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香院裡發了一通脾氣,完全不理會哭得驚天動地的楚姨娘,宋清輝甩着袖子出來,準備去外書房,打算讓申管家去把人給買回來。
要說以往,他在這女色上頭,雖也愛,但沒有愛到如今這地步,若非是那幾個丫頭,實在是迎合了他的脾氣,他也不能如此衝動,想着讓申老管家去辦這樣的事,少不得還要被他嘮叨一番,心裡有些不得勁,但就算如此,他還是要如此吩咐,實在是那秋媚,太讓他喜歡了,他還沒歡喜夠呢。
火急火撩的往外書房而去,只半道上,突然冒出一個婆子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散開,沒見爺有急事麼。”宋清輝臉色一青,心想今兒真是人人都敢給他沒臉。
婆子卻並沒有被嚇住,而是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在他臉色不善的目光中,仍是凜報道:“奴婢是大少奶奶跟前的婆子,剛大少奶奶讓奴婢給候爺送東西過來。”
“什麼要緊東西,還要讓你特意過來凜一聲,爺現在沒空呢,不是什麼要緊的,你直接送去主院,自有人料理。”宋清輝不耐煩道,兒媳婦管着家,也不能太下她面子,這趙氏,也不是能輕易慢待的。
宋清輝壓着脾氣,說了這麼一句,倒擡腳要走。
“候爺別急,不是什麼要緊的,只怕是候爺如今正需要的。”於媽媽頂着宋清輝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將手中的賣身契遞了過去。
宋清輝滿臉不鬱的伸手粗魯的抓了過來,心想着,他這個候爺,如今在家中是越來越沒有威嚴了,楚姨娘敢賣了他的愛妾,長媳跟前的一個奴才,也敢攔着他說個不停,難不成她們都忘了,他纔是一家之主?
不情不願的拿起手中的紙,斜睨了一眼,隨即便是一怔,將紙拿近跟前來看,還當是眼花了,原來沒看錯。
宋清輝心頭那口氣,頓時舒坦了,原來秋媚等人的身契,被兒媳婦給拿回來了,剛剛還覺得兒媳也沒把他放眼裡呢,看來是他誤會了,這哪是沒放眼裡啊,簡直是把他這公爹當親爹來孝順了。
他的臉色,頓時轉爲一臉的歡喜,語聲溫和的問道:“是大少奶奶讓你送來的?”
“是,大少奶奶讓奴婢親自交到候爺手中。”於媽媽恭敬的回道。
“嗯,大少奶奶還說什麼了?”轉了一圈,人又轉回來了,宋清輝也就不着急了,心情頗好的問道。
“大少奶奶別無他話,只說候爺是一家之主,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兒媳去辦,實在不必候爺親力親爲。”
“嗯,好好,趙家書香門第之家,當真是會教女兒,當起得名門淑女之稱,我兒果然沒有娶錯人家。”宋清輝心情難得的愉悅,不要錢的誇起趙鬆梅來。
於媽媽聽着,臉上的神色,竟也絲毫未變,心裡想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若是給你買幾個小妾,就能得這稱呼,估計這世間,稍有點財力的,都能當得起宋家的媳婦了吧!
宋清輝着實把趙鬆梅一通好誇,這確實是解決了他一個大麻煩,不必爲着此事,讓申管家出面,也就不必再受他的嘮叨,而美人兒安然無恙,也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一句好兒媳,都不能完全表達出他如今的心意來。
得知人已經被送回了主院,宋清輝失而復得,自是馬不停蹄的,便又往主院裡趕。
“候爺……候爺,奴婢以爲再也見不到候爺了。”秋媚受了一番驚嚇,一雙眼睛如小鹿亂撞,神情越發的楚楚可憐。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以後,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宋清輝向來憐香惜玉,摟着心肝兒肉的好一番心疼。
“候爺可是騙奴婢,楚姨娘,楚姨娘她真是好凶啊!”秋媚說着,便垂頭低泣起來,想着,今兒真是陰溝裡翻船,差點就被人送出去了,她也真是完全沒料到,楚姨娘竟這般不按牌理出牌,讓她防不設防。
不過楚姨娘既然這般蠢,而她今兒又沒能被送出去,那麼,以後,她可要好好的招呼她,把今兒受的這番苦,給還回來,秋媚眼中閃着寒光。
“楚姨娘,那個賤人,虧我寵了她這麼多年,竟敢揹着我下手,你放心,以後,我定不讓她再欺負你。”宋清輝溫柔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
心裡也是把楚姨娘恨得不行,真是惘他疼了她那麼多年,竟敢把他最心愛的東西,拿去發賣,真是讓他恨得咬牙,可是想着畢竟遠哥兒是她所出,若太不給楚姨娘面子,豈不是讓遠哥兒面上也難看。
況且還有浩哥兒,他如今惟一的孫子,雖然過不了多久,老大媳婦又能添一個,但浩哥兒,他還是很疼愛的,爲着這兩個孩子,他還真不能拿楚姨娘如何。
“可楚姨娘,她怎麼說也是姐姐,奴婢,奴婢哪有反抗之力,往後,也只盼候爺你能多垂憐!”秋媚見他雖也厭棄楚姨娘,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就知道,他不會拿楚姨娘如何。
心中也是一嘆,不着急,咱們慢慢來,以往她不過是想靠着大少奶奶做個依靠,深宅大院中,雖說靠的是自己,但也是要有藉助外力的時候,而如今,卻是把楚姨娘給恨上了,不爲其他,這楚姨娘實在太狠毒了些,今日她若是離了候府,明兒就不知身死何地了,她算是把楚姨娘記在心上了。
“少奶奶,事情已經辦妥,候爺還誇少奶奶孝順呢。”於媽媽回到青松院,將宋清輝的態度一一回凜清楚。
趙鬆梅聽着,不由一陣失笑,在這個公公的眼中,看來只需要投其所好即可。
“這樣很好,咱們這段時日,只怕會消停很多。”趙鬆梅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進府中這麼長時間,她也算是越來越瞭解自家這位公公了,想想若是再努力一點,宋天平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估計也能扭轉過來。
倒也不是非要扭轉不可,不過是雙管齊下,改觀對宋天平看法的同時,再抹黑一下宋天遠,也不算是抹黑,宋天遠那人,原本也沒有白到哪裡去,不過是善於僞裝罷了,而她要做的,只是揭開他這層表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