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義誠臉色好多了,江潮暗暗鬆了口氣。
娘這次做的事情,簡直是太差勁了。
可你說她壞吧,她覺得自己一片好心。
江潮就怕因爲這次的事情,讓娘跟孫家的人生了罅隙,這樣可就不好了。
不過見孫義誠也沒有太責怪孫氏的意思,江潮這一番話倒也沒有白說。
“表哥,你回去以後勸勸舅母,我娘不是故意的,怪只怪她碰上的事情,是寶瑛的事情,寶瑛這從小沒了爹,一個人支撐着家裡着實不容易,她娘過去眼睛還瞎着,大哥又雙腿不便,要是不強勢一點,真是任誰都能拿捏住她,這日子都過不好了!”江潮嘆了口氣,又是說道。
他不擔心舅舅孫善德會記恨孫氏,畢竟他們是親兄妹,他就怕舅母文氏會因爲這事,埋怨上孫氏了。
畢竟是這麼親的親戚,要是因爲這事而撕破了臉,可就不好了。
“放心,我娘一向宅心仁厚,不會真的跟姑姑計較的,最多生幾天的氣,我會勸說她的。”孫義誠連忙說道,並帶着一絲欣慰笑意的看着江潮,“潮哥兒,這麼久不見,到今日我才發現,你真的長大了!”
一句話說的江潮不好意思起來。
從二爺離開江家的那一刻,他就告誡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不懂事了,更不用說,還在私塾讀了這麼長時間的書。
二爺常說,讀書明理。
要是這樣都還不能懂點道理,那他可真的就太扶不上牆了!
江潮幫着孫義誠收拾好東西,出了屋子。
外面,顧寶瑛已經跟知硯離開了。
江家人多少有些尷尬的送走了孫善德夫婦一家。
孫氏沒敢送出門,怕她嫂子看見她生氣,乾脆回了房間,一個人坐在牀上,像是一個做錯的孩子那樣,滿心的愧疚自責。
江興在外面沒找到她,一回到房間見她這低落抑鬱的樣子,就不由嘆氣。
“寶瑛剛剛不是說了,這次的事情她不會放在心上?她是個性子要強的,有什麼都是自己拿主意,不喜歡旁人插手自己的婚事,也是很正常的,她既然說不怪你,那就是真的不怪你了,你也大度點,把這個事情趕緊忘掉,以後咱們兩家,還是要經常走動的。”江興勸說她道。
一襲話,說的孫氏眼淚直接掉了出來。
江興沒想到竟然把她給說哭了,還以爲自己話說重了,趕緊就是摟住她哄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多大事兒!咋還哭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孫氏哽咽的抓住江興的衣服,“我這也是發覺自己做錯了,心裡難受不是?還有大哥跟大嫂,萬一要是因爲這事記恨我,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回孃家?”
“唉,你啊,也是個要強的性子!就你這樣的,跟寶瑛就做不成婆媳!”江興感嘆道。
這不用他說,孫氏也已經感覺到了。
她從小就會拿主意,寶瑛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才十分喜歡寶瑛,一部分原因就是覺得寶瑛跟她很像,她打心眼裡欣賞寶瑛的性格。
可今日她也終於明白過來,兩個都很強勢的人,要是真成了婆媳,以後意見不和,少不了爭端。
“我覺得你大哥跟你大嫂最多生幾天氣,不會真的怨恨你,不過你還是積極補救一下,誠哥兒不是該娶媳婦了?你這幾天就啥也別幹,好好打聽打聽,有什麼門當戶對的合適的人家?你認認真真的給誠哥兒說一門好親事,你大嫂自然也就生不氣來了!”江興出主意道。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啊?大嫂一聽我又要做媒,那還不把我給趕出去?”孫氏沒好氣的擰了江興一下。
“哎唷!”江興佯裝很疼的揉了揉手臂,臉上誇張的表情,想逗孫氏高興,“到時候讓媒婆上門不就行了?只要事後大嫂知道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其實是你在奔走說成的,自然也就消氣了。”
孫氏瞥了他一眼,聞言,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法子。
她是真的希望誠哥兒有個好媳婦的。
而江興見孫氏開始低着頭琢磨起都有哪些適齡小娘子,也鬆了口氣,可算把媳婦給哄住了。
正如江潮說的那樣,顧寶瑛今天把孫氏給說了一頓,也就是爲了讓她以後不要再不打一聲招呼,就隨便插手自己的事情。
她這算是設了個套,整治了孫氏一頓。
從看出來孫氏有意撮合她跟孫義誠開始,她就等着要看看,孫氏會不會再自作主張的就讓孫家人來提親,沒想到還真是。
所以,她就提前跟徐氏說,要做個定親宴,然後去通知江家人來赴宴,好叫孫氏知道,她已經定親了,以後不要再插手自己的婚事了。
沒想到的是孫氏這一次這麼的雷厲風行,竟然直接把孫家人都喊到了面前。
那她還顧忌什麼?
直接就是把話說了個清楚明白。
可要是說她因此而惱恨孫氏,那倒也不至於,生氣也不過是一時的,畢竟孫氏的確對他們顧家多有幫助,沒必要因爲這個而撕破臉。
不過晌午的定親宴,孫氏還是稱病沒來,只有江勤跟江興、江潮還有田氏來了。
定親宴十分簡單,也就是吃一頓麪條。
劉嬸兒跟馮氏一起揉麪擀麪,徐氏則在一旁幫忙切菜。
而顧寶瑛跟知硯從江家離開之後,則是去賣肉的鋪子裡買了兩斤豬肉,又花幾文錢買了人家不要的大骨頭,打算晌午就燉一個豬骨湯,用來澆麪條吃。
至於說在江家發生的事情,兩人在徐氏跟前一個字也沒提。
徐氏本就不滿意孫氏過去做的事情,再跟她說這個,兩人非得鬧得徹底翻臉不可,沒必要。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的,知硯跟顧寶瑛定親的消息,也就這麼在村子裡傳開了。
等楊氏跟顧欣茹聽說之後,已經是兩天之後。
不同於其他親友的祝福,兩人心裡是十分的不舒服和嗤之以鼻。
“這個知硯倒是個精明的,知道顧寶瑛手裡有了五百兩銀子,就趕緊跟她定親!”
“可不是嘛,顧寶瑛也別得意,要不是那些銀子,知硯會願意跟定親?沒準兒等把這些銀子拿到手,就會立即把顧寶瑛給拋棄了!”
母女兩個在自家院子裡,不無惡意的揣測道。
但這麼說了一會兒,也十分的沒意思。
半晌,顧欣茹突然湊到楊氏跟前,道:“娘,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咱們也算是顧寶瑛最親的親人,憑什麼一文錢都得不了?這不公平!”
“那你想怎麼樣?顧寶瑛可不認咱們這個窮親戚!”楊氏瞥了自家女兒一眼,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你看,顧寶瑛跟知硯定親,以後這銀子知硯肯定有份,要不,咱們也跟顧羨說一門親事?顧羨如今雙腿殘廢,要是一聽咱們給他說親,沒準一高興,就答應下來,以後把這些銀子給咱們分一些呢!”顧欣茹兩眼放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