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酒坊是呂香兒一手創建,花費了她巨大的心血。自從青石縣來到江陵府以來,呂香兒沒有一刻不惦記酒坊的。此時聽呂洪說到酒坊的平哥兒到江陵來送酒,呂香兒就明白袁木生給她來了消息。
放下手中的活兒,呂香兒幾步走到呂洪的面前,急道:“平哥兒怎麼說,那些人有沒有再去酒坊,他們……”
“香兒,你別急,酒坊很好。”呂洪見呂香兒的神情,急忙擺手說道:“木生叔說那些要買酒坊的人,並沒有在三天之後再去。而且,咱們兄妹來了江陵府之後,也沒有任何人去搗亂。”
“啊?怎麼會這樣?”呂香兒微微一愣,一點兒也沒有想到酒坊竟然會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飄香酒坊沒有事,呂香兒的心也放下了。想到什麼,呂香兒立刻一喜,忙道:“哥哥,既然酒坊沒事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回青石縣了?”
“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呂洪搖搖頭,繼續說道:“木生叔說,雖然現在沒有什麼事,可他建議還是再過一段時間纔看看。”
“這樣啊,那我明白了。”呂香兒也明白呂洪與袁木生說的很對,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呂洪看着呂香兒默默地轉過身,將切好的水果放進鍋裡,暗自輕嘆一聲。很快,他便揚起笑臉,說道:“香兒,後天還要舉行‘以文會武’的聚會,你要不要去做一件漂亮的衣裳。”
“不用了,我還有一件阿孃今年新給我做的襦裙。”呂香兒看着鍋裡跟着開水翻滾的水果表情沉靜,讓呂洪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這時,躲在屋裡的霍青青突然像一陣風似的,跑進了廚房,頓時將呂洪擠到了一邊。聞着廚房裡的味道,霍青青站在呂香兒身旁不住地說道:“香兒,這就是水果湯吧,果然很香啊。”
“是啊,不過現在不能吃。”呂香兒看了一臉心急的霍青青一眼,才笑道:“這水果湯是越涼越好喝,你想吃,就得等等吧。”
“還要等啊。”霍青青聞言,立刻不見了笑臉,小嘴一撅滿眼失望。她這副神態,惹得呂香兒與呂洪頓時一笑。也是因爲如此,呂香兒也忘記了之前的不快。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以文會武’舉行的日子。
傍晚,呂洪帶着呂香兒、霍青青坐着鄭叔駕駛着的馬車,很準時地來到清心茶樓。
此時的茶樓的大門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開着,而是掛了一道厚厚的簾子,讓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景。在簾子的面前站着兩人,他們會查看每個想進入茶樓的人,是否有拿着專門的木牌子。
待呂洪三人進了茶樓,才發現茶樓裡面更是一點兒也不同於以前的清心茶樓。以前的茶樓一共是兩層,一樓是大堂,二樓全都是包間。現在茶樓二樓,成‘回’字形。中間的地方已經全部被拆去,只剩下一圈的可以看到一樓的包間。而一樓在大門正對着最裡面的地方,搭建了一個很大的平臺。圍繞着這個平臺,是擺放整齊的桌椅。
呂洪三人剛剛走入茶樓,便有小二上前來招呼。呂洪問過了呂香兒與霍青青的意見,便讓小二給找了一張不顯眼的位子。三人分別坐在四方桌的一面,小二也在這個時候,在桌子擺好了一壺熱茶,兩碟乾果,兩碟不同的糕點。
因爲聚會的時間還沒有真正開始,不論是樓上的客人還有大堂時的,都在高談闊論,氣氛很是熱鬧。霍青青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拉着呂香兒也是嘰嘰喳喳地說着。而呂洪卻是一邊喝着茶水,一邊時不時地望着門口。
很快,呂洪便放下茶杯向門口招手。呂香兒與霍青青立刻疑惑地,隨着呂洪的手勢轉身看去。就見小二帶着一位身着乾淨簡樸深衣,手握一柄紙扇的白淨書生漫步而來。最後,坐在了呂洪的旁邊,並微笑着向呂香兒與霍青青點了點頭。
這人便是呂香兒之前曾經見過的馮文,而霍青青手裡的那塊牌子,便是從他的手裡求來的。經過了呂洪的再次介紹,霍青青才明白自己真得謝謝馮文,便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謝了馮文。
沒想到,馮文沒有呂香兒印象中的‘酸氣’,很是痛快地接受了霍青青的謝意。之後,他便一直與呂洪交談,並不向她與呂香兒搭訕。就連他的目光,也從不在兩個美貌小娘子的身上逗留過。
這讓霍青青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以前漂亮了,並且還向呂香兒偷偷地詢問。呂香兒看霍青青那副嚴肅的模樣,忍不住捂着嘴直笑。呂香兒身旁的呂洪很是好奇,卻因馮文在旁無法詢問。
就在四人兩兩閒聊的時候,茶樓裡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呂香兒一邊與霍青青聊着,一邊觀察着來來回回的人,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看着一切也像霍青青那樣新奇。
聽呂洪與馮文的聊天提起,這次來參加聚會的人除鹿鳴書院的學生們,就是江陵府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樓的大堂坐着的多數是書院的學生,而二樓卻是爲了那些人準備的。在呂香兒看來,這次聚會說是‘以文會武’,卻好像是一場‘豪門宴會’。
還別說,大周朝的風氣還是蠻開放的。看這些人所帶的家眷,多數都是女子。那些女子大都身着華麗的衣裳,彷彿在相互攀比着什麼。有那相熟的,還聚在一起低聲細語。說到高興之處,還會捂着嘴笑的雙肩顫抖。
看了半晌,呂香兒就覺得索然無味,專心地與霍青青說起話來。霍青青卻像是被霍青松保護的很好什麼也不知道,從坐下那刻起便四處張望,沒有停過與呂香兒說話。
差不多快到戌時,茶樓裡突然多了許多侍衛,說話的聲音漸漸地小了,最後沒有了一絲聲音。就在霍青青剛想詢問是怎麼回事之時,門口處突然傳來聲音:“四皇子殿下到——”
隨着聲音的落下,從大門出走進一羣人。爲首一人十七八歲上下,一身紫色綾羅袍衫,腰中一根黃色革帶,頭上帶着冠。再看他的相貌,真是可以稱得上,稱得上美豔絕倫。當然,如果這人是個女子的話。可他卻是一個男子,卻顯的有些陰柔。
“這就是四皇子……”霍青青湊近呂香兒耳邊,輕輕了說了一句。其實,不用霍青青介紹,呂香兒也猜得出這前呼後擁,有着妖孽般相貌的少年,就是四皇子趙成民了。不過,呂香兒卻是沒有想到四皇子居然長的這麼漂亮。
跟在四皇子身後的是幾個老者,有的身着官服,有的穿着袍衫。這幾人看着前面四皇子,面帶笑容低聲說着什麼。而大堂裡的書生們看到那個身着便服的老者,都非常整齊的站起並躬着身,神情恭敬。
呂洪與馮文也是如此,呂香兒立時明白那幾個老者可能就是鹿鳴書院的山長或者師傅。果然,待那羣人上樓之後,呂洪坐下才向呂香兒與霍青青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想。而當四皇子幾人消失在樓梯口,大堂裡漸漸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沒過一刻鐘,又有一羣人從外面走進,這些人都是些年紀比較年青的年青郎君與小娘子。走在最前面的也是一對比較相貌出衆的男女,男的相貌俊美,氣質文雅;女的容貌不遜於呂香兒、霍青青,身上卻隱隱散發着雍容貴氣。兩人的身後,也都是長相不俗的各色男女。
看到這些人,大堂裡的學生還有他們的同伴,都發出更多的嘈雜聲。從那斷斷續續地聲音中,呂香兒才知道走在前的年青郎君,姓廖名文博。他是江陵廖家之人,也是鹿鳴書院有名的優秀學生。在之前的院試中,就曾取得了文科第一的名次。
此次舉辦這場聚會,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由廖文博主持的。而且,這次聚會的地點清心茶樓,便是由廖文博在掌管。可以說,他不僅是經商的奇才,還是個滿腹經綸的才子。
至於廖文博身旁的女子,也是被衆人所熟知。沒有辦法,廖文博要財有財,要貌有貌,出身也是名門。最重要的是,廖文博如今二十歲了,還沒有成親或者是定親,他可謂是江陵府所有待嫁小娘子心目中的未來郎君。出現在廖文博身邊的小娘子,沒有一個可以隱藏自己三天不被外人知道的。而這個小娘子名叫清雅,是廖文博的表妹。從廖家傳出來的消息稱,她是廖文博母親孃家那邊的親戚。最近才隨着家人,來到江陵府探親。
“哇,那個小娘子長的真漂亮。”霍青青低聲輕嘆,卻很快就道:“看她的舉止,出身一定不俗。廖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奇怪。”
呂香兒本也沒有在意那個小娘子,可她轉頭之時卻發現呂洪盯着那清雅的背景發愣,心中便有些奇怪。再聽到霍青青的聲音,呂香兒便順嘴問道:“青青,怎麼知道那清雅小娘的出身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