自從從靜柔公主的身上想起了向清雅,呂洪在這幾天裡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她。呂洪心裡明白,無論日後如何,他與向清雅是不能在一起的,可他就是會常常想起她。特別是沒有一點兒關於向清雅的消息,呂洪有時就會在心裡猜測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娘子,生活的如何。
呂洪從沒有想到過,會有那麼一天,他與向清雅會再次見面。而見到她時,呂洪的心裡卻有種釋然,好像之前的糾結心痛,都消散了。有了這種感覺,呂洪的臉色微變,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心裡是什麼意思了。
見不到人時,總是會想着她;見到了人,心裡卻沒有想像之中的激動。即使見到向清雅的身邊,站着幾個年青的公子。他們看向她時,眼中的傾慕,呂洪也沒有一點兒醋意。難道我本就是寡情之人,呂洪眼飄向了書院,微微皺起了眉。
呂洪此時臉上的變化,都落在了一直看着他的呂香兒、朝霞、霍青青、文瑤的眼中。除了文瑤是在猜測呂洪與何雅之間的故事,呂香兒三人卻是有些擔心呂洪。她們不知道呂洪見到了向清雅之後,會是怎麼一個情景。
“哥哥,你沒事吧。”呂香兒在呂洪看向遠處之時,便已來到了他的身邊,聲音很低卻是能讓呂洪聽到。
呂洪果然一頓,便轉過頭向呂香兒一笑:“香兒,你們進去吧。我去酒坊,一會兒便來接你們。”說完,呂洪再也不看向清雅一眼,便轉身上了馬車,在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文華書院。
“文小娘子,那位公子是?”站在文瑤附近的年青公子,感覺到了什麼,便向文瑤詢問。
文瑤轉過頭,看了一眼‘何雅’,才輕聲道:“他是我的朋友,名叫呂洪。”
“呂洪?哦,他可是宋國公夫人的兒子吧。”年青公子知道了呂洪的身份,又看向遠去的馬車,眼中神色古怪。
向清雅在呂洪離開之時,已經回過神兒來。她向文瑤點了點頭,才走向呂香兒三人那裡,微微一笑:“香兒,青青,好久不見,近來可好。沒想到我們會在京師再相遇,真是有緣。”
“我與沒有想到會再見到你。”呂香兒想着霍青松的話,微微一笑:“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稱呼清雅小娘子呢?”、
向清雅對呂香兒此時的態度,沒有一絲的意外。她看了一眼那個年青公子,才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謝香兒你呢,要不是你在江陵府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的親人還真找不到我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的還是有親人的,是不是,哥哥?”
“妹妹說的是。說起來,還是讓妹妹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哥哥還真是慚愧。”年青公子走到向清雅的身邊,向呂香兒與朝霞點點頭,又道:“在下何原,妹妹常說起要不是在江陵府遇到幾個好朋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家裡呢。何某在此,還要多謝兩位小娘子了。”
“何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霍青青看到呂香兒眼中的疑惑,立刻出聲詢問。其實,她與何原也是認識,只是見過面的次數比較少。
何原剛想說什麼,卻見旁邊幾個傾慕自己妹妹的公子,也豎起了耳朵便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進去坐下來慢慢說吧。”
“我知道一處清靜之地,我們去那裡吧。”文瑤也很想知道這裡面的故事,便主動帶路。而何原見一向對人不冷不熱的文瑤,居然對他說話可謂是喜上心頭,連忙點頭道:“那就麻煩文小娘子了。”
向清雅看到何原的模樣,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反對跟在了他的身後。而當向清雅路過那幾位公子時,卻是停下來輕聲道:“幾位公子,我要失陪一會兒,待一會兒聚會開始,我會過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行過去了。”幾位公子也很想跟過去,可向清雅沒有說,他們也只好與她道別,有些遺憾地離去。
走在最後的呂香兒、朝霞與霍青青看到這一幕,心中都有些古怪的感覺。向清雅在江陵府時,可是高傲的很。即使她那時與她們交好,卻也從沒有平易近人過。好像除了呂洪、廖文博之外,向清雅都不會多看任何男子一眼。而三人之中,呂香兒要比霍青青與朝霞感觸的多。朝霞沒有與向清雅相處太長時間,不太瞭解她。霍青青卻是不知道向清雅姓‘向’,而只是知道她叫‘清雅’,幫着廖文博騙呂香兒的燒酒工藝罷了。
這一行人中,除了一直關注文瑤的何原,其她幾個小娘子心中都有事。一路之上,雖然走過了半個文華書院,卻都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書院裡的景物。直到幾人來到了一處坐落在四季桂中的亭子裡,那盛開的四季桂與芳香的氣味,才讓她們擡起了頭。
坐在亭子裡,聞着周圍的桂花香,幾人都有一瞬間什麼也不想說的心情。可文瑤似乎對向清雅很是感興趣,便向何原輕聲道:“何公子,我們可都等着你講故事呢。”
“故事?哦,對,我妹妹何雅……”何原看着亭子裡幾個小娘子,在桂花的襯托下風姿各異,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眼花繚亂。聽到文瑤的聲音,他才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一聲。
不過,何原可能是第一次單獨遇對這麼多容貌不相上下的絕色佳人,說起自己妹妹之事,語氣抑揚頓挫充滿了感情。讓呂香兒幾人聽得,還真有聽人講故事的感覺。身爲當事人的向清雅卻是微微低着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當聽到文瑤遇到不解之事,向何原詢問時,她才擡起了頭,眼中閃過警惕之色。
在何原所說之中,何雅自出生之後,便被家中一個妒恨其母的小妾給抱出了府。何家在到外尋找何雅之時,便對外稱她身體虛弱,被一個得道高人抱走了。本來,何家人也以爲再也找不到何雅了。可沒想到,江陵府傳出有陳王餘黨還牽扯到了二皇子趙成高。身爲向妃的孃家人,何太師便派自己的親信到江陵去看看。這個親信到了江陵府,便看到了與向妃有些像的向清雅。
消息傳到了京師何家,何家主母也就是何太師的兒媳便立刻前往江陵府,暗中找到了向清雅。經過確認,向清雅便是當年被抱走的何雅。還好何雅被抱走之後,流落到江南的書香世家清家,並沒有受到什麼苦難,而是品貌兼優。如今,何太師與何大人都是很寵愛這個失而復得的何雅。
“香兒,我聽奶孃說過,當年的何府確實有過這麼一件事。”霍青青聽着何原所說,纔想起何府確實有這麼一個名叫何雅的小娘子。便與呂香兒低語,向她證實‘清雅’有可能就是‘何雅’。
呂香兒表面上點頭,表示認同,心中卻驚詫萬分。在江陵府之時,她可是清楚地聽到向清雅說了她的身世。那種情況下,呂香兒可不認爲向清雅會騙她,因爲那沒有任何的意義。可何原所說又不像是假的,呂香兒有些迷糊了。知道向清雅身份的朝霞,也是有些看疑惑,目光在向清雅的身上打轉。
文瑤沒有聽到多些自己想聽,心中有些遺憾,面上卻沒有什麼不同,向說完件事的何原,說道:“如此說來,何小娘子的運氣還真是好。離家十多年,居然又找到了自己的親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文小娘子說的極是。要不是祖父說不想太張揚,再惹出什麼事來,父親與母親都是要大擺宴席的。”何原看了看何雅,眼中的寵愛沒有一絲摻假。
何雅回了何原一笑,輕聲道:“哥哥,看天色聚會已經開始了,你可是發起人之一。”
“哎呀,我都忘記了。”何原一拍手,連忙站起,向文瑤幾個人笑道:“幾位小娘子,我要先行過去主持聚會,你們要不要與我同去?”
“哥哥,這裡的桂花很香,我想再坐一會兒,與香兒說說話。你先去吧,我們一會兒就到。”何雅看了看呂香兒,便將何原勸走了。
呂香兒這時也明白何雅似乎要說什麼,便有些歉意地看向文瑤。文瑤立時明白什麼,站起身對霍青青說道:“青青,我上次來這裡,落了些東西在書院,你陪我去取來可好。”
“哦,我陪你去。”霍青青以爲文瑤不想單獨在書院裡行坡走,便起了身向何雅點點頭,痛快地陪着文瑤離去。其實文瑤知道自己不必拉上霍青青的,可她真想知道江陵府發生的事,纔想從霍青青那裡打探的。
不說文瑤爲什麼會如此的好奇,卻說向清雅等亭子裡清靜之後,便起身看着亭外的桂花。呂香兒與朝霞不知道向清雅想說什麼,卻也沒有任何的舉止,很是安靜地坐在亭子裡。
而就在呂香兒想出聲詢問之時,向清雅才微微動了下,輕飄飄地說道:“香兒,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