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與呂洪關上房門走了,呂香兒才轉過身平躺着。想着自己剛剛的言行,她的臉上忍不住一陣發熱。自從被救回醒過來,呂香兒就已經感覺自己不對,是非常地不對勁兒。
特別是醒來之後就見牀邊的霍青松,呂香兒再一次聽到自己心跳的頻率有些快,還非常地有力。而且,呂香兒還會因被霍青松看久了而臉上發紅。這可以以前從沒有過情景,呂香兒有些茫然,又有些古怪的感覺。想了幾天的時間,前世也沒有戀愛過的呂香兒,才明白自己的這種感覺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這個人還是那個一臉冷峻的霍青松,可是讓呂香兒太過意外。
“我怎麼會喜歡他呢?”想着心事,呂香兒不由的自語出了聲:“我遇到的人也不少啊,像廖文博,馮文,還有那個四皇子,哪個都比他和藹多了。我怎麼會喜歡這麼個一臉嚴肅,像別人欠了他錢一樣的人呢。”
想了很久,呂香兒也沒有弄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喜歡上霍青松。雖說呂香兒在五歲的時候就與霍青松認識了,可那也只是短短的一面。當然,霍青松早在黔州就認識了呂香兒,這也只是針對於霍青松來說。
之後,呂香兒再見到霍青松時,便是他來青石縣找宋遠。在那幾天裡,兩人也從沒有單獨相處過。頂多因爲要弄清宋遠的意思,呂香兒曾與霍青松同乘過一輛馬車,而讓呂洪陪着宋遠。不過,當時的馬車裡還有朝霞在的,呂香兒與霍青松也沒有什麼話可談的。
至於呂香兒第一次與霍青松單獨,是因爲他想讓呂香兒幫忙勸宋遠回京師。就在青石縣的那個茶樓裡,呂香兒才第一次與霍青松坐下來喝茶。那時的霍青松給呂香兒的印象便是一臉的冷峻,性子很深沉。呂香兒當時就感覺到兩人之前存在着很大的距離感,而霍青松也絕不是她能相交久遠的那種人。
在江陵府的再一次相見,呂香兒終於在霍青松的身上看到了些人氣。兩人相處最頻繁的日子,也就是因爲朝霞還有她被‘陳王餘黨’窺視,呂香兒纔會多次去折衝府的。
呂香兒記很清楚,在之前與霍青松接觸的時間裡,她對霍青松可從沒有過其他的想法。怎麼就會在被擄,被救之後,突然間喜歡霍青松了呢,呂香兒對此一直是想不通。
想不通歸想不通,呂香兒再每次見到霍青松之後,都能清楚地感覺自己的心意。這可是最清楚的證據,不容呂香兒狡辯,也不容她當做什麼事也沒有。想到來想去,呂香兒只能自己的‘心意’歸於那天在城門處,霍青松突然出現救了她,她的心裡突然對霍青松產生了瞬間的‘愛慕’。
自古,英雄都是惹人愛的,呂香兒也只能這麼想了。所以,她在想明白之後,最想的就是離開折衝府,離開霍青松。在呂香兒看來,只要與霍青松分離久了,時間長了,這種瞬間產生的愛意自然會消散的。
呂香兒一想到霍青松,心跳就脫離了原來的頻率,有些不舒服。想到一會兒要與霍青松吃午飯,呂香兒摸着自己的心口處,重重地點點頭:“一會兒吃完午飯,說什麼也得回家去。”
在去吃午飯之前,呂香兒一直給自己打氣,在面對霍青松時一定不要表現出任何的心意。可在情感與理智的交戰中,呂香兒的‘理智’卻在連連後退,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裡。
朝霞就坐在呂香兒身邊,看到呂香兒臉頰上的紅暈,她再次摸了摸呂香兒頭,奇道:“香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要不要再去請季老先生給你診診膽脈?”
朝霞的話立時將呂洪與霍青松的目光引了過來,落在了呂香兒的身上。呂香兒感覺到霍青松的目光,心裡便有些發慌,低下頭急道:“朝霞姐,我沒有事。我只是感覺有,有些熱。對,是有些熱。”
“熱?”呂洪看看外面,此時盛夏已過,天氣已經涼爽不少,怎麼會熱呢。呂洪奇怪地看了呂香兒一眼,張開嘴便想仔細詢問呂香兒是否真是有哪裡不舒服。可呂香兒卻搶先道:“哎呀,我都說沒有事了。快吃吧,一會兒菜都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呂香兒便夾起面前的青菜,放在自己的碗裡,低下頭慢慢咀嚼。朝霞與呂洪都知道呂香兒在這幾天裡有些古怪,便以爲她受到了驚嚇,纔會如此。相信只要過了些日子,呂香兒淡忘這段經歷就會好的,兩人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霍青松卻在三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盯着呂香兒的看了許久。直到呂香兒的頭越來越低,他才收回目光。不過,他原本緩和的臉色卻繃緊了,那雙深邃眼睛居然帶了些陰鬱。
如果呂香兒此時看到霍青松的臉色,一定會大吃一驚。不過,很可惜,因爲呂香兒感覺到霍青松的灼灼目光,差點將臉埋碗裡。在她心裡,此時最想的便是快些吃完飯,好回家裡去。
說起來,這頓飯吃可是不盡如人意。呂香兒因爲心有事沒有說過幾句話,朝霞與霍青松都是少言寡語之人,也就呂洪的話多了些。四人中只有一個人說話,怎麼可能調節起來氣氛。
呂洪說了幾句感覺無趣,也就專心裡吃起飯來。這段時間因爲要養傷,整日只些粥、素菜,還不什麼味道,呂洪都快忘記肉是什麼滋味了。今天的這頓午飯可是非常地豐盛,呂洪可算解了禁,只盯着肉吃。
吃過了午飯,霍青松便準備了一輛馬車準備去呂香兒三人回去。朝霞與呂香兒便回房間拿收拾好的衣物,呂洪則是被兩個府兵先行扶到門口的馬車上,去等兩人。
呂洪的傷口經過季幕的診治,已經開始結疤了,不得不說季幕的醫術不是一般的高。當然,這裡也有當初在清河時,呂洪的師傅趙普送給的金創藥的功勞。總之,呂洪現除了走路還需要人扶着,慢慢走之外,氣色是已經恢復到如初了。
霍青松做爲折衝府現在的主人,自然要送送呂洪幾人,他也便跟着呂洪一同去了府門外。可當朝霞與呂香兒拿着包袱出來時,卻見一身便服的霍青松也坐在馬車裡,正與呂洪聊着什麼。而看到呂香兒兩人,霍青松的眼中居然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霍青松的異樣,呂香兒沒有發現,坐在他旁邊的呂洪也沒有看到,卻是被朝霞捕捉到一點點兒。
正待朝霞尋思之時,發現呂香兒眼中疑惑的呂洪,已經笑着說道:“朝霞姐,香兒,這段日子我們都住在折衝府,說起來也是沒少麻煩霍將軍了。所以,我想請霍將軍到家裡坐一坐,吃個便飯。”
不等呂香兒與朝霞開口,霍青松緊跟着呂洪開口,說道:“後日我就回京了,今日便想趁此向呂小娘子求幾壇燒酒回去送人。不知道會不會叨擾呂小娘子與朝霞小娘子?”
“不會,不會,能請霍將軍到家裡吃頓便飯,是我們的榮幸。”呂香兒扯出一個不算是笑容的笑容上了馬車。其實在她的心裡,卻有些氣憤霍青松都已經坐在車裡,卻還來問她的意見。
此時,霍青松在呂香兒心裡已經變了樣兒。之前呂香兒看霍青松還算是順眼,雖然表情總是萬年不變的雕像臉。可如今,呂香兒越看霍青松就感覺他非常地討厭,甚至是有些生氣。呂香兒知道自己這個心情非常不對,便努力警告自己少說話,不要看霍青松。
跟着呂香兒後面上了馬車的朝霞,卻是感覺到呂香兒不同尋常的心情,很是詫異地看了呂香兒幾眼。不過,可能因爲她到現在也沒有過心動的經歷,還不能明白呂香兒多變的臉色是怎麼回事。
從折衝府到呂家,呂香兒還真就沒說上幾句話,全都是呂洪與霍青松在說。呂洪當初可是很崇拜霍青松的,此時感覺到他的平易近人,便一下問着霍青松軍營之中的事情。而霍青松卻也不像以前那樣話少,很是仔細地告訴呂洪軍營中一些事,還有他在平叛時的一些戰事。呂洪聽得雙眼之中閃着奪人的光亮,看得呂香兒很是好笑。
可當霍青松不知道是有意還無意的目光,從呂香兒的臉上掃過,呂香兒的笑容都是一僵。而且,她還有些緊張,心也是胡亂地跳一氣,惹的呂香兒想生氣卻又不知道如何發泄。
一直在暗中關注着呂香兒朝霞,已經明白了呂香兒這一切的變化,好像都是因爲霍青松。她偷偷地在霍青松與呂香兒的身上,來回看了幾看,心中不由的冒出一個想法。可再一想到呂香兒才十四歲,還沒有及笄,而霍青松已經二十多歲了,朝霞輕輕地搖了搖頭,認爲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不過,呂香兒有異常舉動,朝霞還是有些擔心的。想着回到家後,一定要找機會問問呂香兒。誰讓朝霞在經過了這次的‘劫持’事件,已經完完全全將呂香兒當做了她的妹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