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只需要菊地家有人出賣靈魂,用血祭祀。”
不清楚他說的出賣靈魂,用血祭祀到底該怎麼做。只是感覺,能看見顏色的代價和我的家人有關係。如果能看見顏色會給家人帶來危險的話,我寧願永遠都不看見這個世界的顏色。
“謝謝良久大人。”我笑着回答他,“對尤里來說,沒有什麼會比家人更重要了。”
他看了我很久,直到確定我是真的拒絕了才喃喃地說,“尤里就是尤里……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後不許再出現在這裡。”
他失望了嗎?還是生氣了?以後不許再出現在這裡的意思就是我不能再見到他了嗎?
“可以……可以告訴我,你的顏色嗎?告訴我,你的頭髮,眼睛,臉,良久大人的一切……”我走到他面前,擡起頭,央求着。
站在我面前的他,頭髮和眼睛都是那種奇異的顏色,可我卻不知道,那顏色到底應該是什麼?
陽光從玻璃上照射進來,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層朦朧的光。
他擡起我的手,控制着我的手指,一一滑過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嘴脣,他的頭髮。
他語氣輕緩地說着,“臉……白色,”
“眼睛……海藍色,”
“嘴脣……橙紅色,”
“頭髮……鉛灰色。”
原來……不是同一種顏色。
他鬆開我的手,俯身貼近我的耳邊,輕聲地說完最後一句話,“記好了,小尤里。”
“印支!”他直起身來,恢復了冷漠。
“您有什麼吩咐,良久大人。”
“送她出去。”
“是,良久大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久久無法明白。爲什麼?爲什麼那些明明不一樣的顏色在我看來卻是相同的。爲什麼他身上的那種奇異顏色完全不同於我世界中存在的三種顏色。
白色,海藍色,橙紅色,鉛灰色……他忘記了嗎?我是天生的色盲,從出生就沒有見過那些顏色,無法想象他說的顏色究竟是怎樣。
記住了又能怎樣,我這一生估計都無法看到他真實的樣子了。心像被人拉扯着一般,疼痛不已。今天之後,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嗎?良久一律,這個永遠存在我心裡的名字,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獨特的名字。
“尤里,你去哪了?”媽媽裹着長毯子站立在家門口,看着從外面回來的我。
“媽媽……我……”把藥箱藏在身後,低下頭沒有回答。
“尤里,我們需要談談。快進來吧,要下雪了。”
那天夜晚,媽媽把她本想對我隱瞞的一切全都告訴了我。
我們菊地家是撲殺吸血鬼的獵人家族,菊地家的孩子註定了要繼承獵人的一切。因爲我天生的缺陷,媽媽放棄了讓我當獵人的想法。她刻意不告訴我那些血腥的東西,希望我能快樂地無憂無慮地成長。可那天他們在大樓內發現我的時候,媽媽知道不能再這樣讓我無知下去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遠比我想像的多,媽媽希望我能堅強。
“尤里,你和尤美收拾一下,三天後,我們去西地。”
“爲什麼,爸爸!”尤美生氣地說,“那裡到處都是石頭和沙漠,我不想去那裡!”
“對不起,尤美。”媽媽摟着我們的肩膀,“我們一家人不會分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