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梅當天就將院子打掃乾淨,第二日趙鬆材等人直接去了國子監入讀,不到旬休日不能出來,除非特殊情況,給先生告假。
而她也在第二日直接搬出了客棧,直接住進了院子裡去,新租的院子,什麼都不齊備,少不得要添置一番。
主僕幾個也都沒有閒着,趙鬆梅直接給衆人分工,誰買什麼,誰買什麼的,各自領了任務去辦,她與香兒兩人,也沒閒着,加入隊伍之中。
這趟來京城,輕車簡行的,帶來的隨身物品也不多,這會兒安頓下來,該買的就要買,再則這京城的天氣,雖出門前也早有準備,但實打實的體會到這冰寒刺骨的感覺後,直覺得那幾身衣裳還是太少。
所以這次添買的物品,衣服被褥纔是重中之中。
要說京城這物價,還真有得一說,跟縣城比起來,貴了兩三倍不只,看着這般花錢如流水,別說趙鬆梅了,香兒看着都心疼。
“這錢可真不經花啊,咱們這一上午,好像也沒買多少東西,都花出小一千兩了。”香兒砸舌道。
“也買了不少,該買的也差不多了。”趙鬆梅瞧着手中的清單,一一看過去,一件沒落下,這才大鬆一口氣。
香兒也湊過來瞧了瞧,見狀笑道:“總算都買齊了,我這腿都快跑細了。”
“不是總嚷着長肉了麼,這下好,都不用你刻意記口了。”趙鬆梅調侃了一句。
“長肉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咱們來京城這一路,可也受老大罪了,你瞧奴婢這臉,早就清減下來了。”香兒摸摸自個的臉,裝可憐的說道。
“行行行,我知道咱們香兒姑娘受苦了,這麼着吧,等會兒回去的時候,咱們買只老母雞,給你好好補補如何?”趙鬆梅心情還算好,如此說道。
“奴婢一個下人,老母雞就算了,還是給小姐好好補補,瞧着臉色都不如在家時好看了。”香兒打量着趙鬆梅的臉色,神情認真的說道。
要說這一路趕過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整日的時間都在車上顛簸,再怎麼精神的人兒,也得蔫了。
趙鬆梅聽着她這話,笑了笑道:“咱們今兒搬了新家,就算是在京城落腳了,且這一段時日,大家也都辛苦了,今兒晚上,咱們多做幾個菜,算是慰勞慰勞大家。”
“這個好,還是小姐體貼咱們。”香兒歡喜的拍着手笑道。
“只要你不說我這小姐太刻薄就好。”趙鬆梅笑着回了一句。
“這哪兒能呢,天底下除了小姐,可再找不出這麼好的主子來了。”香兒連連捧馬屁。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將各種日常所需的物品都購置齊全,隨即就將這個空落落的宅院佈置起來。
屏風、軟塌、被褥,針線縷子,一樣樣的歸置好,讓這個空曠的家頓時變得豐滿起來,滿屋子的物件兒,貴重的東西沒有幾樣,一切都以安逸舒適爲主。
天氣頗爲寒冷,不過一直沒停止幹活的主僕幾個,卻沒能感受到多少寒意,進京兩天,惟今日,他們算是忙得熱火朝天。
到了晚間,趙鬆梅主僕兩個親自下廚,這也是沒辦法,她倆不動手,難不成讓杜家兄弟來,他們做出來的東西,能安心入口?
“小姐,天氣冷,這水冷得跟冰似的,你就不要碰了,奴婢的手藝也不差,今兒就讓你嚐嚐奴婢的手藝。”香兒體貼的說道。
要說她的手藝,跟在趙鬆梅身邊這麼多年,可謂是耳濡目染,雖沒有學到她的十分本事,可七八分總是有的。
天兒是挺冷的,之前忙進忙出的,幹着體力活兒,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一停下來,身上就寒意襲人。
“看來咱們還得買幾個人來使喚才成。”總不能以後每餐飯都讓她們來動手,得閒時還好,若是沒空的時候,豈不是一家人都要跟着餓肚子了。
再則說,這大冷天的,本就有些不適應,再這麼操勞下去,只怕身體會受不住。
“是,家裡就奴婢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也怪奴婢想得不周全,早就該提醒小姐。”香兒點頭贊同,杜家兄弟都是男人,也不能在小姐身邊侍候,是要添人才行。
“明兒咱們就去牙行挑人吧。”趙鬆梅掐着一把菜,放在水裡清洗,手碰着冰水凍得一個囉嗦。
心想着,這京城的菜真是貴,都跟肉一個價了,倒是吃肉比吃菜還來得划算,就這麼一把,銀子都花得讓人心疼。
不過京城這樣的地方,大冷天兒的還能吃上一把青菜,也確實是個稀罕物,不怪價格這麼貴。
三兩下把菜給清洗乾淨,手已經凍得通紅通紅的了,心想着,明兒一定得把人給挑回來,由偖入儉難啊,她習慣了有下人丫頭侍候,如今自個兒來幹這活兒,就有些難下手。
盤算着身邊所帶的銀子也不少,別說買幾個下人,花不了多少錢,更重要的是,她不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在村裡的時候吧。
所以,買人的事,事在必行。
香兒的手藝,也確實不錯的,再說趙鬆梅也沒有完全摞開手不管,也動手做了兩個菜,如此,這一桌飯菜,也算極爲豐盛的。
因着天兒冷,趙鬆梅也讓人打了酒,不過卻不讓他們多喝,每人喝個兩三杯,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今兒搬家,也算是個喬遷宴,幾人坐在一桌,倒也樂呵。
只趙鬆梅覺得有些可惜,趙鬆材赴國子監這行程也太趕了些,不過他們一行人來的,總不過別人都去了,惟他一人還在外面待着,這準得給人一個不好印象。
這入夥飯少了這個正經主子在家,讓她的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不過連日來,也就這一餐飯吃得最合口味,一應事兒也都安排妥當,這餐飯也吃得極爲安心,衆人興致都還算高昂。
“小姐,多吃點。”香兒手下輕快的爲趙鬆梅夾了一筷子青菜,這要在村裡,這青菜都有些上不得檯面,可現在是在京城,這青菜可精貴着呢。
“我說杜三,你慢點吃,菜都讓你吃沒了,小姐還吃什麼。”香兒眼疾手快的,忙又撈了個雞腿,給放到趙鬆梅碗裡。
“行了,你們自己吃吧,這麼多菜,哪裡就吃完了。”趙鬆梅好笑道。
要說往日在家裡,也是各吃各的,只不過出門在外時,主子奴才的擠一桌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