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錨的辦公室,三個男人坐着。
趙豐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上次這兩個男人在他面前還打的你死我活,捎帶他也打了一架。
吳駿珂第一回收到照片的時候都想活活掐死王錨了,今天居然情敵見面,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在來王錨公司前,吳駿珂和王錨聯繫,電話裡簡單說了些事情的大概。
王錨說外面人多嘴雜不好談事情,約他們來公司談。這兩個人一見面,趙豐驚訝他們兩個人居然很有默契的先把仇恨放在一邊,還變的很客氣,恨不得稱對方爲一聲兄臺,然後作揖。
趙豐認爲這兩人堪稱情敵界的一股清流,楷模。
吳駿珂把兩次收到的照片和那一張紙都給王錨看了,還有監控的畫面,詳細的說了全部的過程,和他的猜測。
王錨摸着下巴。“你是覺得,對方是衝着安靜來的?”
“可能性比較大。”
吳駿珂剛剛在忙着和王錨說事,這纔有工夫看一下王錨的辦公室,他看到安靜寫的字被裱好掛在牆上很顯眼。
王錨在額頭上抓了幾下。“會不會是你們在能都集團項目上的競爭對手做的,沒拿下這個項目,帶有報復性的?當時你們很多對手都派了記者大肆報道,醜化你們,這個記者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要報復,早就公開了,不會費盡心思潛到我們億森來,把照片給我。這樣做太複雜了。”
吳駿珂否定了王韻後,又回到了起點。他肯定這事情還沒完,但又理不出思緒來。
王錨也覺得這事情奇怪。“我們先不談動機,這個太寬泛沒辦法猜。我們先來談談他們的手法。從照片上的地點來看,我基本都知道,都是那幾天拍的,和拍攝的時間段。都是在非工作時段。”
吳駿珂和趙豐又拿過照片來看,好像都是傍晚和晚上居多。
“我和安靜的工作時間比較有彈性,剛搬家的那幾個星期裡,在工作時段我們會一起去看一下傢俱,添置東西。但幾乎沒出現這類的照片。如果拍這樣的照片,不是更能顯示出我們關係非比尋常嗎?”
王錨拿出一張紙,用筆寫着什麼。
吳駿珂把自己分成兩半,理性的一半聽王錨在分析,感性的一半在吃醋和妒忌。
“徐冕什麼時候入職的可以查到嗎?”王錨問。
趙豐打開隨身帶的電腦,進去公司的內網,查找。“記者會後的一個星期。”
吳駿珂明白王錨的意思了。“這照片是她一個人拍的。”
“接着,我們再看下一個問題。億森面試新的員工,不說三試,初試和複試總少不了吧?記者會後一個星期就上班了,是不是中間少了點什麼?”王錨直擊重點。
“公司裡有人安排她進來的!”趙豐馬上反應到。
“如果和公司裡的人有關係,讓公司裡的人做內應把照片給老闆不就好了,或者通過電子郵箱發過來就可以了,何必大費周章弄個人進來?”趙豐覺得自己卡在一個死角里。
王錨拿着筆搖搖手。“我們把她的行爲手法先說完。你們在仔細看看,你收到兩次照片的前兩天和三天,不是前一天的。”
吳駿珂和趙豐倒回去看。
他們看出問題來了。
“徐冕在兩次送照片前面的兩到三天就你辦公室門前轉悠了,但一直沒有機會。有的是她去完洗手間出來,你的秘書還在,又或者秘書人不在但包還在,所以她不好下手,我估計她是要確定這文件夾不會再被秘書翻看,就會直接送到你手裡的情況下再下手。”
王錨喝了口水。
“你們看,兩次都是秘書和同事一起揹包走了,她可能確定了你的秘書不會再回來,才下手的。那幾天裡一直在找這樣的機會。”
吳駿珂覺得應該就是王錨說的這樣的。“我的秘書一般是在前一天把文件先分類好,然後用便籤寫上大致的內容。第二天一早她就會把這些文件放在我桌子上。所以我的秘書處理完了文件,下班走了,徐冕趁着這個間隙把文件夾夾在中間,第二天我的秘書就拿了進來。”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趙豐覺得還是要先弄清楚動機。
“你的這個秘書,是我們上次打架之後換的吧?外面招的還是公司裡內部的?”王錨堅持自己的思路。
“內部招聘,原先是財務部總經理的秘書。”趙豐回答。
“徐冕進公司纔多久,怎麼不是別人送文件上去,偏是她。還有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情的風格,徐冕怎麼就能觀察的那麼仔細,確定這個秘書不會當天下班前就把文件放在你辦公桌前?並且不會第二天早上再複查一遍送去你辦公室?”
“你的意思萬變不離其宗,有內鬼。”趙豐覺得沒新意,剛纔王錨單說徐冕怎麼能進公司的,不就驗證了這條。
“不,王錨的意思是這個人在公司的能量很大!不僅能隨便安排人進來,而且早就留了心眼,要不然我的秘書做事情的習慣不會被抓的那麼準。”
吳駿珂在縮小範圍。
“再回到趙豐的問題上,爲什麼要大費周折把人弄進來。我想可能是需要個生面孔,畢竟辦公室外那麼多攝像頭,如果是這個人自己經手,或者是身邊的人做不方便。”
“那就更應該用郵箱發郵件來,隨便註冊一個賬號,誰知道是誰?”趙豐覺得這是個關鍵之中的關鍵。
王錨看着自己紙上羅列出來的線索,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這……我也有些想不明白,這是化簡爲復啊,萬一做不好不是就暴露身份了?而且現在就是被抓到了。”
吳駿珂從王錨手上拿過他寫了字的紙來看。“也許這個人根本就是要讓我注意到他在行動呢?這是在公然的挑釁!”
“那他的目標就不是安靜,應該是你呀!也許借安靜開響第一槍而已。目前我只能想到一個人。”王錨有了人選。
似乎這一次他們三個人都想到了同一個人。
“老闆,是你二叔。”趙豐搶先回答,好像這次搶先了,還能加分一樣。
王錨和吳駿珂表示同意。
“只有吳德智在億森纔有那麼大的能量,而且他還有一幫和他一起試圖造反的人,在部門裡安插幾個人有什麼難的,他又符合家賊難防這句話的原意。”王錨雖然那麼說,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老傢伙,是不會那麼容易太平的。”
吳駿珂覺得他父親沒把吳德智斬草除根早晚會成爲大患。
“我還是覺得有事情解釋不通,如果是吳德智,是不是這手法小兒科了些?或許再大鳴大放一些更像他的作風。”王錨是一個要把自己完全說通,任何過程都沒有結纔可以的人。
“他今時不同往日了,手上的股份少了20%,而且吳駿祥有把柄在我們手上,所以做事情一定有顧忌。就像你說的,可能借安靜的事情,給我敲第一下警鐘,告訴我,他還會捲土重來的。”
吳駿珂突然覺得也許這件事情換了是王韻安排的還來的容易解決一些。
“安靜這第一槍打響,後面的事情就會接踵而至,你自己要當心點。”
王錨提醒。
吳駿珂點點頭。
趙豐看看他們兩個,覺得要不然這兩個人配一對算了。竟然開始噓寒問暖了起來,要不要這樣畫面突變啊?
在情敵見面居然其樂融融的氛圍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王錨,我和ann……”阮清和安靜站在辦公室門口。
吳駿珂和趙豐站起來轉身,然後全部的人都僵住了。
吳駿珂好久沒見安靜了,這化解他思念之苦的場面來的太猝不及防了,早知道今天應該穿的再帥一些的。
安靜此時轉身也不是,往裡走也不願意。
阮清和趙豐也不認識,初次見面在這般尷尬的場合下,他們互相點了點頭。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王錨。“吳董來談點事情,你們正好來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會議室談吧。”
趙豐回來後,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三個人同時在場,他居然有點小激動,這樣的情況百年難遇啊!不過他馬上又批評自己湊熱鬧的心態。
“會議室在哪裡?”吳駿珂盡然的表現淡定掩蓋他心裡的激動,現在多看安靜一分鐘也好。
“出門右轉第一間。”王錨向門外指了指。
吳駿珂轉身準備去會議室。
“你們談你們的,我們先走吧。”安靜拉着阮清就要往外走。
吳駿珂拉着安靜。“我來也是和王錨談你的事情,你正好來了,大家一起聊一下嘛。”
安靜甩開他的手。“有什麼好聊的,你們兩個在一起哪次不是在說我的事情,我都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用我爲藉口在暗度陳倉啊?。”
趙豐瞪大眼睛看安靜,這說法和他剛剛的想法不謀而合。
王錨在一邊苦笑。
吳駿珂依然還是碰到安靜就嘴皮子不利索。“不是,真的是正事。”
王錨拿着照片走了過來。
安靜還沒看他手上的東西,也不等王錨開口。“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每次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把他召過來!你這次又準備把我賣了是不是?”
趙豐一句都聽不懂安靜在說什麼,但就是覺得好精彩。
王錨不解釋任何的話,把照片和那張紙放在安靜手裡。“自己看。”
安靜拿起來看,阮清湊過頭來一起看。
“去會議室吧。”阮清轉身出去。
趙豐把所有的事情說給安靜聽。
吳駿珂一直看着安靜,安靜一直看着照片和監控的畫面。
趙豐時不時的看阮清幾眼。
趙豐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事情說完,口乾舌燥的喝半瓶水。
“安靜,你怎麼看?”王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