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其實事情有點難辦,倘若是‘逼’良爲娼,葉央還能直接上去用拳腳教他重新做人,但現在‘女’子的身契都在他手上,葉央只能好好商量。

“咳,我把她買了,你開個價便是。”酒勁兒一陣上涌,葉央咬字不大清楚,說着從懷裡去‘摸’銀票或別的什麼,不料‘摸’了個空,這些日子都沒什麼用錢的機會,她也忘了出‘門’帶銀子。

男人沒她想的那麼硬氣,很乾脆地獅子大開口,“五十兩。”他沒看出來葉央身上穿的是什麼好布料,以爲她只是個臭當兵的,報數就是一般人家承受不起的價格。

五十兩足夠普通人家吃用一輩子了,男人說罷很得意地用眼角瞟她。‘女’子知道她在故意難爲人,扭了扭身子,想要接着逃跑,可夜間封城,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這個數字對如今的葉央來說倒還真不算什麼,於是點頭道:“我給你,以後莫要難爲人家。只是銀子現在不在我身上,得跟我去別的地方取。”認識的人都在刺史府上,應該能找到幾個帶着錢的。

葉央的算盤打得‘挺’響,那男人一開始以爲是遇見財主了,咧開牙齒笑得很高興,又聽見她說銀子不在身上,立刻怒火中燒:“沒錢?沒錢你裝什麼英雄!還有陳娘,趕緊跟我回去,不然我真的報官了!”

原來她叫陳娘。葉央看那‘女’子一眼,一愣神的功夫,男人繞過她,和陳娘一追一逃又要跑遠。葉央跑不了多快,心裡暗罵那男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突然發現在他們跑走方向的前面有個人影,又向那人求助:“哎,兄臺!幫我攔住他們!”

“……阿央?”

遠處的人影微微一頓步,遲疑的聲音響起,居然是葉二郎。兄妹倆雖說在同一個地方,但各有各要忙的,所以一直未能得見,想不到在這裡碰上了。

有了妹妹的吩咐,葉二郎當然照辦,他的傷勢並不比葉央輕一些,但腦子就活絡多了,慢吞吞地轉身,望着前面那一對男‘女’,手攏在‘脣’邊大喊:“我乃鎮西軍昭武校尉葉安南,前面的兩個人給我站住!”

——官大一級都壓死人,更別提軍官和平民之間的差異了。

那個看起來不像好鳥的男人先停住腳步,戰戰兢兢地扭頭,以爲是惹上了大麻煩,連那句說慣的“咱有身契”都沒敢搬出來。陳娘跑得髮絲蓬‘亂’,見追着自己的人停下,又想抓緊機會逃了,可似乎那二位路人都有意幫她,便不知該往那邊去。

兩人跑出了十幾丈遠,葉央不疾不徐地走過去,見了二哥很是高興,張口就道:“有銀子嗎?拿五十兩給我。”

“誰身上揣着那麼沉的銀兩,來西疆的時候你又說此地沒有錢莊,我就一張銀票都沒帶。”葉二郎乾脆地搖頭,“你要買什麼?”

“他想把她轉賣去青樓,她不想去,我看見了,幫一把。”葉央回答得言簡意賅。整個123言情城連米鋪都不怎麼開張了,也不知道誰還有心情逛窯子,男人的經商頭腦顯然不行,又摧殘人又不能回本兒。

有官位在身,行事果真方便許多,葉二郎認真看了看頭腦不行的男人,驀然覺得很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便道:“你留個地方,我等會兒就差人把銀子送過去。”

“葉大人?您是葉大人?”他不認識男人,可男人卻把葉二郎認了出來,立刻換了張堆着討好笑容的面孔,“我家老爺還時常提起您呢,說等你有空再來府上坐坐,他一定掃炕……掃榻相迎!”

葉二郎起先負責遊說城中的大戶人家,讓他們‘交’出餘糧供養將士,結‘交’了不少大商賈。他雖然是個六品官,但葉安北有一品爵位在身,所以連刺史都無須去巴結,聞言‘迷’惘道:“你家老爺……是誰?”

並非有意輕慢,而是真不記得了,或者說,沒必要記得。

本來就長得不善的男人,臉‘色’更加不善,硬撐着乾笑:“嘿嘿……葉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

陳娘惴惴不安地縮着脖子立在旁邊,一忽兒看看這個,一忽兒看看那個,雖然不明白葉央他們是什麼身份,但多少知道自己不用再去青樓受罪,放下心來。

有了葉二郎介入,這件事就簡單許多。男人家的主子想巴結他,必定不會爲着一個小丫鬟刁難,說不定連贖身的銀兩都不要,就得乖乖把身契送到他手上。葉央覺得作威作福是件爽快的事,暗自盤算着下回遇見不平之事,也用身份壓一壓人,不過應該怎麼說?“我乃神策軍沒有封銜的統帥”嗎?

能低調解決的,她還是不願意高調。那個男人心有不甘,卻還是得回去向主家彙報此事,一口一個“大人”地叫着,連連作揖後離開。

葉二郎把妹妹現在住的地方告訴了他,說身契備好就送到這裡,對方滿口應下,一溜煙跑遠了。

“放心,身契送來後我就燒了,你不必擔心。”葉央見陳娘兩隻手絞着袖子,眼底噙淚地望着這邊,出言寬慰她一句,陳娘可憐巴巴地低頭,她又補充,“你可以走了,還有,以後小心些。”

不勸還好,一勸她就哭得更厲害,抹了一把眼淚,髒兮兮的小臉更加‘花’裡胡哨,不住點頭。

葉二郎其實很想看看陳娘長什麼樣子,但天‘色’太黑,他也沒心情和個小丫頭糾纏,況且妹妹就在旁邊,得做個好榜樣,一本正經道:“我得去鄧刺史府上赴宴,你要不要同行?”

“宴席早開始了,幾桌子人互相敬酒,估計這會兒還喝着呢!”一提刺史府,葉央就頭疼不已,“我被灌了一輪,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非也,非也。”葉二郎得意地朗笑,“我是掐着時辰出來的,這會兒估計大家喝完了酒,要麼都醉倒了,沒醉的找不着酒友,就在吃菜呢,現在趕過去,正好能連點心一起吃。”

‘奸’猾如斯,葉央哭笑不得,跟他折回刺史府,“沒醉的等你去了,就拉着你一起喝!我先隨你過去,看看情況再決定去留。”

——早知道能晚點兒去,她也不拉着商從謹走那麼急了。葉央不是不能喝酒,但能喝也不代表要被灌得走路都走不穩。

不久前葉央還愁得連飯都沒心情吃,現在卻相當放鬆,因爲體會過什麼是死,所以更加珍惜活着的人,和二哥親親熱熱地並肩走着,笑道:“也不知道家裡的信什麼時候來,恐怕大哥都把白燈籠掛起來才收到我們的信。”

“掛起來總能撤下,只要別掛雙份的就好。”葉二郎正‘色’道。他是在提醒唯一的妹妹注意安危,在皇帝沒收回命令前她畢竟還是一軍統帥,有個磕着碰着的,一半將士都能得到消息,況且礙於身份,不能給葉央安排任何親兵,就更危險了。

葉央老實聽着,並不反駁,酒勁兒一陣一陣的,時而她覺得自己醉得寸步難行,時而又清醒得很,想嚷嚷說她還能再喝一缸。無意間瞥見二哥的手,想起什麼便關切道:“你的右臂……”

“拿刀不行,提箸可以。”葉二郎簡短地回答。

看來是大受損傷,但又沒完全廢了。很好,總比廢了好,所以葉央‘挺’高興,笑了笑說:“大勝庫支,咱倆沒死,國公府也穩當許多。”

葉安北的位置暫時穩當下來,不用愁了,可葉二郎低頭窺見她側臉和勾起的嘴角,神‘色’相當暗淡。榮華富貴和流血犧牲,本來就是相伴相生的。

散步似的走了一陣,總算到刺史府正‘門’,葉央和二哥不怎麼避諱,走到黑暗處時她走不穩,還是葉二郎攙扶過來的,‘門’口處有燈籠又有人,她就站直了自己走過去。正好商從謹從裡面出來,腳步還穩,就是眼瞳溼潤,神情怔怔的。

“阿央,二郎。”他抿‘脣’笑了笑,模樣無端秀氣幾分,“我剛剛沒看見你,是去哪兒了?”

葉央咬着舌頭回答:“裡頭酒氣太濃,出去走走,和二哥一起過來的。”

談話時自然又親暱,相比懷王而言,葉二郎跟酒菜的共同話題更多些,打了個招呼徑直往裡面走去。

“將軍們都太能喝了,也不知道現在醉倒幾個?”葉央想到二哥是爲了躲酒纔來這麼晚的,所以多問了句。

商從謹皺眉想了一會兒,想的分外仔細,“只睡了兩三個,正在灌第二輪酒呢。”

葉二郎心裡急,步伐就快了些,沒聽見商從謹說的內容便走遠。葉央望着二哥的背影,促狹道:“原來人都沒倒,你猜等會兒,我二哥要被罰酒幾杯?”

“不是杯,是壇罷。”商從謹頗爲認真。

說罷兩人一起笑了起來,葉央怕自己真喝倒了,也沒了再進去的心思,同他商量一下,兩人乾脆打道回府。葉央回她的平房小院,商從謹則在軍營裡湊合一宿,他還得監管着神策軍。

不過現在不趕時間,還能慢慢走回去。可葉央一轉身,才刺史府燈籠照不亮的角落,發現有個東西探頭探腦地窺視自己,仔細一瞧才發現是人,她腦子‘迷’茫,看了許久才能確認。因爲身邊跟着個煞神,角落裡的人心一慌,自己先出來了。

居然是陳娘。

“你自由了,以後想去哪兒去哪兒,我不缺賣你的銀子,不用擔心我食言。”葉央想到做了件好事,高興地對着黑到發藍的夜幕大喊,“自在的過日子多好!千萬別去京城,那兒有一羣人‘逼’着你穿裙子,還處處盯着你行動……自由!”

夜空中,只有一輪月亮和微弱的星子閃爍應答。

完了,這下是真醉過去了。

商從謹趕緊把她直指天空的雙手按下來,問那‘女’子:“你是誰?怎麼認識她的?”

陳娘本就膽小,對上他的眼神更加慌張,結結巴巴道:“民,民‘女’叫陳娘,主家買了我又想送去青樓,承‘蒙’這位……娘子幫忙。我無處可去,願在娘子家當個使喚丫頭,只要別去那污濁地方,做什麼都行。”

大燈籠暈下一團黃光,葉央站在了亮處,陳娘纔看清救下自己的是個‘女’子,長得眉目深邃很好看,但旁人一眼過去,最先注意到的絕不是‘女’子的臉,而是她‘挺’直的脊背和傲人神氣。

同爲‘女’子,陳孃的心就安定了幾分,也願意留在她身邊。本來跟着葉央是想再好好道謝,但她害怕旁的男人,若不是被商從謹問住不敢跑,怎麼都不會走出來的。

“阿央,阿央,你要不要個使喚丫頭?”商從謹輕輕在旁邊叫她。

葉央往前走了幾步,仍然沉浸在離開京城的自由爽快裡,旁若無人。見呼喚未果,商從謹就替她做了決定,告訴陳娘:“她住在內城邊緣,你若不嫌棄也去那裡住一晚,等天亮她醒過來再問問,倘若真的無處可去,應該會留下的。”

在這個時代,孤零零的一個‘女’人,無親人土地,哪怕是良籍,也總有一天會被‘逼’得再次賣身活命,葉央想得太簡單,以爲光是恢復自由身就夠了。商從謹一向心地仁善,有意幫陳娘,況且他們不知道要在123言情城留駐多久,而葉央身邊需要一個人照顧。

聶‘侍’衛肯定不合適,她已經長大了,而刺史府上的丫鬟又不能老在葉央身邊呆着,‘私’下里她過意不去,總覺得是麻煩了鄧刺史。

一個國公妹妹一個嫡出皇子,還不至於計較細枝末節的銀兩。商從謹考慮的很周到,打算讓陳娘在這段時間裡照顧着葉央,等衆人出發回京的時候就把那個小院子送給她,西疆民風開放,從前不打仗的時候是貿易重城,陳娘自己買些刺繡也不至於餓死,而良籍的‘女’子父母雙亡,還有自己擇人而嫁的資格,就是不知道沒有田地做嫁妝,會不會受夫家欺負……

商從謹自我代入陳孃的婆家親戚,想得極其投入,計劃得很長遠才知道自己走神了。

陳娘見葉央酒醉,不方便男人去攙扶,便很自覺地架着她的肩膀,葉央比她高了半頭,陳娘動作輕柔,怕把灰塵蹭到她身上,跟上商從謹的腳步。

沒打燈籠,所以三人走得很慢,而且誰也不主動開口,一路上只有葉央含糊的喃喃聲。

——聽說,刺史府裡的一衆人,是折騰到天亮才消停的。

葉央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醒過來時覺得頭還有些疼痛,不知道二哥的宿醉解了沒有。木頭‘門’板不隔腳步聲,她聽見外面有人接近,然後陳娘就出現在了‘門’口,雙手捧着一碗湯。

“娘子,喝碗解酒湯罷。”她還穿着昨夜初見時的粗布短打薄衫,連條像樣的裙子都沒有,一張臉髒兮兮的,手卻像特意洗過,乾淨得泛白,生怕旁人嫌了她。

“你……怎麼過來了?”葉央對陳娘還有印象,只是不記得她爲什麼會來自己這裡——難道自己強搶小姑娘了?

不對,不是小姑娘,看年紀她應該和雲枝相仿,比自己大個兩三歲罷。

陳娘低着頭,把解酒湯放在炕桌上,用蚊子叫的聲音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很期待地擡頭懇求:“娘子千萬不要趕我走,我很能幹活兒!爹孃都不在了,我無處可去的。”雖然不知道葉央身份如何,但眼下她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況且不似壞人,留下也心甘情願。

葉央沒法拒絕,她從來都不會對一個想自我拯救的人視而不見。況且從陳孃的敘述裡聽出了商從謹的意思,覺得收留她未嘗不可,便細細問了情況。

“娘是小時候就走的,阿爹三個月前餓死了,我今年十六,自賣身給阿爹送葬,可主家使喚了一陣,又要將我轉手賣到青樓,這才逃出來,就遇上娘子了。”陳娘知道自己能留下,所以說的格外仔細。她家裡比管小三那羣山匪更窮,長到這麼大連名字都沒有。

三個月前,約莫就是朝廷備戰,徵兵徵糧的時候。葉央心中感慨,又道:“你現在是良籍,以後去留隨意。我姓葉,單字一個央,目前在神策軍裡當個沒封號的統帥,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不過還算有點本事,跟着我至少不會有人欺負你。”

她不是個自來熟的,可陳娘和曾經在定城照料過她的陳婆婆同姓,和葉央的過往有關聯的人,幾乎都死了,所以並不排斥陳娘。

聽完葉央的介紹,陳孃的反應很出乎意料,不是驚訝於自己和朝廷間接扯上了關係,而是問:“葉家的那個葉央?”

普天之下姓葉的人多了,但出名的就那麼一家!

“嗯,葉家的那個葉央。”半躺在‘牀’上的人輕笑着點頭,很自豪地指着外頭道,“看見沒,這座城就是我和別人守下來的,以後還得把定城拿回來呢。”

說話間,小炕桌上的湯‘藥’已經涼了。陳娘剛剛‘摸’進廚房是想做些吃的,但不見食材只見草‘藥’,又想到葉央是醉着回來,乾脆熬了碗解酒湯。這些日子,葉央的吃食是別人送來現成的,但清餘毒的‘藥’不宜冷喝,廚房只存了些草‘藥’。

陳娘只要接觸她說話的神氣聲音,心情就跟着雀躍起來,下意識覺得前頭有無限的好日子等着自己,見葉央喝完了‘藥’,擰着袖口詢問:“娘子,還有什麼吩咐?”

“有!”葉央一本正經地點頭,見她豎着耳朵傾聽便道,“缸裡有水,左側屋裡有浴桶,自己燒些熱水洗個澡去,櫃子那個包袱裡是乾淨衣服。”

她實在見不得好好的小姑娘,蓬頭垢面把自己折騰成一副邋遢樣子,陳娘現在尊榮,比打仗時在泥水裡翻滾過的葉央強不了多少去。

陳娘臉一紅,連碗都沒來得及收拾,急忙拿了換洗衣服,燒水給自己洗澡去了,葉央給的是青‘色’胡服,並不是‘女’子穿的裙子,但還是簇新的。

廚房裡傳來架鍋燒水的聲音,葉央閉着眼半躺,有一句沒一句地哼曲兒打發時間,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陳娘才把自己收拾齊整,頭髮溼漉漉地推‘門’進來。隨着她靠近,葉央呼吸頓時凝滯,似乎明白昨夜那個男人爲什麼要把人賣到青樓去了。

杏眼蛾眉,冰肌‘玉’骨,陳娘下頜還綴着一滴水,整個人只湊成了四個字。

國‘色’天香。

——撿到寶了!

如果說葉央給人的感覺是無關身份的傲氣,哪怕跌進泥土裡都帶着不屈不撓的堅韌,那麼陳娘則帶着讓人下意識想佔爲己有的美,一旦那美麗失去保護,則更加脆弱,尤其是那雙幽幽似深湖的眸子,因爲生活‘波’折平添一分哀怨,恨不得讓人溺斃其中。

葉央突然有一種在街頭撿到了髒兮兮的小貓,回家一洗乾淨才發現是名貴品種的錯覺!她之前在店鋪裡隨手買的佩刀,回去一鑑定才發現是值錢貨,看來真長了雙好眼睛!

“咳咳。”意識到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着實不妥,葉央掩飾地乾咳了兩聲,“那什麼,你這樣‘挺’好看的,以後勤洗着。”

長這麼大她都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王巧箏,還有家裡的大嫂杜湘兒,哪怕是以‘豔’麗聞名京城的吳貞兒都拍着馬也追不上!

“大小姐,葉大小姐?您在嗎?”

還在自顧自的驚‘豔’中,小院的正‘門’突然傳來男人的高呼詢問,葉央回神解釋道:“‘門’口的人我認識,放他進來罷。”

陳娘點點頭,一緊張就‘揉’捏袖口的‘毛’病又犯了,戰戰兢兢地去開‘門’。

——然後就聽見了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響。

聶‘侍’衛扶着幾乎脫臼的下巴,儘管對葉大小姐那兒多了個大美人很好奇,卻還沒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進了主屋目不斜視地行禮道:“我替殿下來傳話,他說今天邱老將軍等人折返京城,葉二公子也跟着走,問您要不要去送行?”

“二哥是回家享福,我是駐守,有什麼可送行的,還怕我一忍不住揍他一頓呢。”葉央翻了個白眼,拒絕道,“不去!”

聶‘侍’衛似乎早有預料,估計是商從謹囑咐過,便說:“那這封信‘交’給您,今早到的,定國公府的信。”

家裡寄來的?

葉央一翻身從‘牀’上爬起來,接過信封拆開來看,內容裡沒提什麼關於二哥的,只讓他回去再說話,剩下的全都寫給自己。

字跡是葉安北的,卻傳達了家中三個人的意思。祖母說爲孫‘女’準備了充裕而且面面俱到的家法,讓她以後再也別想出‘門’,莫說去西疆,連承光寺都別想;大嫂說自己現在主持中饋,每個月的支出讓她極其心寒,尤其是葉央的清涼齋,沒人住每個月還消耗不少銀子,若小姑子再不回去,就把房子給她拆了。

最後是葉安北的,倒沒讓她早日回來,只說在西疆照顧好自己,最近朝堂上言官世家和新貴吵得‘亂’作一團,又有戰事已歇要休養生息的種種瑣事,還是別回來趟渾水。

葉央讀罷家信,從‘牀’上跳了下來,朗聲道:“歇了幾日,也該做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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