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聞遠想到了公司那些被拆走的攝像頭。好端端的怎麼會請那兩個江湖術士來看風水,而且怎麼就那麼不偏不倚的找到了攝像頭?
如果不是安靜早就理清了當中的路數,怎麼會做的那麼幹脆利落!會議上帶着老周打了那麼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之前沒有準備是不可能的。
一個個讓他喘不過氣來的想法撲面而來,井聞遠感覺有一隻無影的手正要從嘴裡往外掏他的心。
安靜應該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把老周弄了出來,在那樣的情況下老週一定是把各種細節都說給安靜聽了。想到老周和他一起吃飯時說的話,井聞遠肯定老週一定明白了當初他中的套。
但爲什麼老周沉得住氣呢?井聞遠費解。
井聞遠想了很多,猜測了不少,但疑問也累積了很厚的一疊。
安靜坐着喬芳音的保姆車離開,他們關係一定不簡單。如果是這樣,那他之前所有的猜測都是成立的。
安靜是吳駿珂的人,她明着是王韻的上司,實際上是幫忙看着王韻,她一有風吹草動,安靜馬上就會去彙報給吳駿珂聽。吳駿珂在上位前絕對不會允許王韻出來攪局。
井聞遠知道他這次太掉以輕心了。
他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盯緊安靜,井聞遠要徹底查清楚,安靜和吳駿珂之間的關係。
井聞遠要改變他的計劃了,一切都以最壞的結果而重新部署。
……
阮清穿着圍裙在老周家的廚房,拿着菜刀和幾隻被捆綁起來的青蟹對峙。她幾次試圖用菜刀去砍它們,但是發現砍不動。
廚房的料理臺上放着好多菜,全是生的,而阮清和螃蟹間拉鋸戰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了。
五花大綁的螃蟹動彈不得,而手持傢伙看着霸氣的阮清也動彈不得。
老周已經第六次進廚房觀察戰局了。“我看這個菜你放棄吧,本來就很有難度,你又是新手。螃蟹到沒被你處理了,你別把自己弄傷了。”
今天是老周的生日,阮清說要親自下廚給他慶祝。老周欣喜若狂的答應了,兩個人還請了王錨他們來做客。
阮清一大早就提着幾個大袋子來了。除了這以外還在賣生鮮的網上下了好多單。
老周看這氣勢認定阮清有中華小當家的樣子,可阮清說她最拿手的是涼拌黃瓜。不過她讓老周放心,她很聰明,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昨天晚上看過很多食譜,沒問題的。
老周勸她還是放棄吧,天那麼熱做飯太累了,出去吃。阮清把他哄出了廚房,接着開始和這幾隻螃蟹的對戰。
老周進來看了幾次,說是對戰,還不如說是對站,阮清站在大理石的地上,螃蟹站在大理石操作檯上。
林博和王錨來了,一進門就被老周問:會殺螃蟹嗎?
他們去廚房一看這場面,除了讓阮清想開點去外面吃吧,別的也無能爲力。
老周之前約安靜來吃飯,說明緣由,她要推了。因爲想到面對阮清總有些彆扭,而且也不知道他們這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可是老周來了招絕的,說他是劫後重生,去晦氣。
安靜除了吐槽他都重生多久了之外也只能答應了。
今天又是個週末,睡了個懶覺,看時間差不多到午飯了。她晃晃悠悠的到老周家,準備一進門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進了老周家門,只看見幾個大男人排成一排的站在廚房門口,阮清在廚房裡拿着菜刀,一派詭異的場景。
“這是在幹什麼?你們三個是要對阮清意圖不軌嗎?”安靜胡謅的時候總能順帶的把自己逗的前仰後合。
“什麼亂七八糟的,阮清要殺螃蟹,無從下刀。”老周在一邊解說。
“是啊,她還要非要親手處置它們,我們也不會弄,連場外輔導都不行。我們提議出去吃,她說那麼多菜不能浪費。”林博開了罐啤酒在喝。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安靜起牀太晚沒吃早飯就來了,現在已經飢腸轆轆了。
“清清,我們出去吃吧?”老周提議。
安靜看看廚房裡的菜,覺得浪費了可惜。“我來吧。”
阮清還是沒放下刀。“那怎麼可以,說好我下廚的給你們做飯的,再說了哪裡能讓客人做飯啊?”
安靜把包往老周家的沙發上一丟,走進廚房。“難道你要讓客人餓死嗎?還有圍裙嗎?”
“有。”老周從櫥櫃裡又找出一個新的圍裙來。
安靜繫好圍裙,把阮清手上的刀拿了下來,這刀一定是被她捏了很久了,刀柄都是熱的。
安靜在刀架上找到一把廚房剪刀,另一手提起螃蟹。
“你要幹什麼?”阮清問。
“殺螃蟹啊。”安靜回答。
“剪刀怎麼殺?”阮清覺得不可思議。
“就咔嚓呀!”安靜語氣輕鬆。
安靜拆開綁在螃蟹身上的草繩。其餘的幾個人看到螃蟹的一隻大蟹鉗已經被鬆綁,一張一合的找着東西夾,他們都屏氣凝神。
“你小心點。”王錨在一邊提醒。
林博看了他一眼。
安靜用剪刀在蟹鉗的最末端鉗住了大蟹鉗,剪刀左右用力把蟹鉗扳斷了,一邊的那幾個人看到這一幕都鬆了口氣。
安靜這才把另一邊的草繩繼續鬆開,如法炮製剛纔的做法,另一隻蟹鉗也掰了下來。接着她把其它蟹腳最上面尖端的地方都剪了。
把蟹翻了個身子,抹布捂住蟹肚子,大拇指從蟹背和肚子中間連接的地方插入,稍稍鬆動幾下,咔嚓一聲,掰開了。
當那幾個讚歎安靜殺蟹勇猛的時候,安靜卻在感嘆這蟹不錯,膏多肉肥入口一定過癮。
“讓我試試吧。”阮清覺得自己學會了,而且讓安靜動手她真的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都動手了,很快。”安靜覺得讓阮清來,會餓死。
安靜動手處理其它幾隻螃蟹。“其實我這不算快的,你買的螃蟹大,我手不好用。如果你讓賣蟹的人給你處理,一下掰開蟹殼就好了,不像我那麼麻煩。”
“爲什麼要把別的螃蟹腿上的尖都剪了,那不會鉗人啊。”阮清本着不懂就問纔是好學生的原則發問。
“因爲掰蟹殼的時候,它會掙扎。女人力氣小,有時候一下掰不下來,這時候這蟹腳上的尖會扎到手上,很疼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爲什麼要用抹布墊着呢?”阮清覺得殺一隻螃蟹比她給傅文深安排行程還累。
“手會打滑,用抹布有摩擦力,比較好操作。”
阮清想拿出手機,把這些都寫個備忘錄下來。
蟹殺完,安靜找了個軟刷,把螃蟹殼上的泥刷乾淨。把螃蟹的腮處理乾淨。在她開油鍋前,把那幾個男人都趕去了客廳,阮清留下打下手,廚房門關上,抽油煙機打開,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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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買的菜太多了,安靜一邊鍋裡炒着菜,一邊想着別的菜式的搭配。
阮清擇菜,洗菜,還時不時的給安靜遞水。怕她餓了還找了些小零食給她先墊墊飢。安靜每個菜做的差不多的時候,阮清馬上就遞上盤子,等菜裝好盤,她一個個端出去。
差不多兩個小時裡,安靜把老周的家廚房裡的三個煤氣竈頭,電壓力鍋,烤箱,蒸箱都用上了。
安靜想當初餘小曼花了那麼多錢裝修的廚房終於派上用處了,而老周進來看見這景象覺得居然這些東西那麼多年還能用,歎爲觀止。
老周家的餐桌被菜放的滿滿當當。
終於坐定了,不免俗的先敬老週一杯。安靜履行着和吳駿珂的約定,遇見王錨絕不喝酒。她喝橙汁。
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吃到安靜做的飯,王錨對着這一桌子菜百感交集。
嚼在嘴裡,他覺得這底味是熟悉的,不過安靜的廚藝這幾年長進了許多。
除了王錨,其餘的三人都是第一次嘗試安靜的手藝。
“ann,認識你那麼多年,沒看出來,手藝很不錯啊。”老周豎起大拇指。
林博連連點頭,用胳膊碰了碰王錨。“怎麼樣,不錯吧,選老婆就要選這樣的。”
林博的玩笑讓王錨和安靜爲之尷尬了一下,不過最尷尬的是阮清。
林博的眼色還是好的,意識到了他說錯了話。“阮清,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你下手打的多好啊,看着盤子端的多穩啊。”
“去你的,還不如不誇她呢。”老周忙幫阮清說林博。
“嗯,我倒酒也穩着呢,不灑一點出來。”阮清自嘲,然後站起來,給他們倒酒,給安靜加飲料。
“清清,你別給ann倒了,我覺得她看到你會抖。”老周調侃起來。
阮清和安靜當然明白老周在說什麼。
王錨和林博雖然聽過一些,但沒有聽全。
老周拿過桌上的酒瓶把那天晚上安靜和傅文深對喝情景重現了一遍。林博連連稱奇,而王錨聽的心疼。
老周說完,阮清端着酒杯站了起來。“ann,我向你賠禮道歉。”
還沒等安靜反應後,阮清毫不猶豫仰頭就開始喝。
“老周,你拉着點啊!”安靜趕緊讓老周阻止阮清。
阮清硬是不顧老周的勸說,把一杯酒都喝完了。
“大家都是爲了工作,你這是幹什麼呢?傅文深是你老闆他下了命令難道你不做嗎?再說了,那天你老闆也被我整的不輕。”
安靜的話原本想讓阮清別對這樣的事情耿耿於懷,但阮清面對安靜和老周更覺得慚愧。
“如果我沒有做這份工作就好了,太身不由己了。”阮清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老周以爲她還在自責,而安靜卻知道她真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