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書房看了整整一晚上王錨的備份資料。兩隻眼睛乾澀疼痛。
她強迫自己睡了兩個小時,爲了是能有精神撐起今天一天的行程。
安靜調好了鬧鐘,可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比鬧鐘早早的醒來了。
洗了澡,吹了頭,長髮的髮梢用捲髮棒燙的彎彎的。
從面膜到底妝,再到彩妝,一步都沒落下。
過膝的長靴,緊身的牛仔褲,黑色長大衣,中間繫了腰帶。
路過窗前,看見外面下着小雨,還夾帶着小雪花。
安靜回到衣帽間,從抽屜裡拿出一副小羊皮的黑手套,這是今年王錨給他買的,因爲他們計劃要去瑞士跨年。
背上包,她沒有按照一直的習慣在玄關全身鏡前照一照,就走了。
下樓,她微微用力的聞着空氣裡的味道。昨天她把陽光握在手心裡,今天眼看一片陰雨綿綿,又轉成了飄飄小雪。安靜接着那雪,剛到手套上就化開了。
她看着那些化開的雪水,安靜想着,她嚐遍喜怒哀樂,就如陽光雨雪,溫暖嚴酷。
吳駿珂說要來接她去看程帆,但安靜卻說要去億森找他,然後在一同前往。
車開進億森的車庫,下車前她補了個紅色偏橘調的口紅,剛纔還面無血色的她,只抹上那一層顏色,整個人便活了。
下了車關上車門,從抱裡拿出一支旅行裝的香水朝着身前噴了兩三下。
這香水的名字叫屋頂花園,大多的人喜歡在夏天用,氣味淡雅清新。
安靜邁步向前走,穿過面前那一場香水味的毛毛雨中。
億森對安靜來說已經是暢通無阻了。她沒先去找吳駿珂,而是去了業務部。
安靜現在業務部裡粗粗看了一圈,發現寫字間裡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老周也不在自己的辦公室,安靜猜想一定是在開會。
走到會議室門口,安靜推開會議室的門。
安靜的到來註定是醒目的,一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把視線集中到了門口。
老周趕緊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了門口。“你怎麼來了,是找我有事嗎?出去說。”
老周覺得安靜有些奇怪,特別精神,打扮的也惹眼,不符合她現在的心情。
安靜拿出手機。“沒事,駿珂約我來的,說馬上要開年會了,找我商量一下。”
安靜給吳駿珂發了條消息:我到了,和老周說幾句話。
安靜站在會議室的門口也不進去,也不離開。“我還挺懷念這裡的,你去忙吧,我就站在這裡看看。”
“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會也開的差不多了?”老周總覺得安靜哪裡不對勁。
“嗯,好。”安靜微笑着點點頭。
老周走回位子上。“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吧。”
老周整理着自己的文件。
會議室的人也都在整理自己的東西,還沒有人離開位子。
安靜站在門口,把手機放在自己面前划着。
許云云悄悄觀察着嚴子惠,表面看着毫無波瀾,但許云云卻感受到了嚴子惠濃濃的敵意。
老周手裡拿着文件走到門口,碰巧吳駿珂和趙豐也來了。
趙豐陪着吳駿珂下樓下,肚子裡醞釀了一大車安慰人的話,可一見到安靜,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
安靜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穿着打扮哪像是個快要守寡的小寡婦啊,明明是個嬌豔動人的美嬌娘啊!
“你怎麼下來了?我準備和老周說兩句,就上去找你的。”
吳駿珂沒見過安靜這樣的笑容,那是一種純情的魅惑,不摻雜一絲的風塵。
吳駿珂以爲安靜在老周的辦公室,一走進來就看見安靜站在會議室門口。“車子安排好了,我們走吧。”
安靜挽起吳駿珂的胳膊。“嗯,走吧。”
趙豐也好,老周也罷,甚至吳駿珂本人都驚呆了!安靜這個是什麼情況?
這一幕當然也不會被許云云和嚴子惠忽視。在這一點上,嚴子惠比許云云沉不住氣,她站了起來,後來發現自己的行爲可能太顯眼,所以只是假裝自己要離開會議室。
“不好意思,借過。”
會議室的門被他們幾人堵着了,嚴子惠是走不過去了。
安靜任就挽着吳駿珂的胳膊,還變本加厲的緊了緊。吳駿珂覺得身體僵硬到沒了知覺。
安靜手上用了勁,把吳駿珂拉到一邊,給嚴子惠讓出條道來。“不好意思啊,嚴小姐,我和駿珂擋着你的道了。”
嚴子惠頭也不擡,笑了笑。“沒關係,這不是讓開了嘛。”
“走吧,駿珂,我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安靜笑盈盈的擡頭看着吳駿珂,挽着他的手臂,把已經失去方向的吳駿珂勾走了。
趙豐特意注意了一下嚴子惠,然後急忙跟上前去。
嚴子惠抱着文件若無其事的走回她的辦公室。
……
安靜上了電梯,放開了吳駿珂的胳膊,他失落的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胳膊。
趙豐在一邊把這舉動盡收眼底,他只能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笑出來。
上了車,安靜從包裡拿出小鏡子,掏出包紙巾把嘴上的脣膏抹掉。
失去了脣色的提氣,安靜又恢復到她蒼白的真容上。
“脣膏不是挺好看的嗎?”吳駿珂和安靜並排坐在後座。
“嗯。”如果剛纔在會議室門口的安靜如傲嬌熱情的紅玫瑰,那現在的她就已然變成了黑玫瑰,黑的神秘卻還是令人着迷。
如果讓安靜知道,她被人這樣形容,她一定會說,無論是什麼顏色的玫瑰,她都是帶刺的。
“安靜……”吳駿珂對安靜的冷熱變化之快總感覺有些變扭。
“被吵我。”安靜打斷吳駿珂的提問。
“我要醞釀情緒,要是擦的那麼好看,心情也好的出奇,一會兒見了程帆非要惹毛她不可。”
安靜爲自己態度變化找了個藉口。
吳駿珂覺得有道理,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你放心吧,待會兒我會陪着你的。”
“不要你陪,會刺激到她的。”安靜想從程帆的嘴裡證實自己的猜想,雖然這想法很不思議,而且全是憑着她的直覺,並沒有實際的證據。
“她現在好轉不少。”吳駿珂說話總是那麼的間接和迂迴,也許他和安靜當初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裡。
“就是因爲好轉纔不能見到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當初爲的什麼發病的。我一個人搞的定。”
安靜不可能讓吳駿珂聽到她的想法。
車子開進了一家寫着療養院牌子的大門裡,越往裡開,安靜莫名的覺得冷。 шωш⊕ тт kān⊕ ¢ Ο
道路兩邊,光禿着的樹丫被風呼嘯着。樓房的窗戶上全都裝了欄杆,越往上的樓層,那拉桿的縫隙就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