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宋清瞳始料不及的是,上官瀲月居然第一個發言:“皇上,臣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
宋清瞳雙眼放光,暗暗保佑他所講的是自己心中所想,“有什麼話卿只管說。”
上官瀲月蹙起眉頭:“臣倒可以爲皇上籌集一部分棉被,只是都是家中閒置不用的舊被,如果皇上不嫌棄……”
正中下懷!看着他爲難的模樣,宋清瞳險些笑出來,他以爲誰都像他那樣喜潔成癖呢,平常人家過日子哪有那些講究,微笑道:“管它新舊,能夠禦寒便好,卿能籌到多少?”
上官瀲月本想報一萬,眼見宋清瞳目光灼灼如春華,原本蒼白的面容因爲驚喜變得明豔照人,話到嘴邊舌頭一抖,“三萬。”說完,脖頸後面冒涼風,悔得直都想抽自己的嘴巴。
宋清瞳愣住了,原本她以爲上官瀲月能籌到三千五千就很不錯了,三萬!她真的沒聽錯?他家不會是開連鎖旅店的吧?不然上哪弄那麼多被子?
宋清瞳還真猜對了,上官瀲月家的確是經營客棧的,但是他開客棧可不是爲了掙錢,主要是爲了蒐集有價值的情報,如果說離宮是南朝的江湖霸主,那麼上官世家便是北秦的武林盟主。
冷君邪受到啓發,拍桌而起:“瞳兒,我們也一同回京去籌集吧。”
宋清瞳脣角有些抽搐,看他那副摞胳膊挽袖子的架勢,不會是去搶吧?思索着說:“我們現在還不能走,這件事不要讓相父知道,你有把握手下的人守口如瓶嗎?”這次危機之所以能夠壓下去,是因爲知情的人攝於皇帝的威勢,她一旦走了,這裡必定謠言四起,所以爲了穩妥起見,她還要在此處逗留幾天。而楚天墨若是知情,一定會趕來替她處理,而自己的爛攤子麻煩別人給收拾,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所以這事沒處理好之前她不希望他知道,而楚天墨朝中人脈極廣,不知軍中有沒有他的眼線。
冷君邪雖然性如烈火,但人一點兒不笨,立刻明白宋清瞳的用意,安慰道:“瞳兒只管放心,這一千精兵皆是我的親衛,我已經傳令下去封鎖消息,沒有人敢違背命令。同時我會派人扣留參加祭天的官員和宮廷樂師,待返京時再一起帶回去。”
宋清瞳這才放下心,東方亮笑眯眯地道:“皇上,此次遇刺臣也有失察之過,臣願意回京秘密籌集一部分物資。” 宋清瞳頜首,雖然接觸不多,但是她早看出東方亮爲人圓滑老練,這事交給他去辦,不會有差池。
紀雲鶴炯炯的目光看一眼宋清瞳,俊顏含笑:“皇上,臣的家裡也有不少閒置的棉被,臣再到親朋家裡湊一些,弄個三五千條不成問題。”
宋清瞳大爲感動,“那就有勞雲鶴了,另外,去南朝收購棉花的事就交給你來辦吧,銀兩朕會命人給你送去。”
紀雲鶴的心臟劇烈跳動,女皇叫他什麼?雲鶴!這麼說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斬釘截鐵道:“不用,爲皇上辦事,是雲鶴的福氣。”
此言一出,飯桌上空前安靜,除了宋清瞳和澄觀,男人們都明白紀雲鶴的心意。
水鏡最後一個發言,他去籌集比較緊缺的治療疫病和傷寒的草藥,澄觀也要求同行。
宋清瞳終於舒出一口氣,出乎意料順利,滿含感激地說:“有勞諸位,待回京朕一定論功行賞。此次籌集物資,朕給大家三天時間,不論籌到多少,都先運回來。”
上官瀲月頜首:“皇上,昨日您要臣擬的旨意臣已經擬好,今天一早便着人發到各個州縣,臣不在這兩天新安府的事兒還請皇上幫忙照管。”
宋清瞳點點頭,新安府的縣令師爺捕頭都被他一勺燴了,其餘州縣也是這個情況,接任的人選還沒定下,上官瀲月暫時派手下的親信盯着。
上官瀲月第一個走出花廳,然後是東方亮,水鏡緩緩站起身,看着眼前佳人,大有攬入懷裡的衝動,然而他可不是凡夫俗子,自制力不是一般的好,溫柔且不失風度地與宋清瞳話別離去,有沒有內傷只有自己知道。紀雲鶴對水鏡這種裝X的行爲非常不屑,其實,輪到他頭上還趕不上水鏡,只匆匆瞄了一眼宋清瞳,便紅着耳朵出了花廳。
待衆人都走了,宋清瞳才發現,滿滿一桌子菜,幾乎一口未動!
兩天後
府衙院子裡,一個窈窕曼妙的紅衣身影正在練劍,劍招很簡單,統共不過八個招式。
“等等!”突然,花壇上跳下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走過去,右手握住紅衣的皓腕,左手托起紅衣的腰,貼着耳朵說:“腿發飄,腰要這樣用勁。”
宋清瞳頭頂烏鴉狂飛,他說一聲不就行了,有必要動不動就勾腰搭背嗎?還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手很燙,眼神也有些灼人,真拿他沒一點轍。
大家都去籌集物資了,只留下冷君邪保護她,除了睡覺如廁,他跟她形影不離,前天她們一道去了疫病隔離區,又指揮官兵清理填埋垃圾,昨天收到報案,新安縣令的四舅揭發新安縣令將家財轉移到侄子家裡,宋清瞳帶人一搜,還真在院子裡搜到十大箱雪花銀,正好補上縣令貪墨的銀兩,後來得知,縣令四舅的獨子要考科舉,看來她頒佈的法令歪打正着了。
不得不說,上官瀲月將新安城治理得非常好,她幾乎沒什麼事可做,閒下來的時間,宋清瞳請冷君邪教她劍法,冷君邪和女皇青梅竹馬,對她的劍招了如指掌,她練的劍法叫玄陽劍法,一共六十四式,這是第一式,好在楚天墨已經將自己武功被廢的事告訴了冷君邪,她一說忘記了招式,冷君邪不疑有假,不過看他神情鎮靜,一定不知自己身中胎毒壽命無多吧。
練完劍,宋清瞳照例去廂房看望赤霄和承影,他們的傷好了許多,赤霄已經可以扶着下地了。
宋清瞳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天色已晚,用過晚飯,沐浴更衣後,玉兒告退,離開房間轉身闔上房門。宋清瞳有些納悶,怎麼感覺玉兒有點古怪。繞過屏風,當她看見翹着二郎腿,仰面躺在牀上的冷君邪時,終於明白過來。
冷君邪看見宋清瞳走出來,騰地坐起身,腰桿拔得溜直,一副標準的軍人坐姿,看着他滿臉春意,露出一排潔白閃亮的牙齒,宋清瞳警鐘大作,決定裝糊塗。
“呃,阿邪呀,明天廣陵君他們回來,我們便啓程回京,今天你早點回去睡吧。”
冷君邪聞言站起身,後背不再挺直,神情頗有些黯然,從宋清瞳身邊緩緩走過,錯身之際,低啞的聲音說:“這幾天你一直疏遠我,你雖嘴上不怪罪,其實心裡卻是怨我的。”
他想歪了!宋清瞳額上黑線密佈,連忙拉住他,“不是!阿邪你誤會了。我沒有怪你,我……”這讓她怎麼說,她不是女皇,而他深愛着女皇,她沒辦法接受他。
冷君邪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一把將宋清瞳摟入懷中,灼亮的目光深情而專注注視着宋清瞳,宋清瞳慌忙低下頭,她可以直面輕蔑冷漠,卻唯獨無法面對這樣的真情,未及捕捉冷君邪眼中閃過的疼惜和憐憫。
“瞳兒,我愛你!”說着,冷君邪低頭去吻宋清瞳光潔的額頭,眉眼,然後是嘴脣,宋清瞳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沒有理由接受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和情感,用力去推冷君邪,“等等!你聽我說,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唔!”
沒等她將話講完,冷君邪擡手掩住她的嘴脣,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脣瓣,低釅的聲音說:“你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不管你有多少男人,我不在乎,也都容得下!”
宋清瞳如遭電擊,冷君邪打橫抱起她,大步走到牀前,將她輕柔地放到牀上,高大的身軀覆上來。
宋清瞳仍然沒緩過神來,他竟愛女皇帝到了這種地步!難道他沒有嫉妒之心?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推開他。可是,她不能,她既然成了女皇,接受了她的身份,就必須接受她留下的一切,更何況,冷君邪的話令她動容,他若知道女皇已死一定會悲痛欲絕吧。
此時,冷君邪已經做完熱身運動,開始大刀闊斧地長驅直入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順其自然就好,手撫上他精壯結實的胸膛,他身下的力道有些重,動作也不夠溫柔,看來爲了今後的幸福着想,必須要培訓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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