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夢境已經蠱惑了我太久太久,每一次都帶給我冷冽的心痛。我撕裂着混沌中的天空,再一次從夾縫中的一縷光線中喘息過來。
“啊——!”
“又做噩夢了?”
是啊,又做了那個夢。七年過去了,我始終都無法忘記那個下雪天所看到的一切。現在的我已經被AC組織收養,生活在這個新的地方,和所有失去親人的獵人家族孤兒一樣。
“卡貝拉神父叫我們了,走吧。”
“嗯。”
這裡是AC的一個分院,坐落在離黑暗地區最近的上戶城市。走在我前面的這個人,叫勳,僚莫勳,僚莫家族本家,唯一倖存的人。
“要不要牽我的手?”勳停下來,手向後伸向我。
沒有猶豫地把手放進勳的掌心裡。勳的掌溫很低,和記憶中的那個溫度很近。金色的陽光從石柱的間隙中投射下來,勳深棕色的頭髮上蒙上一層光暈。
是的,我看到了,陽光的顏色是他們說的金色,勳的頭髮是他告訴我的深棕色。我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個雪夜醒來後,我已經可以看到世界的顏色。
勳,是我們這羣孤兒中獵殺技術最厲害的。或許因爲勳孤僻的性格和冷漠的表情,其他的獵人都不太喜歡靠近他,除了我。
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被勳這樣牽着手,只是從麗紗那裡知道了我和勳的開始。麗紗是我的舍友,一個很漂亮,死心塌地暗戀着勳的女生。麗紗告訴我,在我家被吸血鬼襲擊的當晚,居住在其他地區菊地家族的人也同樣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和勳一樣,我成了菊地家族本家目前的唯一倖存人。當我被卡貝拉神父救回來的時候,一直昏迷不醒。即使偶爾甦醒也會瘋了般大喊大叫。
大家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讓我冷靜下來,直到有一天,勳負責送飯給我,我衝過去,咬住了勳的手臂。後來,大家發現終於安靜的我,被勳牽着手走出了房間。
那之後的兩年裡,只要我回想到那個夜晚的一切都會再次瘋狂,直到勳牽着我的手,纔會恢復正常。我知道,是記憶中的那個溫度讓我安靜下來,陷入瘋狂中的自己一定把勳當成了他。
現在的我早已經完全恢復,偶爾再做那種噩夢的時候,牽勳的手不是爲了壓制或者害怕,而是一種習慣。
“勳,卡貝拉神父叫我們做什麼?”
“早上AC總部來過特遣員。”勳淡淡地說着,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冷漠的語氣。
這次又會給我和勳下達什麼指令呢?身爲獵人菊地家族本家的倖存者,當我在這個地方過了15歲生日後,AC開始按常規給我安排任務。
在所有人看來已經15歲的我應該像其他獵人家族的孩子一樣至少擁有了足夠捕殺低等吸血鬼的能力。可是,沒有人知道,被收養前的尤里是個任何時候都需要家人保護的普通人類,對於捕殺吸血鬼的技能,我一點都不會。到這裡後,我也一直刻意隱瞞着自己沒有任何本領的真相,只爲了自私地得到一個可以暫時安全的角落。
第一次執行任務,如果不是勳的保護,我早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勳從沒有問過我原因,也沒有把我不會捕殺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只是在那之後的兩年裡,勳一直暗地訓練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