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總歸而言,葉央是個閒不住的人,再加上這副身板靈活健康,就老是想着出去跑跑。邱老將軍臨行前,頂着宿醉把軍中種種安排妥當,守城的擔子‘交’給了李肅將軍,至於葉央……論權力她和李肅平級,卻因爲沒有封銜,多少還是得聽別人的。

李肅將軍和李校尉是本家,關係卻不很親密,對葉央也有幾分疏遠感,確切的說,是過分客氣了。然而客氣總比任人傳出風言風語強,她不在乎這些,卻得爲旁人考慮,很少和李肅將軍單獨說話。

在擊退庫支戍衛123言情城的三場戰役中,葉央的神策軍每次承擔的任務都是先鋒,故而傷亡比例高得很,在短兵相接的對戰中損失更甚,開戰之前神策軍有兩千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半。

那些人中有的她還不認識,有的只說了幾句話,還有的曾經打過山‘雞’給她吃……如今已經全部作古。

其實葉央有心將神策軍打造成一支專業的先鋒軍。論功行賞,一場戰役的勝利功勞最大的便是先鋒,這樣能幫助她最快地積累軍功,重現當年葉駿將軍的風頭無雙,但相應的,先鋒軍戰損最大,人員更替也最勤。

“所以要做的事有兩件。嗯,一是……”她手裡捏着一支鵝‘毛’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宣紙柔軟,墨汁濃稠暈染一片,再加上鵝‘毛’筆筆尖過硬,時常會勾破紙張,不過葉央寫的很高興,反正也是給自己看的。

正自言自語地計劃着,卻被‘門’扉推開的吱呀聲打斷了。

葉央下意識地擡頭,商從謹帶着室外的清風朗月推‘門’進來,風塵僕僕,油燈的火苗晃動一下,接着恢復正常。

“怎麼今天忙到戌時過了?”葉央用鵝‘毛’筆吸了些墨汁,隨口問了一句,接着微微擡起握筆的右手,“很好用。”

上一支硬筆用了沒幾次就壞掉,於是商從謹找了新的代替品。鵝‘毛’是刺史府後廚那兒‘弄’來的,挑了翅膀上的一根羽‘毛’,尖端削出切面,沾飽了墨汁便能用。

“邱老將軍一走,許多雜事便要‘交’接,才耽擱了一會兒。”商從謹面‘露’疲態,“外面涼快,爲什麼不開着‘門’?”

讓堂堂一個王爺做這些的確委屈,這麼久了,吃穿俱是簡陋,葉央記憶裡那個冷傲的錦衣少年已經離她很遠,不過商從謹在軍中人氣很高,比在京城更適合留下。她笑了笑,打趣自己:“看來我真是會歇,每回都能錯過最忙的時候……陳娘,端碗湯麪過來。”

她高聲喊了一句,隔壁屋子立刻傳來少‘女’爽脆的應答,緊接着是走動聲,一路往廚房而去。

葉央道:“先湊合吃點——知道我幹嘛關着‘門’了吧?從下午開始,就有軍中不當值的‘混’小子在院外打轉呢,幸好圍牆高,不然他們還不得扒着牆頭看!”下巴一擡指了指廚房,她笑得很得意。

商從謹明白她說的是陳娘。本來只是順便帶回來窮苦民‘女’,沒想到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葉央得意之餘就有些炫耀的意思,同時對陳娘更留心了些,不能自我保護的美麗,是很容易夭折的,只恨現在不是身處京城,得不到安定的環境。

陳娘手腳麻利,才一天時間就把廚房打掃乾淨,還用葉央給的銀子添置了東西。麪條是早就擀好的,燒水煮熟便可,不多時就端着熱騰騰的湯麪進來,擱在桌上,不等吩咐又跑開。她膽子小,和不熟的人連對視也不敢。

商從謹低頭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粗瓷碗,擡頭注視葉央時目光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委屈。聶‘侍’衛送信回去後,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跟他的殿下說葉大小姐那兒有個模樣標緻的姑娘,商從謹默默聽了,過會兒來葉央的小院子,反應就很冷淡。

“陳娘還不好看嗎?你到底有沒有普通人的反應啊!”那時候葉央就像生了個孩子,抱出去卻得不到讚美一樣,一肚子氣,對他冷淡的臉相當不滿意,就差揪着商從謹的衣領‘逼’他誇讚陳娘了,反正誇她就是誇自己。

葉央的長相偏英氣些,羨慕陳娘那張標準的美人臉,雖然不至於嫉妒,倒很願意時常欣賞。在軍營中不是臭烘烘的大男人,就是營帳外千篇一律的荒涼景象,看得人頭疼。

商從謹……很無辜。天姿國‘色’是不假,可宮裡也不是沒有更美的,反正再美的人見了他都得躲開。相比之下,他喜歡好看又會打仗,還不會疏遠自己的人,不用太多,一個就足夠。

他不再走神,用筷子挑起麪條,動作很輕地一口口吃着。在細微的聲音裡葉央繼續寫字,嘴裡還唸唸有詞,“第一,擴充神策軍;第二,訓練已有的戰士……嗯,第一項做不到,還是考慮第二項罷。言堇,我要留在軍中。”

“朝廷已經下旨革新軍制,現在已有的軍戶都不再沿襲,平民從軍亦可,擴充神策軍並不難。”商從謹喝了口湯,覺得味道不好不壞,認真回答她,接着問,“是要一直留在軍中嗎?”

兩人是過命的‘交’情,有戰場上的並肩廝殺,葉央不再隱瞞,將所有考慮坦言相告:“二哥受傷,能支撐家裡的只有我了。大哥又說最近朝中言官上諫,個個都是衝我來的,恐怕聖上接下來的處置,是等風頭過了再把我召回京中,收回統帥一職……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所以得做些事情,讓聖上和百官知道,軍中沒了我是不小的損失!”

她有着兩輩子的經驗,一定能成爲大祁軍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只是擴充士兵耗費的銀子太多,我現在拿不出來,但把已有的人訓練成絕對的‘精’英,倒還可以一試。”葉央說的眼睛亮晶晶的,鬥志昂揚,像是在和言官們抗爭到底。

世家出身的言官們,似乎忘了大祁是個不足百年的新朝代,還恪守着前朝那一套反覆古板的規矩,可皇帝也不能把和自己脾氣不投的人都趕走,還指望着世家們給自己幹活兒呢,只好強忍着。

而在恢復民生的諸多朝令之下,又夾雜了一個很重要的議題——‘女’子是否可封將?

大敵當前,有些細節不必計較,可敵人退了,百官中總有一兩個無聊的,想找點事情做,比如挑剔她。就挑剔的內容而言,牝‘雞’司晨都是輕的,歸結一下中心思想,‘女’子入軍是不祥之兆,定會導致大祁士氣不振作戰不利!‘女’人都能打仗了,那以後要不要讓她們做官?等‘女’人做官了,要不要把龍椅也給某位公主坐坐——

最後一句話沒有言官敢明着說出來,可潛臺詞很明顯。話鋒一轉,又說葉央畢竟於庫支‘交’戰有功,功過相抵,乾脆把她召回京城,不賞不罰,就這麼算了罷,也不知有沒有敢娶殺過人的‘女’兒家。

一邊說‘女’人不祥招惹災禍,一邊說大退庫支某個‘女’人有功,這種明顯前後矛盾又卸磨殺驢的說法,徹底‘激’怒了葉央。

她不覺得‘女’子爲官爲將,或者當皇帝有什麼不妥,但一些話說出來太驚世駭俗,先別提旁的,把自己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

當然,皇帝沒有忽視葉央的功勞,又頂不住言官們的口誅筆伐,才把她留在西疆作冷處理。而葉央心裡早就發了狠,打算和言官們槓到底,下決心一定要留在軍中。

好在大嫂的爹爹,也就是當今的中書令大人對她讚揚了一番,御史臺的王大人又理智地不去觸皇帝黴頭,保持了沉默,所以葉央的事情能一天天拖下去。

“管小三他們只會打架,連戰士都稱不上,必須經過嚴格訓練才得用。而且我覺得,現在的神策軍還能更強。”葉央埋頭寫了一會兒,又一大串旁人看不懂的字,出現在泛黃的宣紙上。

商從謹疑‘惑’,忍不住追問:“還能更強?”

神策軍現在人數雖少,卻個個都是身經百戰,而且不像其他大軍內老弱‘混’雜,剩下的一千餘人俱是壯年漢子,再怎麼提升,無非就是多‘操’練些,畢竟已經達到了戰鬥力的極限。

葉央似乎看出他心裡想的什麼,笑道:“別忘了,在火‘藥’出現以前,千斤投車和巨石也是極限。”

表情篤定眉眼犀利,她從來沒有像個孩子的時候,也從不柔弱,修長的手指沒拿過繡‘花’針,刀槍劍戟在上面磨出了象徵着堅強成長的繭子。

商從謹用眼神描摹她手指的輪廓,只希望不管做什麼,她能平安就好,如果是危險的事情,那麼自己就在一旁跟着。

空氣凝滯片刻,葉央是個沉不住氣的,開口道:“你怎麼不問我,有什麼辦法呢?”

“哦。”商從謹回神,老老實實地點頭,“……你有什麼辦法?”

自認爲想出了一個無比絕妙的計劃,葉央卻沒等來意料之中對方心急的追問,猶如被冷水兜頭潑了一盆,熱情也減低了幾分,“朝廷的科舉,選拔的是文武人才,但你只見過公學‘私’塾開得天下都是,可曾見過哪裡有武學講堂的?”

商從謹被她問住,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功夫一類多是‘門’派或家族傳承,能廣收徒弟的,恐怕只有鏢局一類。”換句話說,在武學方面,‘私’塾居多,官府沒有開辦過系統地傳授。

“沒錯!”葉央鄭重地點頭,她計劃好的事是個大工程,必須嚴肅以待,“未改軍制前,我們保證士兵戰鬥力的方法,只是唯一的父子傳承。等將士進了軍營,再挑閒時訓練?如此一來,士兵的殺敵水平是參差不齊的!有的師父厲害些,自己學到的本事就多,有的根本沒有師父,但因爲是軍戶,毫無基礎便要拎着把刀就要上戰場——這是給庫支送人頭呢!”

商從謹聽見她說“送人頭”三個字,覺得貼切又新奇,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把吃空的麪碗挪到一邊去,兩人面對面坐着,沒了隔閡,顯得更親近幾分。

葉央的臉在油燈下半明半暗,繼續道:“文人的考科舉就好比上戰場,在殺敵之前,總要讀些四書五經——替換到軍中,我們要在戰士們上戰場之間,也教會他們這一套基礎知識,讓每個士兵的戰鬥力都達到一個最低標準,水平在此之上的,開設特別輔導,培養出‘精’英中的‘精’英!”

她說的眉飛‘色’舞,商從謹也覺得主意頗爲不錯,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套專供給士兵學習的書籍,兵書是將領纔看的,然而一個閱盡天下兵法的將軍,手底下指揮着戰鬥力並不很強的小兵,也難得勝。

“要教授給士兵技藝,那麼就得規劃好方向和大致內容,阿央,你想好要教些什麼了?”商從謹身體前傾,薄嘴‘脣’抿起,期待地看着她。

葉央突然覺得他的眸子比陳孃的還好看,心神一恍惚,定了定纔回答:“既然文有‘私’塾,那麼教武也要有個正經名稱——軍校,以後我們軍中教授技藝的地方,就叫軍校!”

紙上早就寫好了想要安排的,大祁有傳授武藝的地方和人,但缺的是將這些明確化規範化的教材。葉央原先想着,仿照現代的入伍標準,在男丁入伍前就制定一系列測試,然後再經過訓練淘汰出體能較差的,保證軍中的每個人都是有效的戰鬥力。

但同商從謹一合計發現,這個方法現在就實行,還是太過草率。所以就暫定爲將現有的將士,全部提高一個水平。

“普通士兵的訓練分爲三部分,體能,技巧與配合。體能是基礎,比如負重跑出多少里路,徒手爬多高的牆一類;技巧就是拉弓‘射’箭的準頭,還有刀劍的套路;配合則是以小隊作戰,看能不能在戰場上隨機應變,更好地幫助同袍殺敵或者抓住同袍提供的機會!而做到這三點的人,若仍有提升空間,或者在某個方面非常突出的,就要成爲特殊兵種,完成艱難或緊急的任務!”葉央引入的是現代軍事概念,連特種兵的名頭也一併搬出來了。她雖然不是行家,可大學軍訓也學過幾本軍事指導,結合大祁已有的模式,做不到創新,但改良綽綽有餘。

頓了片刻,葉央整理好思路又道:“還有另外一種特殊的兵種……姑且稱之爲,嗯,技術兵。我問你,倘若某人研製出火‘藥’,並且把火炮都做出來了,卻因爲是個殘廢,不能成爲士兵,或者勉強上戰場卻被庫支砍死了,是不是我大祁的損失?”

商從謹一直念念不忘那些研製得並不很成功的火炮,回答得很乾脆:“他能做出的東西,比他本人上陣殺幾個敵人有用得多!這種人不應該被普通的規矩拘泥……還有,我覺得朝中手足有疾或有礙觀瞻者不能爲官的命令,也該改一改了。”

在大祁想要成爲文官,不僅得熟讀聖賢書,又不能是個殘疾,還不能長得醜!規矩堪稱苛刻。商從謹能聯想到那些,足以見豁達,他從來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所以腦子裡才裝了無窮無盡的奇妙念頭吧?

“所以我設置的另一兵種,不是騎兵或盾兵,而是專爲此類人準備的。對身體素質和武藝高低沒有要求,只要能拿出得用的研究成果,或改良火炮,或發明軍陣,都可加入技術兵種,身體孱弱也可免去日常訓練。”說話時油燈已經不很明亮,葉央長着薄薄繭子的手指已經不會懼怕灼痛,極快地挑了一下燈芯,頓時屋內光明些許,照得坐對面的人臉龐都柔和幾分。

明明身份尊貴,商從謹卻從來不擺架子,對待販夫走卒也沒刻薄過,爲什麼總是有人怕他呢?

視線在空中‘交’匯,葉央只想到這個,掩飾地咳嗽一聲,“兩軍對戰,‘肉’搏的實力並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我們純拼體力,絕對打不過庫支人。可類似火‘藥’的工具再多一種,保管對方討不了好。”

“我會向父皇請求留在軍中的。”商從謹聲音很輕,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低下頭看着木桌上細密的紋路,又重複道,“你要是能在神策軍長長久久地待着,我就去加入技術兵種,好不好?”

皇子說出這句話,就算再怎麼不受寵也不妥當。神策軍有商從謹幫忙再好不過,可給葉央當個小兵,和成爲與主帥平權的監軍,卻是大大不同。她想留下商從謹,也不可能只讓他當個管技術人員的小頭頭。倘若皇帝大發慈悲,還派他做監軍就好了。

葉央一時不該如何作答,半是打趣地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有懷王殿下,大祁定然百戰不殆。”

雖然低着頭看不太清楚表情,葉央卻發現他苦笑了一下,於是不再裝傻,把問題說開了:“你是王爺,我是國公的妹妹。想留在軍中我不知得吃多少苦,更大的可能是吃多少苦都沒用,皇帝一句話就能把我召回去……自己的出路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實在顧不得你。言堇,你堂堂一個懷王,先不着急賴在神策軍,行不行?”

“……就賴着你。”商從謹賭氣答了一句,完全看不出雨夜擊退庫支那一晚,殺敵時猙獰狠戾的樣子。

因爲只有葉央一個朋友,所以必須得留住她,否則回到京城,又是無窮無盡一個人獨處的日子。聶‘侍’衛很忠心,但他的臉看了將近十年,實在膩得很,可是想想阿央,商從謹覺得就算看二十年三十年,都不會厭煩。

她還不夠強大,可是成長得很快,個‘性’極強不會甘願縮在任何人的羽翼之下。商從謹仔細思考,他其實並不想把葉央變成依附於自己的存在,一個人負責前進,另一人只是附屬?那是暴殄天物。像現在這樣,一起‘摸’索着向前,互相陪伴,她視線所及的地方總有自己的存在,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因爲擁有的不多,商從謹習慣‘性’地要的很少。

於是葉央不再提什麼她都自身難保的話了。難道皇帝一紙詔令把她叫回京城收走所有權力,言官們天天堵着定國公府開罵,她就放棄了?不,葉央只會想別的辦法繼續前進,順便把那些見天兒閒着的言官們挨個揍一頓!

想到這裡她笑出聲來,“京城離這裡很遠,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當着兒子的面商量不聽人家老爹的話,葉央不敢看商從謹的眼睛,趕緊轉移開話題:“幫我想想,訓練計劃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明天就要拿出去給神策軍上下試試了,不想臨用時再出問題。”

種種顧慮暫時放在一邊,葉央口述,商從謹執筆,又將定好的計劃謄寫了一遍。懷王殿下練的是極工整的楷書,字字明晰,和人一樣仔細。一張紙寫下來,常常沒有任何需要塗改的地方。

待到油燈幾‘欲’燃盡,他才起身離開,因爲和葉央一起做了不少事,所以心滿意足。

京城還熱鬧着,七月初的西疆已經涼了,早晚還需加件衣服纔不覺得冷。葉央‘精’神很足,每天吃着‘藥’都不像個病人,日頭初升,就敲鑼打鼓地把神策軍全員叫起來,由李校尉通傳,全軍在123言情城郊集合——統帥說了,她有事吩咐,少一個人就等着吃軍法罷!

非戰時又無須值崗的士兵,平日是很閒的,上午做些農活兒,下午訓練。但因爲神策軍的駐地不在此,城內外都沒有能給他們種的地,所以上午的時間就閒下來,不能輕易離營,大家也得找些樂子。

葉央迎着朝陽,在城郊的空地上命全軍列隊,負手立於首位,商從謹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像尊雕像。等葉央解釋完了要求,神策軍的將士雖然疑‘惑’,統帥沒說可以詢問便無人敢開口,所以寂靜一片,又是管小三這個膽大的傢伙冒出聲來。

他肚皮上還裹着白布,站在葉央對面問道:“軍校?軍校還教識字不?我可從來沒念過書,一看見字兒就腦袋疼!”

都這麼久了還是改不了散漫的習氣!李校尉小聲呵斥他一句,葉央擺了擺手,動作間已有讓人臣服的氣勢,“儘管你們當中所有人都上過戰場,殺過庫支蠻子,但離我想象中的戰士還差得遠!沒錯,這不是故意貶低你們,每個人都仍然有太多要學習的東西!庫支人比我們更高大,更兇狠,一對一的打,大祁不是對手,所以你們必須要學會——如何從另一個方面取勝!而第一步,就是當一個合格的軍人!”

“首先,大家辰時列隊從這裡跑到123言情去,巳時前必須到!這一步是鍛鍊你們的體力,不至於在長時間的戰鬥中先累死自己!”葉央提高聲音時字字墜地,即便她不是全軍統帥,顧盼之間也無人敢反駁,“管小三,你數次衝撞統帥,罔顧軍規,我現在要罰你,可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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