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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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葉央估算過,她那一槍的投擲距離約莫一百五十步遠,而且準頭十足,什麼百步穿楊在她面前,都是笑話——可見人在危急時刻,潛力是無窮的,在那之後葉央就怎麼也擲不出那驚豔一槍了。

不過現在,她還沒心思考慮旁的問題。

耳畔的廝殺聲越來越弱,有個人的接近,驅散了所有吵鬧,只留下一片寧靜給葉央。

商從謹很少有慌亂的時候,永遠沉着一張臉波瀾不驚,只在很焦急的時候纔多說幾句話,他步步接近,身下戰馬也安安穩穩的,和鬧騰活潑的黃驃馬半點不同,“……手臂。”

葉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爲了把戲做得更逼真些,不得不受點輕傷,不過已經包紮了,不妨事。”

當初商量戰術的時候,衆將領要推舉一人當誘餌。此人必須有足夠的身份,能讓庫支人一瞧了就眼紅得不管不顧,直接追過來。李肅元帥要監督大局,符家的祖代在南疆或許還有些名頭,在西疆卻是差了些。

只有葉央,身份還沒有尊貴到必須她去主持大局,而葉家在西疆名聲響亮,同庫支世代都是對頭,再加上兩年前那一戰的功勞,這一誘餌的任務才交給了她。

李肅元帥演技了得,葉央佯敗的時候,滿眼痛心幾乎當場涕淚橫流。

“不妨事,可是你會疼。”波瀾不驚的人心底往往自有一套想法,執拗得很,商從謹左右看了看,手頭也沒什麼好包紮傷口的東西,他是會做不少東西,可不會變戲法。

左摸右摸,只在懷中摸出了一方帕子,細白柔軟,上面有竹葉樣的暗紋,是今年新送到王府上的貢緞。

“臉上有血。”他將帕子遞了過去。

葉央臉頰上沾着一抹鮮紅,美中帶煞,瞳仁明亮堅定,反手抹了一把回答:“定然不是我的。”

“我知道。”商從謹對她的身手很有信心,但葉央用手擦了半天都沒擦淨,只好由自己代勞。

兩人越來越近,就好像認識這麼久,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彼此,於千軍萬馬的混戰之中。葉央的眸子裡,倒映着一個完完整整的商從謹。

隔着薄薄的貢緞,他的指尖能感受到葉央臉頰上的溫度,於是輕輕擦拭,又碰到了頭盔邊緣,冷硬溫熱,兩種截然不同的觸覺。

“之前見你跑得那麼快,怎麼在這兒擦起臉了?”英嘉公主終於趕上,瞧見這一幕,大呼小叫地抱怨,神色揶揄,笑容肆意,“真是不怕耽誤時間!”

沒有葉央指揮,餘下的人也自覺地衝向了雁冢關附近的庫支人,同符翎將軍匯合。眼下符小將軍都快自己殺回來了,他們還在這裡磨蹭!

被英嘉一打趣,葉央立刻回神,搶過帕子胡亂抹着臉頰,磕磕巴巴地解釋:“沒有,只是髒了……啊,元帥也來了!”

商從謹扯着繮繩挪開幾步,掩飾的動作同樣很刻意。

這場仗,李肅元帥幾乎沒什麼上陣殺敵的機會,正騎馬過來,打算收拾幾個殘兵證明自己寶刀不老,又聽見葉央打招呼,回頭望了一眼。

而英嘉公主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本性,仍在發揮:“若是像你們認識這麼久的,孩子都滿月了!”

半晌,葉央都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默默思索,怎麼胡地女子一成了親也有了給人說媒的愛好?記得從前英嘉是個相當利索的人呀!

李肅元帥正好把這句話完整地聽進了耳朵裡,重重地咳了一聲,“大敵當前,你們就莫要說這些兒女情長的話了。”

“——元帥,您這句可不對了!庫支敗退在即,哪裡算什麼大敵當前?”管小三身上帶着幾處傷,最嚴重的還劃破了身上的皮甲,從裡面汩汩地冒着血,“您瞪我也沒用,我們老大教了,爲人要剛直不阿,說不對,那就是不對!”

葉央白了他一眼,呵斥道:“趕緊回去,把傷口包紮了。”

“老大,我還等着和你一起集合追敵呢。”管小三從前瘦骨伶仃,如今穿上黃乎乎的軍服,居然站出了挺拔健壯的感覺。說話間,神策軍還能活動的戰士都圍在主帥身邊,更多的是爲了保護將領們,倒不是沒人指揮便不會打仗。

衆人齊齊避開了這個問題,連英嘉公主也把它當成了大膽的玩笑。這種明顯逃避的態度讓商從謹很失落,他深深呼吸,閉起眼睛復而睜開,追到葉央旁邊,一本正經地問:“阿央,不論戰事平息與否,你可願下嫁於我?”

“什麼?”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在離得近,還能聽見,葉央一愣,接着說,“這,這不算下嫁罷……”

開什麼玩笑,皇子的親事,哪怕是國公的妹妹,從四品的忠威將軍,都輪不到她說“下嫁”二字!

“那你願不願意?”商從謹一改往常的態度,拿出反覆試驗千里眼鏡片時不依不饒的堅韌,執着發問。

不等葉央回答,他又略略提高了些聲音,認認真真地自我介紹道:“在下商從謹,年歲十九,馬上就及冠了,府中無一妾室通房。因面貌凶煞,人人避而遠之,至今尚未娶親。家住京城安興坊懷王府……”

頓了頓,又補充:“和你家,就隔着一條長街。在下傾慕當朝忠威將軍葉央已久,不知將軍可否以心許之?”

嫁娶之事多是家中主母爲兒子操辦,不過皇后逝世已久,論情分,皇帝又不一定會管小兒子什麼時候娶媳婦,他如今自求娶,雖然唐突,卻完全是親爹當久了甩手掌櫃,被逼無奈。

商從謹開口時,葉央正俯身拔着自己在地上的那杆纓槍,聞言差點從馬上栽下去,眼神遊移,就是不去看他,“這個……還沒合過八字吧?太草率,太草率了。”

英嘉,元帥,你們怎麼就在旁邊看着發笑呢,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你三哥外放前,我問了他你的生辰八字,自己找人合過,大吉。”商從謹主意很定,非要她給個說法。

於是葉央又找藉口,“提親一事,也得找個良辰吉日,對吧?你……”

這次商從謹沒等她說完,又道:“我背下了今年的黃曆,今天也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宜求親。”

這傢伙只有說謊的時候纔會慌張,如今胸有成竹,看來不像是隨口編的,葉央卻還在嘴硬:“到底準不準啊,這種事兒怎麼能隨隨便便……”

“就是,可不能隨便了!”半天不做聲的李肅元帥突然開口,聲若洪鐘,銅鈴鐺那麼大的眼睛眯了起來,“我就厚着臉皮,給懷王殿下做個見證!”

皇家嫁娶,除了聖上點頭,文武百官慶賀以外,在提親時還得找些跟皇室沾親帶故的女眷,去未來新娘子家裡走個過場。不過幾位郡主都在京城裡,整個戰場裡數得上的就只有李肅元帥。

儘管他不是“女眷”,但這年頭將軍都有女子了,提親一事怎麼就不能讓他代勞?

葉央先是僵住片刻,若有所思地點着頭,然後學着商從謹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我叫葉央,領兵打仗很有一套,旁的就差些,若有什麼顧及不到的,你多擔待。從今往後,要同生共死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商從謹使勁點頭,眼睛彎彎的,面龐很是柔和。夫婦之間最嚮往的,不過是生同眠死同穴。他們還未辦親事,可從戰友的角度來看,亦是如此。

只是還差一樣。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要壯烈地死在戰場上,而是活着贏得勝利,到老時攜手回憶從前的榮光!

“懷王,你那聘禮,別忘了回頭送到我們葉將軍府上。”天下軍人俱是同袍,俱是一家人,李肅元帥極爲自覺地充當了葉央的“孃家”,笑着說了句又高聲道,“衆將聽令——別瞧熱鬧了,趕緊去追庫支蠻子,追擊三十里,將其逐出我大祁疆土!”

“得令!”

飛揚的馬蹄,意氣風發的身影,伴隨着炮彈炸開的轟轟聲,冒然過了雁冢關的庫支人同兩年前一樣,抱頭鼠竄離開了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

——而且,不僅如此!

十二日後,一封軍報傳回京城,聖心大喜,龍顏大悅,之前的謀反動盪總算被新的消息取代。

原因無他,雁冢關一戰,十五萬兵馬大獲全勝,大祁戰士過雁冢關,踏入雁回長廊,接連收復兩地,大軍於孟城之下,和庫支人遙遙對峙。

……

打下一座城池不滿,守城也不難,但打下一城而後守住,就很難。

雁回長廊地形自西向東,城池幾乎點綴在一條直線上,南北兩側都依託山脈,想要翻山而過極爲困難,不過北方緊鄰庫支的定城和酒昌城附近山脈漸消,等攻到那裡時,恐怕會面對敵軍三面合圍的情況。

不過現在還沒到頭疼這個問題的時候,當日一戰,一鼓作氣地拿下了雁回長廊的最後一城,牛尾城,以及前面的孟城。縱然庫支再狡猾,也沒想到這次會敗得如此倉促,所以這兩座並非空城,臨走時草草燃起一把大火想要燒燬帶不走的一切軍備,卻被大祁將士堪堪熄滅了。

“還好我們手腳利索。”說起這事葉央還心有餘悸,在孟城裡的小道上走着,扭頭對商從謹道,“不然守着兩座空城,現在就只能回去紮營。”

123言情滿城都是溝壑,陷阱只破除了一多半,還有大量的敵軍屍首要搬出城處理,若是大軍駐紮在那裡,恐怕走幾步就得掉進溝裡。

商從謹一身洗得乾乾淨淨的胡服,輕鬆道:“已經清點過了,糧食燒燬了不到二成,還能支撐好些日子。”皇帝爲了這一仗養精蓄銳已久,一旦開戰就做好了將國庫掏空的準備,雖說現在還不缺銀子,可能省一點也是好的。

“不僅有糧食,連兵刃也不少。”葉央同樣很高興,“大軍出征最忌諱的便是先頭隊伍走得太快,而補給跟不上。現在總算沒了這個顧慮,過幾日便可考慮出兵,攻下沙城了。”

兩人已經走到了孟城裡最奢侈的府邸,位於城中,高牆深院,從前應該是守城刺史的住所,而後落入庫支手上,就由敵軍的將領或官員居住。

庫支全民尚武,所以這屋子的陳設俱是偏大氣利落的,正堂牆上還掛着一把庫支風格的彎刀,桌上放了個缺口的青瓷花瓶,裡面插了一支羽箭。

眼下府中俱是神策軍的人,軍醫雲殊,幕僚素和炤,都是偏文雅的做派,坐在下首有模有樣地喝茶,讓人瞧了極爲不齒。

“見過葉將軍,懷王。”一見上司進門,雲殊先站起身施施然行禮,他依舊是一身藥師袍,哪怕條件艱苦,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習慣,有機會便洗得乾乾淨淨。

大部分時候,細節能看出很多細節。比如除了朝中將領,神策的大部分將士,同時見到葉央和商從謹,都是先和葉將軍打招呼的。對此,懷王殿下沒有任何異議,滿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葉央點了點頭,掌心向下壓了壓,讓兩人坐下,自己則直接將牆上的彎刀取下來,出鞘查看。商從謹在上首坐下後發現這屋子髒得厲害,桌椅俱蒙了一層灰塵,不過他也豁達,反正都坐下了,不會再站起來重新擦一遍椅子,只把身旁的座椅拍了拍沙土。

刀是好刀,所以葉央乾脆地收了起來,打算留着自己用。

“派出的人約莫今天晚上就回來。”見她坐下,商從謹緩緩開口,“夜裡我帶着人在城外修築城牆,你在城內歇息罷。城中有井,是甜水,還能洗漱一番。來的時候我見公主帶了一車的衣服,若換洗的不夠,還能借借她的。不過你們兩個身高差不多,她的肩膀更寬些,若想穿得合身,還需改一改,不過公主的近衛中有擅長繡活兒的,我前日還看見她們補衣服來着……”

城內外都有戰士駐守,將領也必須平均分配到每一處,不能一股腦都擠在城裡享福,省的半夜庫支打過來,將領們還在城裡穿衣服呢。行軍時夜不卸甲,到底不如穿着舒適柔軟的中衣睡個好覺。正好他今夜有事,便替葉央在外頭守一宿。

“知道了知道了。”葉央回答得很敷衍,總覺得神策裡多的不是監軍,而是個心細的管事娘子。假如不趕緊打斷,誰知道商從謹還會說他看見了什麼!萬一傳出去,讓公主覺得他在窺探,那就萬萬不妙了。

不過,商從謹只是觀察力遠勝常人,心思也更細些,有些時候並非有意窺探。若是他提建議讓一個人幹些什麼事兒,絕不會只說“你該去幹……”云云,而是將那件事每一個步驟都安排到位。

比如讓葉央洗個澡,連換洗衣服去哪裡找都考慮到了,估計接下來就還得找個會箍桶的人,在她沐浴之前將浴桶檢查一遍。

“雙佩雷文拂手香。青紗衫子淡梳妝,哎呀呀。”素和炤酸溜溜地吟了句詩,“西疆有石瑩白如玉,磨細後做成的脂粉在京城貴女夫人之間廣受歡迎,將軍,試試如何?”

商從謹這種關心,在葉央看來,就像她囑咐李校尉多吃些肉,或者小三子不許挑食一樣。不過葉將軍的關懷是無私地分給每個將士,商從謹就小氣多了,只用一張自帶戰力提升的煞神臉無聲地激勵衆將。

“好,把石頭收集起來,隔着三丈遠就往你腦袋上砸。”葉央衝他翻了個白眼,“說起來,那些人也該從不毛山回來了,怎麼還不到?”

葉央沒有等太久,她說完還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人傳話說,派出去的近五千騎兵滿載而歸。他們此番是奉命去不毛山收集東西的,卻不止是找配製火藥要用的硫磺。

一車車滿滿當當,全部都是灰白交雜的粉塵,間或一抹赤黃重褐。那東西旁人看了眼生,葉央卻是熟知的。

不毛山從前是活火山,因爲噴發過,所以周遭自然少不了火山灰。儘管因爲多年風化,摻了不少雜質,但細細篩選,總能篩出幾車來。

而這些火山灰要做的,只有三個字,混凝土。

庫支兩年前爲何輸給大祁?當然是因爲葉央手中有火藥!那爲何兩年後他們偷到了配方,還是輸了?當然是因爲這時的葉央手中不僅有火藥,還有射程顯著提高的千斤投車,千里眼,迷彩僞裝……

總之,除非庫支現在湊足十倍兵力——也就是一百五十萬人圍而攻之,決勝的關鍵除了運用得當的戰術,還少不了技術水平。

大祁建朝前,邊境重地是123言情城,所以城牆才高大厚實,可以抵下進攻。而建朝後邊境挪到了定城,又加固了城池。但現在他們駐守在孟城,既不是商貿重地,又不是邊境險要,所以城牆薄得幾乎沒有,必須要人爲加固。

這個時代築造城牆,想要結實些,夯土配料是以糯米跟河泥爲主,最好是黃河邊上那又黏手又細緻的河泥,可惜此地離黃河遠得很,至於糯米?萬分抱歉,新一批的補給恐怕還沒運到西疆境內呢,而城中繳獲的糧食以小麥爲主,葉央連粗磨的稻米都吃不上!

——幸好有替代品!

火山灰,石膏,生石灰,加上砂礫石塊等物,和水攪拌後乾透了,結實程度不亞於那些糯米漿跟河泥砌出來的城牆!

只是石膏這東西,在大祁都是做藥物用。葉央當初配火藥時找不到硫磺代替,特意聲明雄黃亦可,於是手底下的人還去藥鋪搜刮一番,倒教許多大夫摸不着頭腦。

“東西來了,我去看看。”商從謹一聽消息便坐不住,主要原因是怕葉央心血來潮也跟過去,善於學習的懷王殿下早就弄明白了那東西怎麼調配,實在不需要她陪着忙活。

說走就走,他這邊站起來邁了幾步,回頭看看,葉央氣定神閒地坐在原處。

“怎麼,要我跟過去?”可那副試探的樣子引得葉央生疑,她便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商從謹說着,拔腿就往外頭跑——怎麼還弄巧成拙了?

西疆的白日短一些,此時天色剛黑,時辰卻還早。葉央左右看看,決定先去沐浴,不是她不餓,而是數十天如一日地吃那幹餅子,實在讓人很難提起胃口。

她可以不抱怨,但做不到發自內心地熱愛。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幫我把胡餅烤了,烤脆一些。吃了好幾頓糊糊,着實膩味。”葉央隨口吩咐素和炤,又問雲殊,“前幾日的對戰,將士們傷勢如何?”

“重傷及不便行動者約有四百人,其餘的只是小傷,稍作恢復便可再次上陣。”雲殊毫不猶豫地回答。由於掛了個“神醫”的虛名在外,哪怕其餘大營的將士,也願意來找他治傷口,所以比別的軍醫都要忙些。

葉央又問:“輕傷者大約幾日才能恢復?”

“……最多五日,若有那手臂被淺淺劃一道的,兩三日便行了。”雲殊答得很快,側頭望向葉央時,神色微變,哭笑不得道,“還有在城中對敵的,因爲自己也掉進了陷阱裡,中毒頗深,有兩人未能救回來,還有五個,倒及時送去我那裡,服了解藥撿回一條命,需調養一陣子。”

英嘉公主設陷阱時不光安置了尖刀,什麼劇毒迷煙,一股腦的也都招呼上去了,還多虧了雲殊提供毒.藥。大夫的心腸最是柔軟,葉央怕雲殊心有負擔,便道:“混戰之中難免誤傷自己人,不過你並非光備了毒.藥,也帶了解藥,想得很周到。”

“其實……”雲殊聽她如此寬慰,欲言又止,在座椅上險些呆不住,片刻後還是說了出來,“其實那些劇毒不是我調配的……我是大夫,只是熟知藥性,卻不會親自配那些腌臢的東西。”

說來也是,名滿天下的神醫,就算精通毒理,也不會沒事做一大批毒.藥,隨身帶着!葉央一愣,疑惑道:“那些東西,是哪兒來的?”

“不是……將軍贈與麼?”雲殊的模樣比她還驚訝,“在京城的時候,我答應懷王入你營中做隨軍的神醫。大軍出發的前一天,我清晨醒來時發現牀頭多了一箱子……劇毒及解藥,用法症狀都寫得一清二楚。我以爲……是將軍給的,因爲此類東西不光彩,纔不便明說……所以一路帶了過來,沒和旁人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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