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保山和秦大富一聽金珠的話,微微一愣後都沒在意,秦大富轉身接着去丈量地面,蔣保山則回頭看着金珠笑道:“金珠,回去找你秦大嬸,我今早抓了只野雞給她,這會兒想必已經弄好了,叫上滿倉滿櫃兄弟,先回去喝碗湯,你們都還在長身子,這野雞湯可是很補的,呵呵!”
“哦,知道了爹。”一聽又有野雞吃,金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可是真正的野味啊,雖然沒有多少調味料,可它天然的滋味就不是養殖場裡出來的西貝貨能比的。
金珠中毒後,蔣保山懊惱得自責不已,原先是在逃荒路上,只有點乾糧可吃,金珠也只能跟着吃沒點油水的乾糧,等到了普安縣後,吃住都是衙門包了,只管飽也沒什麼油水,金珠也只是沒再捱餓而已,但逃荒中餓虧損的身子就一直都沒調理過來,進了口子裡後,蔣保山一心想着多開些地出來,能多出糧食以後就能有好日子過,也就沒顧得上給金珠弄點養身子的東西吃,直到金珠發起高燒後,蔣保山才猛然驚醒,他原先就是個獵戶,這沒人煙的口子裡對別人來說是個荒山野地,可對於他來說可是個寶山啊。
別的不說,現在剛開春花草樹木纔開始抽綠髮芽,山上有多少動物都才從冬眠中醒來,正是飢餓難耐四處覓食的時候,這時想要抓點山雞野兔完全不是什麼難事,蔣保山從那天過後就在山上設下了陷阱,這段時間裡就抓了不少的野味,都交給秦王氏讓她換着法的弄出來給金珠吃。
秦王氏也是一個能幹人,雖然沒從外面帶什麼調味的東西進口子裡,可窮人家常年都在田間地頭找東西吃,什麼樣的野菜有什麼樣的滋味,她心裡記得清楚,就這樣,硬是讓她在山上找到了幾種味道合適的野菜,拿來和山雞野兔一起做出來,那滋味一點都不比調味料做出來的差,高興得讓金珠整天圍着秦王氏樂,嘴裡唸叨着“勞動人民的力量是無窮滴!”
蔣秦兩家人都沒少這口福,這一個月來就數他們兩家吃的最好,眼見着金珠的臉開始有點肉,那皮包骨的手也開始有點潤潤的感覺,照這樣下去,再好好的吃喝幾個月,金珠估計就能長回正常時候的模樣。
蔣保山吩咐完金珠後,轉身和秦大富接着量地做標識,沒再理會金珠,因爲按照平常的經驗,金珠這個時候早就歡呼一聲,飛一般的跑去找秦家兄弟,回家喝湯吃肉去了,可今天金珠卻只嚥了咽口水站着沒動,看着蔣保山的背影琢磨着怎麼開口。
金珠在第一天看見蔣保山抓回一隻野兔時,除了肚子裡的讒蟲被勾出來,腦子中出現無數種兔子肉做成的菜餚外,另外一個想法也出現在腦子裡。
隨着各種野味不斷的被蔣保山送回來後,這個想法也就越來越強烈,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吃飽飯後就想要穿暖,金珠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她在心裡盤算着,雖然不是太肯定,但就算是在古代山上還有衆多野生動物的時候,野味也是很值錢的,特別是能做成衣服的毛皮,說不定能賣上大價錢,何況自己爹還是個獵戶,能捕捉的野味肯定不止這些,如果能把通往縣城的路修通了,拿着這些毛皮進縣城去賣就會很方便,想要從縣城買衣服同樣也就更方便,那自己以後至少就不會挨凍了。
“爹!”
“咦!金珠,你還沒去找滿倉兄弟倆嗎,是不是你們鬧彆扭了,告訴你秦大叔回去收拾他們。”秦大富裂嘴笑笑,附和着蔣保山的話,這幾個孩子一天到晚在一起瘋玩,相互告狀都成了家常便飯,三個大人也只是相互呵斥兩句都沒放在心上,畢竟到現在爲止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的爹,我就是想問問怎麼都沒人去口子裡外的密林裡去砍樹呢?明明那裡的樹又多又大,很適合蓋房子嘛!”金珠的聲音越說越小,她剛纔已經問過一遍砍樹蓋房子的事情,可蔣保山聽見了卻沒有接口,反而讓她回家去,這裡面肯定有金珠不知道的事情,她裝着不滿的撅着嘴巴,不高興的看着蔣保山。
“呵呵!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是個管事婆,不告訴你還不高興,好,爹告訴你,你看見其他叔叔們去砍樹的林子了嗎,那裡是離我們開荒地最近的地方,現在我們開荒的這塊地已經快開完了,可各家各戶的田地還只能剛餬口,接下來要開荒就必須從林子那邊去,你剛纔說得很對,反正都要砍樹蓋房子,還不如就先把要開荒的林子砍了,這樣既蓋了房子又爲以後開荒省了一道工序,啓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蔣保山說完還衝着金珠眨了眨眼睛。
啊!原來是這樣,金珠的臉一下就紅了,她還以爲自己想得很周到,想幫着糾正下那些沒思慮好就隨便砍樹蓋房子的人,沒想到自己不通農事完全就是瞎操心。
“那…那口子裡外面的路怎麼辦呢?”金珠低頭掩飾着自己的尷尬,嘟喃着隨口問道:“沒有路通向外面始終都是不方便的。”
“你呀!說你是管事婆你還真就是,口子裡到官道的這段路肯定是要修的,可現在是農忙時間,我們也只是地裡還不能種糧食,只能先種些好伺弄的雜糧肥地,所以現在纔有時間來蓋房子。要等農忙過了,纔有人有時間來服徭役,畢竟這段路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工事,衙門裡是不會讓人趕在農忙時來修路。”
徭役?工事?金珠有點莫名其妙,自己村子通向外界的路不是都是自己修的嗎,愚公移山的故事她可是知道的,就算是現代社會,鄉村間的小路也沒聽說要政府出錢出力來修,還不都是各家各戶集資請人來修的,難道是自己穿來的這個古代福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