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事我知道了,人既然來了就先留下吧,其它的事以後再說。”金珠長噓了口氣,對姚媚兒的到來沒剛纔那麼牴觸,想了想吩咐冬梅道:“冬梅,你幫姚媚兒把眼睛弄一弄,只要不招人注意就行,順便幫她找身衣服換上,老這麼勾腰駝背的也不是回事。”金珠不知道冬梅是不是會傳說中的易容術,但一般的喬裝打扮應該沒問題,完全能幫姚媚兒弄普通點。
“是,二小姐。”冬梅一直站在旁邊,早把姚媚兒渾身上下打量個遍,心中的滋味比房裡的任何人都複雜。出身【沁心苑】,她爲姚媚兒這天生的媚骨感到惋惜,如果姚媚兒願意進入【沁心苑】,那絕對是重點培養的重點,可對於她的內心,她又爲姚媚兒的遭遇感到痛惜,好好的一個姑娘被天生的媚骨拖累,如果沒有解決的法子,往後的日子可就更艱難,想着掃了金珠一眼,招呼還在流淚發呆的姚媚兒跟她去房間的另一邊。
“留下我了?!謝二小姐,謝二小姐。”姚媚兒猛的擡起淚眼迷濛的眼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驚喜交加的看着金珠,那神情卻好似妻子見到三年未歸家的丈夫,把金珠電了個渾身哆嗦。
“沒……沒事,好好幹活就行,快,找冬梅去,哎呦,別磕了。冬梅,把她拉起來,快,趕緊的把她眼睛弄好。”金珠慌忙轉過臉,揮手讓冬梅趕緊把姚媚兒拉走。
媽呀,幸好自己沒有特殊嗜好,要不準被姚媚兒迷得神魂顛倒,金珠這時很能理解村裡那些人爲什麼不敢娶姚媚兒了,有這樣一個媳婦在家,任她是什麼貞潔烈婦都攔不住外面的蒼蠅和色中餓狼。
顧順一直等着金珠問話。瞧見她手慌腳亂的模樣,不由暗暗的吐了吐舌頭,抹了把腦門上的虛汗,乖乖不得了,這姚媚兒怎麼男女通殺啊!摸着有些加速的心跳,顧順悄悄朝姚媚兒的背影瞄了一眼,卻沒想到正巧看見姚媚兒回頭衝着金珠感激的一笑,頓時如五雷轟頂,整個臉色就像被雷劈中,微黑的皮膚下翻騰的血液狂涌上臉。然後快速蔓延到全身各處。
“顧順,你……哎呦,你這是……至於嗎。怎麼成這模樣了,喂,你流鼻血了。”金珠眼角掃見姚媚兒離開,鬆了口氣後調整了下自己的神態,轉過頭來準備問顧順話。卻沒料到看見顧順滿臉通紅流鼻血的樣子。
“奴才……,啊,真流血了!”顧順聞言慌忙朝鼻子下一抹,滿手的鮮血嚇了他一大跳,也顧不上向金珠告罪,轉身就往外跑。半路攔住一個店小二問明瞭水井的位置,逃命般的衝了過去,手腳麻利的打上一桶水。也不用面盆直接把頭插了進去。
“哇,沒那麼誇張吧!”瞧見顧順逃命般的速度,金珠張目結舌的看向秋河,“咦,你怎麼沒反應。難道是個玻璃?”
秋河的神態很平靜,好似見慣又像是沒看見姚媚兒一樣。沒有半點激動的神色,聞言一愣:“玻璃?那是什麼,能賺錢嗎?”
“賺錢?呃……不是,玻璃不是什麼東西是種關係,哦不對,它也不是什麼關係,它的意思是透明,對,透明,也就是看不見,對,看不見,我是想說你難道真的沒看見姚媚兒嗎,怎麼沒半點反應?”金珠不知道她在秋河心目中就是一隻會拉金子的金豬,不論她說什麼他都往賺錢方面靠,聽說賺錢,她心裡邪惡的想法立時就冒了出來,幸好秋河的眼神是那麼純正,硬是熄滅了她的邪惡想法把她拉回了現實,不過她一臉的紅暈和半腦門子的虛汗讓她低頭在地上找地縫。
“反應?對姚媚兒嗎?”秋河正色道:“姚媚兒是個好姑娘,她心裡很乾淨就像暗夜他們一樣。”
“心裡……我知道她內在很好,可她的外表,外表……”金珠不知道該怎麼說,當着別人的面議論別人她還沒那麼厚臉皮,只瞧着秋河攤了攤手,道:“你明白了?”
“明白,我已經是個大人了。”秋河點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着金珠,道:“你們看外我看裡,她和暗夜她們沒什麼不同,我自然沒什麼反應了,你看暗夜會有反應嗎?”
“呃……”金珠被秋河看得一個激靈,很久以前的一個疑問突然冒了出來,“秋河,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
“是,你和暗夜她們也一樣,我不反對良子他們自然明白。”秋河打斷了金珠的問話,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方大娘讓我們來是有事要做,閒暇的話有空又說。”
金珠瞧見秋河朝冬梅看了一眼,她心裡那怕如蟲爬一般也只能忍着,用手揉了揉胸口長出一口氣,才道:“好,閒話有空再說,咱們先說正經事。秋河,你去把顧順找來,方大娘讓你們來的事應該是交代給他了。”
“不用找顧順,事情方大娘都說給我聽了,顧順也不一定知道得比我清楚。”秋河搖頭拒絕。
“她說給你聽……”金珠吃驚的看着秋河,仇良他們雖然是她的人,可一直都隱瞞着身份,對外只是和金珠有合作關係的商戶,方大娘她們也不知道他們和她的關係,此次看見秋河金珠就感到很驚訝,卻沒料到秋河的話更讓她吃驚,方大娘怎麼會找個‘外人’交代事情,而不是交代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嗯,方大娘和我一樣眼力很準。”秋河只點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接着道:“她說顧順人老實忠厚但不通變化,交代給他的話十句有八句會聽岔了,多說給我聽能幫着補充上。”
金珠看着秋河直冒汗,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方大娘那種老狐狸說的話顧順十句聽不懂八句,他倒是能全聽懂,這豈不是說他也是個小狐狸?心裡腹黑着,金珠卻沒插話,示意秋河接着往下說。
“方大娘說了,姚媚兒是她孃家侄女,人是聰明能幹只是憋屈的慌,留她在身邊做個丫鬟比外人送的好千百倍,跟着你只管吃好穿好不用擔心,沒人會打她的主意。”秋河把方姚氏交代姚媚兒的事說了就停下來看着金珠。
“吃好穿好?還不用擔心?”金珠一愣轉頭看向冬梅那邊,回頭不解的問道:“秋河,什麼意思?”
“你有錢又有勢,姚媚兒跟在你身邊沒人會惦記。”秋河用手隱晦的指了指冬梅和笑歌房間方向,接着道:“而且方大娘說了,姚媚兒比她年輕時都聰明,有她跟着你她也放心點。”
哦,原來是這樣!金珠點點頭,看來是冬梅的事情刺激到了方姚氏,正好自己侄女合適就送了過來,不過姚媚兒要真有方姚氏說的那麼好,那留在身邊倒是個好幫手。嗯,找個機會私下和她談談,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跟着冬梅,不學點本事就太浪費了。想好了姚媚兒的安排,金珠示意秋河接着說。
“你差人送回去的信讓方大娘發了一整天的火,她找我來就專門負責這事,以後的信件什麼的就由我往家裡送,不用請旁人代勞了。”秋河可是瞧見方姚氏紅着眼睛上躥下跳的模樣,那送信的夥計被她問了八百遍,明知道夥計沒敢偷看信的內容,可她還是不放心,只差沒把夥計綁起來嚴刑拷問了。
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滑下,金珠知道方姚氏暴跳的原因,那封請笑歌幫忙送回去的信,不僅隨意拿個信封裝着還沒封口,這怎麼能不讓方姚氏抓狂呢!
金珠早把信的內容告訴了笑歌,也相信笑歌不會和她搶生意,自然大咧咧的隨手扔給笑歌讓他找人送回去。笑歌雖然也眼熱驅濁丹的生意,可和金珠商量好了後也沒私下惦記着,安排個夥計就往回送信,反正暗地裡有人看着不會出事,他也沒特意叮囑,他店裡的夥計更把那封價值千金的信當成普通家書,隨意裝在布袋裡給方姚氏送了過去,這怎麼能不讓看完信內容的方姚氏抓狂呢。
要知道,陸飛好吃成性人人皆知,天底下又不止一個能做好吃食的秦王氏,這封信要是被有心看了,驅濁丹的生意那可就難做了。
“咳咳,你來送信,那顧順又來做什麼?”金珠現在顧不上問秋河,方姚氏防着笑歌怎麼就不防着他,知道自己這事做得欠考慮,忙轉移話題問起顧順來。
“一樣,他也是來送信,不過他是老顧那邊的人,我是方大娘這邊的人。”秋河沒有廢話,直接把事都說明了,“方大娘說了,要是再遇見三疊水那樣的地就把顧順扔下,後面要做的事老顧都和他細說了,不用你再操心。至於要是再遇見賣藥那樣的事就扔給我,也不需要你再費神了。”
“呃!”冷汗接着又滑下一滴,金珠的心情卻無比舒暢,她當初決定拉方大娘下水還真做對了,以她那種恨不得只進不出的性格,別人想佔自家便宜還真不容易,不過她看看秋河鎮靜的臉,還是弱弱的問了一句:“你來這裡送信,珠峰物流的生意怎麼辦,連東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