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傷痕 2

“臭小子,你要帶我去哪!”

“有一副特別的畫,作者只同意給夜巡檢大人一個人看呢。”

“我對畫沒興趣啦,快鬆開我!”

拓也停了下來,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的力量再強大些,絕不把你讓給任何人守護……”

這小子的頭一定是被門夾到了,盡說些火星話。

“進去吧。他在等你。”

身體被強行推進身後的房間內。

“臭小子,你幹什麼!快把門打開!”暴跳如雷地敲着門。

“呀!再不打開的話,我就撞門出去啦!”

“尤里!”

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身體裡,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是律……

驚慌地轉過身,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空蕩的房間裡。

愣愣地站了許久,覺得眼前一切都像是幻覺一般,只有不斷加速的心跳被自己聽出來。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律的臉越來越清晰。

“過來,尤里。”

律的聲音對我來說,永遠是蠱惑。雙腳緩緩地向律的方向移動着。

律面前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畫。

漆黑的夜晚,一隻白色的狗站在一隻倒在血泊中的同類身邊,特別的是,那隻白狗竟然擡頭看向遠處森林中的一隻狼,眼神哀傷。

畫要透露的情感是那樣熟悉……這是……羽毛球場上發生的畫面。這副畫的風格和意境都不像拓也,是律畫的嗎?爲什麼要畫這副畫?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現在的一切,讓我的思緒亂成一團。和律之間的冷淡已經有好幾天。昨天在走廊遇見律的時候,他的眼神連一秒都沒有停留在我身上。這樣的見面,究竟是因爲什麼?難道……是想……跟我說清楚後……徹底……成爲陌生人……

心,因爲那樣的念頭,幾乎要裂開了。如果真是這樣,我該怎麼辦?我的心,該怎麼辦?

“知道這幅畫的名字嗎?”律問。

我搖搖頭。

“靈魂。”律轉過臉來,擡起一隻手慢慢向我伸來。

我的心,跳得飛快。律的手指最後停落在我的眼角,一股冰涼又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劃落進心房,心終於平靜。

“一個人的眼睛代表了她的靈魂,尤里的眼睛不會說謊。”

“律……我……”

“不用說,我都知道。”律的手指擋在我的雙脣前,“尤里跑去別人身邊的時候,靈魂,是停在我這裡的。”

律忽然抱住我,平穩的呼吸略過我的頭頂,“原以爲是在懲罰你,沒想到,受懲罰的卻是自己。對不起……我不該生氣的。”

懲罰?律最近對我的冷淡,在醫務室故意說的那些話都是他生氣後對我的懲罰?一時間,委屈的情感在我的內心迅速擴散,膨脹,難以抑制的變成眼淚奔涌而出。我以爲,以爲,那件事情之

後,律再也不會靠近我,再也不會對我溫柔了……沒想到,律竟然跟我說,對不起。

“律……”我低下頭,讓自己的眼淚全部落在律的懷抱裡。

“看着我,尤里!”律支開我的身體,俯身凝視着我。

“今後,無論再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相信對方好嗎?”

“嗯。”

世界驟然明亮,所有的陰霾在律的視線中霎那消散。律,我們再也不要那樣疏離了……

律說,一個人的眼睛代表了她的靈魂。這一刻,深情對視的我們,是否看到了彼此的靈魂。律,我的心,你看到了嗎?如果是,請明白地告訴我,對律來說,尤里,究竟是什麼?

“啊哈,我的英雄小尤里回來啦!”一回到學院,卡貝拉神父就衝過來熱情地迎接我。

“怎麼樣?首展還順利吧?有沒有特殊情況發生啊?哦,對了,記者一定很多吧,尤里有沒有和拓也合照呢?如果有的話,那明天的頭版上一定可以看見我美麗的小尤里的玉照嘍,哦,說不定還會被星探發掘呢……”

“神父,可不可以拜託你,讓我的耳根清淨下。”無力地說着。

“哇……小尤里好打擊人哦,人家可比某個冷漠的人關心你多了。知道你回來,卻連出來迎接都沒有,這可是尤里第一次一個人出行的任務呢!”

是啊,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勳單獨執行任務。勳會怎麼想?

透過頭頂縱橫交錯的枝椏,只可以看見被劃得支離破碎的天空。

爲什麼當我靠近律的時候,勳卻一點一點從我身邊溜走?心,因爲這樣的感覺,荒涼了。

畫廊回來後,我和律之間又恢復到最初的軌道。律親切地叫我,溫柔地看我……我全用微笑迴應。這周是櫻花節前的最後一個星期了。早飯後,我和其他人一起準備去加利學院。路過聖伯安大門的時候正碰見幾輛豪華的轎車開進學院內。

裡面坐的是誰?來見什麼人,或者來接什麼人?

“今晚又要忙了。”藍田君在一旁唸叨着,眼神很不友好地瞟向我和勳。

“真不公平,都是夜巡檢,他們可以舒服地呆在學院裡,我們卻要去參加那個什麼無聊的聚會。”

面對藍田君的埋怨,我只能選擇躲在勳的後面。卡貝拉神父剛剛通知了我和勳,今天夜晚可以休假一晚的好消息。具體是因爲什麼,我也是問過百惠後才清楚。

今晚,將在一個吸血鬼貴族的家裡舉行一場盛大的聚會。會有很多貴族吸血鬼出席,學院內的所有吸血鬼都是受邀之列。爲了防止事端,AC派出一些獵人去監視。藍田和百惠也在入選之列。

呼!一想到晚上安靜的學院,一想到可以睡個長覺,我的心情突然變得非常好。回頭看向勳的位置……奇怪?他又跑哪裡去了?這傢伙把翹課當成家常便飯了!

對了,今天放學後將會有很富裕的

時間,要做些什麼呢?

終於熬到放學,藍田君和百惠去參加那個聚會了。本想和勳一起回聖伯安,卻發現那傢伙早就已經閃人。算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放棄對勳的監視吧!

“歐尼桑,給我來兩條新鮮的,要大一點的哦。”

拿着從集市裡買的兩條三文魚開心地回到學院。給勳一個驚喜吧,順帶上總是給我們製造麻煩的卡貝拉神父。

忙了半天后,我看着自己的傑作,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YES!

上好的壽絲,不但要從外表上一致,乾乾淨淨,漂漂亮亮,而且要把飯粒的美味與新鮮甘美的生魚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再畫龍點睛般巧妙地搭配上提味提鮮功能的山葵、姜蔥末等……哇……勳就是吃過我做的壽絲後,口味才變成現在這樣挑剔了。

拿着自己的佳作,走去勳的房間。勳房裡的燈沒有亮,難道還沒有回來嗎?有些失望地走去卡貝拉神父的房間。卡貝拉神父房間的門沒有關緊,一道亮光從門縫裡投射出來。

“聚會的事,爲什麼不讓我去?”

勳原來到卡貝拉神父這裡了,正好,可以一起吃了。

“因爲,暗夜星。”

神父今天的語氣怎麼這麼深沉啊,完全不像平時的他。先不要進去,偷聽下,他們在講什麼。暗夜星?我在上戶的時候曾經聽其他的獵人說起過。好象與吸血鬼王有關係。

幾百年前,有個獵人將吸血鬼王分裂成五個部分。爲了防止吸血鬼王力量的甦醒,獵人將吸血鬼王被分裂後的五部分軀體封印在一個叫做暗夜星的五角神器裡。根據記載,後世人爲了避免暗夜星丟失,又將神器的五個角切割後,分別交給了五個不同的獵人家族保管。至於到底是哪幾個家族,就無人知曉了。當時有記載的獵人家族本家一共有515個,每個家族內除了本家之外,又有無數個小家組成。要從上萬個獵人家裡找出5個的概率還是比較小的。

“關於它,你應該比我清楚。”神父對勳說,“昨天夜裡,居住在日京的北寄本家又遭遇了吸血鬼的突然進攻。還好,北寄家沒有他們要的東西。”

北寄家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受到攻擊呢?吸血鬼向北寄家要什麼東西?

“在這個學院消失的夜巡檢中,是不是有身上藏着暗夜星的獵人?”勳冷靜地問。

“哇,不愧是僚莫家的小勳勳……好崇拜你哦,被你猜中了。”

面對語氣轉變如此之快的卡貝拉神父,我差點跌到。重新整理好手中的壽絲繼續偷聽。暗夜星?對獵人來說屬於獨家內幕的消息了。

“學院中消失的夜巡檢中,有一個是川田家族的孩子。直到不久前,組織纔得到消息,那孩子的身上或許隱藏着木星。”

“十年前安布家的金星,七年前菊地家的水星,現在又是川田家的木星……”勳淡淡地念着,“他們已經得到了三顆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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