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隻也給你。”張氏脫下手上的玉鐲,萬般不捨的遞向金珠:“金珠,你就幫幫大娘,這隻銀手鐲是盧家的祖傳之物,大娘真的不能拿它送人。這兩隻銀鐲子小是小了點,但加上這隻玉鐲應該差不多了。”
“盧夫人,我家沒有開當鋪,這三隻手鐲送到當鋪裡究竟能值多少我雖不知道,但肯定值不了十兩銀子。”金珠沒有拒絕但也沒伸手去接那隻玉鐲。
“大娘知道,金珠啊,這福保村裡除了你能幫大娘外,就再沒別人了,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肯幫大娘這個忙?”張氏軟聲求了金珠半天,金珠油鹽不進,她實在是沒法了只能把話敞開來說。
“盧夫人,這事我也是沒辦法,你要說想借十兩銀子那沒問題,寫上一張借據我立馬給你拿錢,可你要我幫你把小草的事處理好,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太複雜,我實在是不想再去蹚這趟渾水,這裡面的有些事情不是有錢就能解決。”
張氏不耍花招金珠也樂得有話直說,接着道:“可咱們鄉里鄉親的不伸手幫這個忙我心裡也過意不去,盧夫人,要我幫這個忙也不是不行,但事情必須按我說的辦才行。”
“行,不過大娘只拿的出這三隻鐲子了,再多真的沒有。”張氏忙不迭的聲明。
“行,雖然這三隻手鐲還差一些,但我既然答應幫忙,差的那些我會出錢補上。”金珠這時才伸手接過玉鐲,湊到眼前仔細打量:“盧夫人,小草的賣身契你請盧甲長準備好,賣身價不能不寫,多少就按現在的行情價寫上,按了手印蓋好章,你送來也行我派人去取也成。”
把玉鐲和兩隻銀手鐲放在一起。金珠接着道:“至於這三隻鐲子,我平白這樣收下也不大好,不如你賞給小草,讓它們跟着小草一起隨我去城裡,等我想法子送小草給王府裡的人審查時,順便就把它們一道送出去,盧夫人,你看這麼辦行嗎?”
“行行,當然行。”張氏肉痛無比的連連點頭,她能說不行嗎?
“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麼辦了。”金珠把手絹一包,拿起手鐲就往外走,來到門口大聲喊道:“孫媽。孫媽!”
“哎,二小姐,奴婢在這裡,你有什麼吩咐?”孫媽從旁邊竄了出來,那模樣如同正躲在角落偷吃東西被喊了出來。頭髮稍顯凌亂衣袖上還有些泥土。
瞧見孫媽的模樣,金珠差點笑出聲,這個實心眼的孫媽,生怕自己喊她的時候聽不見,又不敢在門口附近晃盪怕被張氏看見,就學着那些孩子躲貓貓。硬是縮在了屋外的一個木架子後面,搞得自己一身狼狽,不過也正是這個樣子。才完美的圓了金珠剛纔的謊。
“孫媽,你這是上哪裡弄了一身土啊?快掃掃,真是的,剛纔找你半天也沒見個人影,家裡來了客人也不知道好好招呼。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辯解,先把盧夫人送回家。等你回來我再和你計較。”金珠幾句話讓張氏閉了嘴,只得老老實實的領着孫媽往家裡去。
重新拿出手鐲,金珠嘆了一口氣:“小草總算是逃出了魔掌,這隻玉鐲就當張婆子對她的賠償,至於這兩隻銀手鐲,等我搞清楚情況後再做打算。”
小草和手鐲都在金珠這,只差賣身契這事就圓滿,趁着孫媽隨同張氏去取賣身契的空擋,金珠仔細的查看起那兩隻銀手鐲。
一手拿着一隻手鐲,輕輕的讓它們碰了一下,一道並不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這個聲音告訴金珠,這兩隻看似普通的手鐲也許並不普通。
雖然金珠無法從表面找出如何打開手鐲,但從手鐲上的一些痕跡和聲音,她能肯定,這兩隻手鐲一定是空心,難道里面藏着東西?
金珠忍不住浮想聯翩,拿着兩隻手鐲不停的把玩,直到孫媽拿着小草的賣身契回來。
“二小姐,賣身契拿回來了。”孫媽笑着把賣身契遞給金珠。
金珠接了過去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上面的內容和自己要求的無誤後收了起來,吩咐道:“孫媽,你先卻叫洪三把車趕過來,再叫上巧月咱們回莊。”
“二小姐,巧月是誰啊?”孫媽問。
“巧月就是小草,從今天起她就不叫小草了,叫回原來的名字巧月。”金珠道。
“是,二小姐,奴婢這就去。”孫媽答應着走了。
洪三趕着車回到小窩莊,放下孫媽和金珠,又掉頭往縣城裡去。
巧月暫時不適宜出現在口子裡,送她到月紅身邊一來避避風頭二來調養好身體,這段日子張氏雖然沒有繼續虐待她,但也沒給她補養身體。
打發走孫媽,金珠自己去找趙永健,笑歌漆雕小牛的事她需要跟他仔細交代一番。
“怎麼樣,能做出來嗎?”金珠仔細的把笑歌的要求說了一遍,又把那隻仿製的漆雕小牛遞給趙永健看。
“裡面的漆胎用什麼?”趙永健問。
“不知道。什麼是漆胎?”金珠問。
“不知道?那成品後的分量是不是和這個一樣?”趙永健掂了掂手裡的仿製小牛又問。
“還是不知道。這分量輕重有什麼關係嗎?”金珠接着問。
“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做這東西?”趙永健把仿製小牛朝金珠一扔,轉身就走:“找白胖子問清楚再來,別瞎耽誤我功夫,我忙着呢,沒空。”
“什麼?白、白胖子?”金珠瞪着眼睛看着趙永健在院中忙碌的背影,悄聲道:“你小子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敢叫忠勇王府大公子白胖子,你死定了。”
磨了磨牙,金珠又走到趙永健旁邊,臉上掛着討好的笑:“趙永健,你還有沒有其他事情需要知道,你一起說了我好去問,省得跑來跑去耽誤你的時間。”
“有,如果那個白胖子知道,你最好問問他,調色的原料用的是什麼?生漆不同對原料調配出的顏色也有差異,如果想要顏色和這隻牛一樣,那調配的原料能用的有五種,它們分別是……”
趙永健滔滔不絕的說着,金珠聽得頭昏腦脹,萬般無奈下只能拉着趙永健回到屋裡,好說歹說讓他放慢速度說詳細些,好讓金珠有可能記錄下來拿去問笑歌。
“好了,暫時就這些,你最好快去快回,漆雕是件費時的活,想要快你們就要麻利點。”趙永健噼裡啪啦說完,頭也不回的又回到院子裡,和新來的兩個土木匠繼續搗鼓着木活。
“暫時就這些?”金珠傻傻的看着速記了兩大張的紙,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這句話果然沒錯,一個那麼小的一點東西就有那麼多事,媽呀,真可怕!”
洪三去了縣城,今天是找不了笑歌了,金珠把記錄的紙收了起來,伸手把包着兩隻手鐲的手絹拿了出來,又晃到了趙永健的身旁。
“還有事?”趙永健不耐煩的斜了金珠一眼。
“小趙師傅,你小子怎麼對小姑娘那麼兇啊,小心以後找不到老婆,呵呵!”新來的土木匠沒見過金珠,看着金珠對趙永健討好的模樣,還以爲是莊子裡暗戀他的小丫鬟,不由開起了玩笑。
“是啊,這小姑娘年紀雖小但長得水靈,以後準是個大美人,你現在把她嚇跑了,將來可沒有後悔藥吃。”另一個土木匠也跟着起鬨,他們來了幾天,遇見的人都很和氣,初來的拘謹漸漸消失,平日裡也常這般說笑。
“呵呵呵!趙永健,他們是?”金珠訕笑着問。
她其實早已知道趙永健招來了兩個土木匠,只是她相信趙永健的眼光和辦事能力,加上一直沒空也就顧不上和這兩個土木匠相互認識,這下可好,鬧笑話了。
趙永健被兩個土木匠的話弄得臉一紅,聽見金珠的問話忙道:“你們倆別胡說,這是咱們家二小姐,還不快點過來見過。”
兩個土木匠嚇了一跳,還以爲趙永健在和他們開玩笑,誰見過主子家對下人低聲下氣,讓做個事還要舔着臉來求。
“小趙師傅,這玩笑可開不得,咱們家二小姐怎麼可能是這個小姑娘呢?”
“就是就是,小趙師傅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主子聽見了可不得了。”
金珠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沒錯,是上等的好料子,再摸摸頭上的頭飾,也都好好的插在頭上,再看看手上戴着的手鐲做工精美,相互輕碰了一下,聲音清脆響亮是好東西,可怎麼就讓人認成小丫鬟了呢?
難道小窩莊裡的丫鬟都穿戴成我這樣?金珠疑惑了,她整日裡忙出忙進還真沒仔細注意過月紅她們的衣着打扮。
想了想,金珠轉頭看向趙永健:“我這模樣像個小丫鬟嗎?”
趙永健大窘,連連搖頭道:“二小姐怎麼可能像丫鬟呢?有哪個丫鬟能有你這身派頭。”邊說他邊朝兩個土木匠使眼色,並用手指了指金珠身上的衣服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