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兒知道大周朝出現這獨一無二的燒酒,肯定會引來另人的重視與嫉妒,也一定會引來他們的窺視。
不過,呂香兒想的越還不夠多,不夠深遠。她跟本就想不到,這‘燒酒’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是白花花的銀子。爲了這些白花花的銀子,那些貪婪的人,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的。
呂香兒沒有想到這些,經歷過太多的朝霞卻是非常地明白。只不過,她怕嚇到呂香兒,沒有說的那麼明白。即使是這樣,呂香兒也是急不得了,在屋子裡來回的地走着:“這都三年了,這些人怎麼還不肯放棄。”
“就是因爲三年了,這些人才這麼等不及了。”朝霞看了呂香兒一眼,輕聲地說道:“如果說燒酒剛剛開始往外賣時,那些人也只是覺得這是個稀罕物,比較有興趣。可這三年來,燒酒的名字已經快傳遍整個大周朝了。隨着燒酒價格越來越高,恐怕就是尋常百姓家都知道飄香酒坊的生意是多麼的好。”
“沒想到,想賺些錢也這麼難。”呂香兒苦笑一下,有些無力地坐了下去。
朝霞看着呂香兒的模樣,很是不想說卻又不得不說:“令人眼紅的買賣都是難做的,除非後面有靠山。不過,目前來看宋先生離我們也太遠,葉大人都調到別的地方了,這裡我們還真沒有什麼可依靠的人。”
“朝霞姐,我現在有點兒亂,你說應該怎麼辦?”呂香兒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躲過去。
三年來,飄香酒坊都沒有出過太大的事。即使有存了想買下酒坊心思的人,也被青石縣的縣令葉楓給擋了回去。沒想到這葉楓剛剛被調走,那些不死心的人便跳了出來。就像朝霞說的那樣,如果這次找不到可以‘靠山’,這飄香酒坊不是要易主就得關門大吉了。
靠山,上哪去找靠山呢。呂香兒低下頭沉思起來。突然,呂香兒想到一人,忙擡起頭向朝霞說道:“朝霞姐,如果哥哥在這次科舉中取得好成績,有了功名在身,你看這些人會不會收斂一些?”
“有這個可能。”朝霞聽呂香兒說起呂洪眼前一亮,微微點頭。可當她想到什麼,卻是爲難地說道:“可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咱們這個院子有些不安全。我怕這些人等不及,便會使出什麼下流手段。”
“朝霞姐,你說他們,他們真的會……”呂香兒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想到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黑暗之事,確實是有可能。因此,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朝霞卻是接着呂香兒的話,說道:“現在咱們家裡就四個女子,我真怕這些人會直接來驚擾咱們的家。而且,嬸子她還不知情總是出去,我也不能總跟着她。萬一……”
“沒有‘萬一’,不能‘萬一’,我要將阿孃送走,我要將阿孃送走。”呂香兒猛然站起,她不能容忍別人做出傷害自己家人之事。特別是呂香兒最親的呂二孃,她不能看着自己的親人因爲自己受到傷害。
朝霞對呂香兒這個意見卻是非常贊同,點頭道:“也好,那香兒你準備將嬸子送到哪裡去?”
“哪裡?!讓我好想想。”呂香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想着呂二孃能去的地方:“清河村?不行,那裡離青石縣太近。江陵府?不行,那裡人生地不熟。宋先生,京師……”
“對了,朝霞姐,讓阿孃去京師。相信有宋先生護着,什麼人也不敢拿阿孃怎麼樣的。”呂香兒拍拍自己的頭,怪自己怎麼纔想起宋遠來。
朝霞想到宋遠,也是同意呂香兒想法。不過,想到呂二孃的脾氣,朝霞可不敢肯定她會那麼順從地去京師。呂香兒想到了宋遠,自然也想到了呂二孃的性子。想到如何讓呂二孃去京師,呂香兒又頭疼起來。
正想着,棗兒卻來敲門,詢問呂香兒看完賬本沒有,因爲要吃晚飯了。呂香兒與朝霞這時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很黑了。想着呂二孃會不會懷疑什麼,兩人快速來到了前面。沒想到,本應該明天回來的呂洪,卻坐在桌旁與呂二孃聊着天。
“哥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呂香兒見呂洪回來了,心中安穩了一些。有呂洪陪着呂二孃說話,她肯定不會再有那個心思去懷疑呂香兒了。
“本來是打算明天回來的。不過,今天下學的時間很早,我便跑回來了。”呂洪發現呂香兒與朝霞兩人似乎都有些疲憊,便笑道:“看起來酒坊的生意不錯,香兒與朝霞姐看了這麼長時間的賬本。看完沒有,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與朝霞姐已經看完了。”呂香兒向呂洪一笑,搖了搖頭。
呂二孃卻是好不容易看到一家人又做在一起,不想自己的兒女又談酒坊之事,便笑道:“好了,好了,先吃飯吧。等吃過了飯,你們兄妹有的是時間,好好說話。”
“知道了,阿孃。”呂香兒與呂洪同時開口,讓呂二孃再次一笑。當她分別爲自己的兒女還有朝霞夾了各自喜歡吃的菜,一家才正式吃起晚飯來。
晚飯過後,呂二孃的心情很是不錯,不讓呂香兒幾個小輩回房,都坐在客廳裡聊着天。幾人見呂二孃難得有這高的興致,便都圍在呂二孃的旁邊,聽呂洪講着院試與書院裡的事。
聽得呂洪在院試中考的不錯,呂二孃與呂香兒還有朝霞都爲他感覺到高興。特別是呂香兒,立時吵着要明天要爲呂洪慶祝。呂洪卻有些嫌早了。他的意思是,等他在鄉試中考中了,再慶祝也不遲。
呂二孃卻是同意呂香兒的意見,說道:“你不在家咱們也要吃飯。明天就是多做些好吃的,也沒有什麼可麻煩的。再說,咱們家現在又不是沒有錢,就聽香兒的。明天,阿孃親自下廚,做幾個你們幾人愛吃的菜。”
“還是阿孃知道香兒嘴饞了,阿孃最好了。”呂香兒像小時候一樣膩在呂二孃的身邊,讓呂二孃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幾人發現呂二孃有些疲憊,才結束了聊天。簡單地洗漱過後,幾人便各自回房準備睡覺。而當呂香兒剛想躺下時,房門卻被呂洪敲響。
“哥哥,都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睡?”呂香兒很是奇怪,卻還是打開了房門讓呂洪進來。
呂洪卻是搖搖頭說道:“香兒,這麼晚了,我就不進去了。你陪哥哥去前面的葡萄架下坐坐吧。”
看呂洪的臉色,應該是有話與呂香兒說。呂香兒便了點頭,披了一件衣裳隨着呂洪來到前面院子的葡萄架下。兄妹兩人相對而坐在石凳上,呂洪卻先是什麼也沒有說,而爲呂香兒倒了一杯熱茶。
呂香兒看着石桌上的茶壺茶杯,奇道:“哥哥,你是有什麼話要對香兒說?”
“是,我是有話與你說。”呂洪擡起頭時,神情已經變得有些嚴肅了:“小桃是怎麼回事?”
見呂洪是詢問小桃,呂香兒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呂香兒還不是打算說出自己當初對小桃的顧忌,便喝了一口茶水整理自己的思緒。待放下茶杯之時,呂香兒纔將小桃如何想當袁木生的小妾,對他進行勾引之;還有袁木生躲開之後,小桃又當着呂二孃的面向呂洪使眼神。終於惹怒了呂二孃,將小桃又賣了出去。
呂洪沒有想到小桃還將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臉色有些不自然。清咳了一聲,呂洪才輕聲道:“沒想到小桃會變成這個樣子,賣了就賣了吧。不過,香兒,小桃與你蒸餾了幾年的燒酒,你不怕她將燒酒工藝說出去或是自己也釀造燒酒?”
“當然不怕了。”呂香兒微微一笑,輕鬆地說道:“其實這些年來,我在蒸餾燒酒的時候,都是留了一手的。而且,小桃與棗兒根本就不知道那蒸餾器裡面是什麼樣的,還有酒料的發酵與普通的酒也是不同的。”
“哦,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呂洪點點頭,臉色輕鬆了許多。
呂香兒以爲呂洪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也感覺自己有些累,便與呂洪說了一聲,準備起身回房睡覺。可當她剛剛轉身準備離開之時,呂洪卻幽幽地說道:“香兒,你現在是不是什麼事都需要哥哥幫着你了?”
“哥哥,你怎麼會這麼問?”呂香兒快速轉過身,一臉的莫名其妙。想到可能是小桃之事,讓呂洪想多了,呂香兒忙說道:“哥哥,我也不想那快就趕走小桃的,可阿孃當時太生氣了,我就順着她了……”
“香兒,我說的不是小桃的事。”呂洪慢慢起身,看着呂香兒雙眼認真地說道:“我說的是,下午你與朝霞姐在房裡談的事。”
聽到呂洪所說,呂香兒的臉上立刻換成了震驚地神色:“哥哥,你都聽到了?”
“沒有,只聽了到了一點兒,我便去陪阿孃了。”呂洪此時的臉上也鄭重了許多,再次認真地說道:“香兒,哥哥只想告訴你,我也是這個家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哥哥不希望有什麼事,都是你自己一個人來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