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宋清瞳的手沾上他的衣領,衣服自動滑落,露出象牙色的前胸,鎖骨下方有一塊烏青。
宋清瞳這回信了,不過,他身上只有這一塊傷痕,爲什麼把上半身都裸露出來?性感的鎖骨,圓潤的雙肩,胸前兩顆紅櫻嬌豔欲滴,身形不胖不瘦,雖然不屬於肌肉型男,身上也沒有一塊贅肉,他在勾引自己?如果女皇帝還活着,估計會迫不及待和他共赴雲雨吧,可惜的是,女皇換內芯,程序全變了。
“傷成這樣!疼嗎?看御醫了?”宋清瞳暗暗勾起脣角,撫上那塊烏青,關切地問。
又體貼地爲他攏上衣裳,“鸞兒快穿好,仔細別涼着,呵呵,朕不信鸞兒還能信誰”順便捏一把他胸前的紅櫻,引得法良人一陣嬌笑。
“鸞兒想怎麼罰那個沒長眼的?”含笑問。
法良人嘟起嘴巴,撒嬌着說:“皇上,他敢目無禮法,奴覺得應該砍斷他的雙手,扔到亂墳崗裡讓他自生自滅。”
宋清瞳聽得毛骨悚然,頭頂烏鴉狂飛,砍斷雙手?太殘忍了吧!這男人比女人還要蛇蠍心腸,她倒小看了他!
乾笑兩聲,“鸞兒說的不妥,砍斷雙手太便宜他,朕覺得,應該亂棍打死!”
在場所有人都被女皇的話被震呆了,話說他們女皇的兇殘指數又升級了。
法良人蹙了蹙眉,面露不忍,“皇上,奴和雲御侍兄弟一場,這樣死了,奴於心不忍。”
宋清瞳險些笑場,這麼假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流露三分真情,厚黑學被他發揮到極致。
演戲誰不會?端起臉駁斥:“鸞兒此言差矣,你是朕的人,他敢對你動手,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裡,朕處置他,既是爲了給你出氣,更是爲了朕的顏面。”
看一眼太監道:“前面帶路,朕要親眼看着他死在亂棍之中。”
在法良人發愣的當口,宋清瞳已經拋下他,快步走出御書房。
“哎?皇上!等等奴!”法良人扶着腰追出去。
錦繡宮
三名太監正拿鞭子抽打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男子雙手反剪被捆在樹幹上。
一個太監陰陽怪氣地說:“姓雲的,雜家看你是活膩煩了!鬧事鬧到我們主子宮裡,哼哼,一會兒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個一把抓起他的頭髮,惡狠狠地說:“你眼睛瞪那麼圓幹什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扎瞎你的眼睛!”抽出簪子。
第三個連忙阻攔:“別的呀,等會兒聖意下來,怎麼處置不還咱們說了算。”
“怕什麼!反正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時,宋清瞳率隊趕到了,三名太監見了連忙放開男子,下跪叩頭,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
宋清瞳幾步走到男子面前,頭髮散亂遮擋住面容,身上鮮血淋淋,已經看不出衣服原來的顏色,他就是雲瑾吧。
宋清瞳蹙眉問:“雲御侍,是你打的法良人?”
雲瑾費力地喘一口,道:“是!”
法良人扶腰走過來,依偎在宋清瞳身側,“皇上您看,奴說得沒錯吧。”
雲瑾冷笑一聲,道:“皇上,自法鸞掌管後宮以來,一直無故剋扣臣的月銀,臣都忍了,可是昨天他竟然變本加厲,不但扣下臣的月銀,送來的飯食都是餿臭的。臣一時氣憤,便失手打了他。”
法鸞咬着嘴脣,眼睛圓瞪:“雲瑾你敢說謊!”
轉眼又換了一張面孔,搖着宋清瞳的袖子,不知好死地繼續賣萌:“皇上,你一定要爲奴做主。”
雲瑾苦笑着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臣的住處看看。”
宋清瞳由着法鸞搖自己的衣袖,一笑:“鸞兒,朕一定給你一個公道。”
然後面色一冷,喚道:“花容!”
黑色身影旋風般出現在面前,“查實此事。”
“是!”旋風不見。
不過片刻,黑色旋風回到面前,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發出餿味的米飯和兩碟看不見一塊肉的青菜。
法鸞嘴脣顫了顫,撲通一聲跪在宋清瞳腳邊,扒住她的裙子,帶着哭腔叫着:“皇上,是雲瑾陷害奴,奴冤枉!”
宋清瞳揉了揉太陽穴,男人撒起潑來比女人還難纏,正色道:“法良人,你心腸歹毒,還不知悔改,朕念在過去的情意,不重罰你。來人,將他拉下去,閉門思過一個月,罰俸一年,這幾個奴才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趕出宮永不錄用。另外,收回後宮印信,朕另覓合適人選。”
太監上來,三下五除二將法鸞拖進錦繡宮,法鸞哭喊:“皇上,皇上,奴錯了,你不能這樣對奴……”
太監又上來給雲瑾鬆綁,方纔他全靠意志支撐,現在局面已定,雲瑾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地上。
宋清瞳命人將雲瑾擡回住處,請御醫爲他治傷,自己坐着龍輦回寢宮,對於女皇帝的那些男人,她沒啥好感,不過是些吃軟飯的。
處理這種事真是無聊,但是此行她還是有收穫的,起碼知道女皇帝制定的後宮等級了,貴君級別最高,下面依次是良人,御侍,級別最低的是長使。當然,貴君上面還有一個皇后,是後宮之主。
天已大黑,宋清瞳像往常一樣準備睡覺,玉兒進來稟告:“皇上,趙太醫遣人說,雲御侍不行了。”
宋清瞳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吩咐道:“前面帶路,朕親自瞧瞧。”
宋清瞳沒坐龍輦,快步疾行一盞茶功夫,才走到雲瑾的住處,邁步走進寢室,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宋清瞳皺了皺鼻子,走到病牀前,雲瑾雙目緊閉,周身似乎都在發抖,額頭上敷着手巾,宋清瞳摸了一下,手巾很熱,太監會意,連忙拿下來換了一個。
宋清瞳問一旁的趙太醫:“怎麼回事?”
趙太醫嘆口氣說:“雲御侍身上全是鞭傷,所幸沒有大礙,臣已經爲雲御侍上過金瘡藥,本來傷情已經得到控制,誰知方纔太監傳話,說雲御侍身體滾燙,昏厥過去,臣匆匆趕來,發現傷口已經發炎。”
原來是傷口發炎,要是放在前世,打個抗生素,吃點消炎藥就搞定,可這裡是古代,沒有特效藥,“還有別的辦法嗎?”
趙太醫搖搖頭,“吃下藥也不見退燒,能不能渡過危險期,只能憑他的意志力了。”
宋清瞳眉頭緊皺,雖然她跟他素不相識,但她也不想他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現在首要任務是給他退燒,命人拿來一壺燒酒,端來一盆水,將酒倒進水中稀釋後,將帕子浸在酒水中,略擰了擰,給他擦拭手心,頸上,又命太監除去雲瑾身上的衣物,小心地繞過他的傷口,擦拭沒有受傷的皮膚,然後放下帕子,對服侍雲瑾的太監說:“照朕這樣做,每隔半個時辰擦拭一次,明日雲御侍就能醒過來。”
回到寢宮,已經接近子時,第二日上早朝時,雲瑾處傳來消息,稱雲御侍的高燒已經退了,玉兒欽佩地說:“皇上,您真厲害,您怎麼能能確定雲御侍一定能醒過來?真是神了!”
宋清瞳笑而不語,能不能醒過來她不知道,但是,話她必須放在那,她要給人正面暗示,有時候成敗不過一念之間。
金鑾殿上,宋清瞳剛在御座上坐穩,御史臺朱慄出列稟告:“臣收到飛鴿傳書,廣陵君昨日抵達新安,不問青紅皁白當衆斬殺當地郡守,影響極爲惡劣。”
宋清瞳又開始頭疼起來,這個廣陵君,不會是在報復她,拿她手下的大臣出氣吧?
太傅東方瑞稟道:“臣得到的消息和朱大人截然不同,廣陵君到達新安當日便開倉放糧,百姓們交口稱讚。”
楚天墨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待廣陵君完成賑災,再論功過不遲。”
嗯,說得有理,哎?今天這二位怎麼不吵了?難得啊,而且意見一致,都向着廣陵君說話。
也許因爲有了良好的開端,早朝在一片和諧聲中進行,又在一片和諧聲中落幕。
走進御書房,宋清瞳驚喜地發現,案子上的奏摺也照往天少許多,難得這一天順心如意,心情大好,辦事效率提高數倍,早早批完奏摺,沒帶宮女太監,只讓玉兒跟着,主僕二人在宮裡閒逛。
走上御河橋,湖面在陽光下泛着金光,玉兒興奮地擡手指向湖中,“皇上,您看!好多魚呢!”
宋清瞳向水中看去,果然有許多金紅色的小魚,搖頭擺尾好不快活,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由嘆息,擡起頭,不遠處一個玲瓏小巧的涼亭掩映湖光水色之間,涼亭四周圍着紗幔,紗幔隨風揚起飄蕩。
眼前的畫面很唯美,宋清瞳信步向亭子走去,走近了,才發現亭子裡有人,那人身穿一襲青灰色道袍,上面繡着黑白雙魚的太極圖案,手中拿着拂塵。
心中奇怪,壓低聲音問:“宮裡什麼時候請的道士?”
玉兒嬌憨一笑,耳語回答:“皇上,這是青峰觀的主持,三個月前您邀他進宮講道。”
“他到現在還沒走?”估計是六根不淨,捨不得走。
玉兒眼珠轉了轉,她怎麼感覺女皇好像失憶了?但是她不敢問,也不能問,老老實實回答:“皇上以全觀道士的性命威脅,留他在宮裡,賜封文貴君,還準他穿道服。”
宋清瞳腳底一滑,又是女皇帝給她留下的孽債!
“不止文貴君,法良人和澄良人,也是皇上禮佛時順道捎回來的。”玉兒唯恐天下不亂,補充道,她看見文貴君對面坐的好像是澄良人,還是一次說乾淨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