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態度纔有緩和的跡象,吳駿珂立馬抓準了機會,用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你是不是被宮鬥劇荼毒太深了?”
安靜的氣還沒有完全消,拍開吳駿珂的手。“本來嘛,按照你爺爺的遺囑,王韻就不該讓她進公司,這是多大的後患啊。一旦讓你叔叔洞察到,牽一髮而動全身。”
“我爸也是覺得虧欠她的,再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放心。”安靜說的也是吳駿珂擔心的。
安靜開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如果把現在的這些情況都告訴你爸,出於大局考慮,你爸也不會再放任自流了吧。”
“你是沒有見過王韻迷惑我那老父親的樣子。我爸一直以爲王韻就是小打小鬧,沒點真憑實據我怕他被王韻嗲上幾句就被牽着鼻子走了。”
“迷惑?”安靜覺得吳駿珂的用詞不妥當。
“絕對是迷惑,不認識他們兩個人的,看他們的親熱樣子,一定不會往正經地方想。”
“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場面。”安靜對這樣的畫面浮想聯翩。
“有什麼好看的,看多了要長針眼的。”吳駿珂想起王韻都覺得做作。
“又不是偷看隔壁老王洗澡,長什麼針眼。”安靜就喜歡在吳駿珂投降後,用小針紮上他幾針。她故意把“王”字的音拉的老長。
吳駿珂一旦關上了醋罈子也就恢復正常了。他揪了揪安靜的鼻子。
安靜去廚房端出盤子,裡面放着蘋果和水果刀。
“我爸希望我和王韻之間不要有芥蒂,以後他百年了,我們也別弄的他和我二叔一樣。”吳駿珂手撐着頭,看着安靜削蘋果。
“那你爸太異想天開了,你們本來就是同父異母,更何況他自己的女兒他還不知道嗎?”
安靜削完蘋果,把蘋果一塊塊的切好放在盤子裡,跑去廚房拿了水果叉給吳駿珂。
“我爸不見得那麼瞭解他的女兒,在我爸面前,王韻的戲好着呢,她能演出我是她親哥哥的感覺。而且還能讓我爸覺得是我接受不了她,防範她。所以如果光是我去我爸面前說幾句,事情也不好解決。”
安靜回味着吳駿珂的話。“啊呀,這蘋果怎麼那麼酸啊!”
“不酸啊,你給我吃的都是甜的。”吳駿珂真心是沒有吃出蘋果的酸味來。
安靜撅了撅嘴巴。“你當然不會覺得酸了,你可是泡在醋罈子裡的,整個檸檬含在你嘴裡大概都是淡的,吃什麼都嘗不出酸味來了。”安靜趁機又揶揄吳駿珂。
吳駿珂順着安靜的頭髮,從頭頂輕扶到髮梢。“這茶餘飯後聊聊天,吃吃水果,我倒是想說這算是歲月靜好。你就秋後算賬的毛病煞風景了。”
“我們這也算是家常閒話嗎?再說了歲月靜好……”安靜好像被拉掉了電閘一樣,整個人黑了。
“你要說什麼?”吳駿珂還等着安靜未出口的後半句話。
安靜把她第一反應的那句又咽了回去。“胡蘭成和張愛玲結婚的時候,他在他們的婚書上寫着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安靜苦澀的笑了笑。“現在可不是安穩的時候,追兵,虎狼比比皆是。”
“再看胡蘭成和張愛玲,當初胡蘭成自己親手所寫的字字句句卻也是後來他親手毀掉的點點滴滴。”安靜惆悵了起來。
“你腦子裡都在胡亂想什麼?”吳駿珂覺得有時候女人懂的太多真不是好事。
安靜搖搖頭,好像是要把這個念頭甩出自己的腦袋。她把蘋果的果核和果皮整理到盤子裡。“我得想個辦法,把王韻和井聞遠的事情弄個清楚。”
“你別管了,我來處理這事。”
“不要,你還是先別出面的好。萬一驚動到你爸,總是不太好吧。我一定會查清楚他們之間的貓膩的。放心吧。”
“我怕你遷怒到他們,他們會對你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吳駿珂擔心安靜。
安靜摸了摸吳駿珂的臉。“已經遷怒了,就別拉你下水了,萬一哪天我撐不住了,你可要管着我以後的榮華富貴啊。”
安靜說完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傻瓜。”吳駿珂站起來彎下腰摟住安靜。
“許云云給老周的那份假合同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安靜拍了拍吳駿的背彎。“你別擔心,我應付的來,你做的你的大事去吧,小事情我搞的定。”
……
井聞遠回到家裡的停車庫,在車裡坐了有一會兒了。他看着手機屏幕。自從他和王韻確定關係後,他又多裝了幾個針孔攝像頭在家裡。這會王韻已經在他家了。
他看着王韻的每個舉動,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另一張臉孔,只有那張臉上出現的一顰一笑纔會讓他魂牽夢繞。
王韻好像在收拾井聞遠隨意丟在客廳的替換衣褲。她拿起一件黃色的毛衣,看了看丟進了垃圾桶裡。
井聞遠神色突然變了,火速衝回家。
在開門前,井聞遠掃去了臉上帶有火光的怒相。
“你回來啦。”王韻跑上前去迎接井聞遠。
“你怎麼來的那麼早?”井聞遠在王韻額頭深深的一吻,這一吻讓王韻一絲都感受不到他的虛情假意。
王韻羞羞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井聞遠走到客廳。“大小姐給我做田螺姑娘嘛,把我這狗窩打掃的那麼幹淨啊。”
井聞遠看着垃圾桶裡套着垃圾袋,還好裡面除了毛衣沒有別的垃圾。看着那件黃色毛衣孤零零的躺在裡面,有幾分與世長辭而他正在瞻仰遺容的感覺。他把垃圾袋拿起扎口,扔在沙發前。
他抓過王韻的手。“以後別做家務,你這雙手不是用來幹這種事情的。”
井聞遠的口花花好似綿密的網,除非王韻化作一縷青煙否則怎麼也鑽不出這網去。
“那我的手是用來幹什麼的?”
井聞遠無多廢話,拉過王韻轉身將她撲倒在沙發上。“你說呢?”
他上下半身做着不同的事情,手暈開打轉在王韻的柔軟處,腳在沙發邊上尋找裝着黃色毛衣的垃圾袋,找到後把垃圾袋勾踢到了沙發底下,他纔算放心的進入到他和王韻顛鸞倒鳳的遊戲中去。
衝刺過終點後,王韻去洗澡。井聞遠還是覺得不妥當,掏出沙發底下的垃圾袋,放回睡房的大衣櫃裡。
王韻圍着浴巾在衛生間裡吹着溼漉漉的頭髮,井聞遠接替過她的手,拿過電吹風,他一手不斷撥散這王韻的頭髮,另一隻手時不時的遠近高低調整着電吹風的位置。
“不是讓你別幹這種粗話了嗎?”
井聞遠就是王韻的沼澤,踏入深陷而不能自拔。他知道王韻對於愛,天生慾求不滿,所以他一招柔情萬種讓王韻霧裡看花,怎麼看都是美的。只有井聞遠自己知道霧裡看花終隔一層,那一層便讓王韻看不到他的真實面目。
“安靜應該是知道你身份的。”井聞遠話入今天的正題。
王韻聽到他這樣話,猛的回頭看他,臉差點碰到了風筒口。井聞遠趕緊用手擋住了風筒,手心被燙了一下。
“啊!”井聞遠藉此大叫了一聲。
王韻心疼的用嘴吹着他的手。“你幹嘛用手擋啊,拿遠一些不就好了嗎?”
“我怕來不及會燙到你了,我手疼一會兒就沒事了,你的臉燙到了,我會心疼很久的。”
王韻在井聞遠身上小拳輕捶了一下“你討厭。”
“你好像已經肯定了安靜對我是知情的。”王韻接回井聞遠剛纔的話。
“我們多揣測也無意,試一試就知道了。如果她真的是知曉你的身份的,那不簡單的事情就多着了。”
王韻的頭髮已經乾透了,井聞遠又拿了她的衣服進來給她穿上。
“如果她知曉你的身份,十有八九她是你哥的人。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最不想你曝光的不是你爸,是你哥啊?”井聞遠纔不管安靜究竟是誰的人,他也不想多去推敲到底誰不想王韻曝光,反正建立起王韻的仇恨是他的第一步。
“吳駿珂?你可別稱呼他是我哥。我叫他哥是爲了哄我爸開心,他也沒有當我是妹妹,我也不會當他是我哥。”
王韻對吳駿珂的相處態度除了逢場作戲之外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身份一旦大白天下,就是明着可以和他分家產。”王韻把衣服穿好,井聞遠牽着她的手回客廳。
“我又沒想過要和他爭家產,公司將來是他的,我的那份我爸也早就規劃好的,他也是知道的。”
井聞遠的一兩句話就把王韻的暴躁喚起。
“說不定吳駿珂連那一點都不想給你呢?畢竟你們是同父異母,他不待見你也是有原因的。人嘛,總是想要的更多的。”
王韻攥緊了兩個拳頭。
井聞遠拉過王韻的手,替她舒展開雙手。
“你能進公司肯定是你爸點頭同意,你才留的下來。但爲什麼一直要保密的你身份,甚至對吳家的其他人都是三緘其口,沒有想過其中的道理嗎?必定是吳駿珂起了作用的。”
“我沒有想過要他的東西,他爲什麼那麼容不下我!”王韻已然把井聞遠說的話都當成了事實的全部。
“我要去問我爸!”
稍有風吹草動王韻馬上就可以呼風喚雨。
“問你爸?光是看你爸的行爲也知道他是偏向你哥的,你要是跑去問了,一來你那麼多年的乖乖女白做了。二來反倒給了吳駿珂機會想辦法順水推舟的讓你離開公司了。”
井聞遠對王韻的脾性瞭如指掌,她這樣的衝動有利有弊,不過掌握了也就好了。
“那我怎麼辦,等着任他宰割嗎?”
“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方便多說什麼。難道我還讓你起兵造反不成嗎?”
王韻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造反就造反,他不仁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