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在會議室裡和整組人開會,安排下一個季度的工作內容。
她要掐準時間,把節奏安排好,在會議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有個嘉賓要亮相了。
昨天安靜回到家,家裡就她一個人。
吳駿珂人在國外,時差的顛倒和工作的忙碌。他提出在,約定彼此休息前留言給對方當作報平安。
一個人待着的時候,腦袋反而會忙碌起來。
安靜覺得老周太快的回到公司不是個有利於局面的事情。
一來,老周的怨氣太過強大,易爆。再來現在還沒有到明刀明槍肉搏的時候。
最讓她擔憂的是辦公室的攝像頭,一天不拿走,她在辦公室什麼事情都不敢做。不過一旦拿走井聞遠馬上會察覺到。
安靜覺得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又能拿走攝像頭,又讓井聞遠覺得自然。
無數個辦法在她腦子裡生成然後又被自己否決,在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了幾個小時後,辦法終於有了。不過這個辦法還要通過另一位“神人”的幫忙才能周全。她給楊逸嵐打電話尋求幫助,說了她的想法,讓楊逸嵐幫忙物色個合適的人選。
神通廣大的楊逸嵐兩三個小時就把事情辦妥了,讓安靜把心放在肚子裡,保證把這場戲給安靜演的妥當。
會議接近尾聲。
李雪婷推門進來“Ann,外面有兩個人找你,說是你親自約了他們的,有一位叫徐大師的人。”
“哦,我知道了,我這就好。”安靜馬上收拾起自己手上的東西。
“今天的會就到這裡吧。”安靜說完急急忙忙的就離開會議室了。
“少見啊,Ann那麼神色慌張的,還什麼大師,怪怪的。”林博對着王錨說。
王錨笑笑不迴應。
安靜安排的戲,觀衆只有井聞遠和王韻兩人,林博和王錨的角色就是報幕的而已。
會開完了,井聞遠還是一如既往的把會議室當他的辦公室。
其他人都從會議室出來。
王韻剛走出會議室就愣住了。
安靜站在寫字間,她的身邊站着兩個人。
一個年近七詢的老頭和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老頭白髮蒼蒼,兩鬢斑白。手裡託着個羅盤在安靜辦公室的門口,來回的走。
年輕人雙手交叉在一邊看。
林博向安靜招呼。
安靜走到林博他們身邊。
“Ann,這是幹什麼?找人看風水嗎?”林博問。
“嗯,我總覺得我這段時間,工作上很不對勁,找個師傅來看看,纔看到我辦公室門口,師傅就說我裡面有不乾淨的東西。”安靜壓低了聲音,怕是打擾到師傅看盤。
“這靠不靠譜啊?”林博打量着徐大師。
“這大師很有名的。家宅命理,求神問卦,都很靈的。我聽介紹人說,有個女的老是覺得家裡說不出的怪,請了徐大師去看。結果神奇了!徐大師也是在門口,那麼一看,就說有髒東西。整個房子看了一遍,大師就說主臥的衣帽間大過睡房,肯定有小三。”
安靜沒再接着往下說,她好像在觀察徐大師的樣子
“後來呢?”林博着急的讓安靜往下說。
“後來這大老婆順藤摸瓜,在家找了個遍。幾天後在牀底下找到小三的貼身衣物。後來男的才交代他出軌了,趁着大老婆出國旅遊,把小三帶家裡來了。”
林博一臉驚訝。“Ann,既然大師都來了,等會兒替我看看什麼時候能發財。”
安靜說的一驚一乍,王韻心中此起彼伏。她心中有鬼自然想的就多了。
“這沒科學依據的事情,你們也信?我去衛生間,借過一下。”王韻走開了。
不出三四分鐘,井聞遠從會議室走了出來。
井聞遠朝安靜辦公室看看。“這是請的什麼世外高人啊?”
“噓。”安靜對井聞遠做了個輕聲的手勢。
徐大師招呼安靜過去。
井聞遠當然跟着一起走過去了。
徐大師只讓安靜一人跟着他走進辦公室,其餘的人都在門外站着。包括大師身邊那位中年人。
徐大師在辦公室小步的走着,不時的看着眼中的羅盤,眉頭夾緊,搖頭嘆氣。
安靜面色也緊張的看着徐大師。
徐大師和安靜靠的很近,說話聲音不大,外面的人只能隱約聽見些。
井聞遠記得剛坐進他辦公室的時候,安靜因爲辦公室東西的擺放倒是和井聞遠提到過一些風水上的事情,所以安靜請了風水師傅看來,他也不覺得突兀。
他擔心這老頭要讓安靜當場移動辦公室裡的物件位置。雖然他留了退路,但終究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韻從衛生間回來,還是一臉不屑的坐回自己的辦公桌。
“看來這安小姐問題不少。”中年人開口說話。
“什麼問題啊?”林博問。
中輕人把手背到身後,面露爲難。“我只是個徒弟,學藝未精可不能亂說,說錯了,那可是大忌。”
“信則有,不信則無,他們這行就和數學一樣,總有公式可以代入。外行人看來神乎其神卻只是內行人的看家套路而已,不把事情都說的前有險阻,他們哪裡來的酒足飯飽。”井聞遠自帶敵意。
中年人看着井聞遠不氣不惱。“這位小弟兄說的也不錯,我們這行裡坑蒙拐騙的人多了去了,但有真活的人還是不少的。多少達官貴人,名流富豪,問流年算天命,看風水鎮家宅。這些人個個都是翹楚,不會傻的光憑迷信兩個字就把錢乖乖塞進我們口袋裡吧。”
井聞遠一邊嘴角微微扯動,陰沉一笑。“這些人用錢買到的不過是心裡踏實和慰籍。風調雨順了就感謝老天眷顧,連自己的努力實幹也看不見了。反之,結果還是不遂人願,也要賴在天意難違的道理上。不見得精英都是聰明的。還不如多向佛洛依德致敬。”
中年人仔細端詳井聞遠。“我只學到我師傅的皮毛,用來賺錢實在慚愧,不過免費送你兩句,還是綽綽有餘的。”
井聞遠洗耳恭聽準備着。
“你的感情和事業,只有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話不就是一句公式一樣的話,套在誰身上都能用。”井聞遠想,不是爲了盯着辦公室裡的動靜,誰有空聽這個人在這裡瞎扯。
對於井聞遠的質疑,中年人還是滿臉的和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中年人說完後,再也不和井聞遠多做交流了。
林博剛想開口問幾句,好顯得入戲。
中年人對着王錨說“你是抽刀斷水,水更流。”
王錨覺得莫名,還沒有來級的多想,辦公室裡倒是傳來了別的動靜。
“安小姐,你這文件櫃上面的東西擺錯了。”徐大師指着辦公室的文件櫃。
井聞遠心頭一緊。
安靜不解的看着徐大師。
徐大師開始解疑答惑。“你看,這個位置本是個財位,放植物和花是對的,可是你放的是假的,是塑料的。不但起不到作用,還有起了反效。”
安靜連連點頭,一把拉過會客椅子,站上去把文件櫃上的假盆栽拿了下來。
井聞遠知道自己的備用方案要啓動了。
安靜把假盆栽拿了下來,攝像頭就暴露了出來。
攝像頭的電源應該是插在文件櫃後面的插座上了,電源線連着攝像頭在櫃子上面來回蕩着。
安靜看着攝像頭杵着不動。
“你辦公室還裝攝像頭啊?你是怕有人進去偷東西嗎?”林博裝作嘲諷。
安靜拿過攝像頭,捏在手裡來回看,轉過身來。“我沒有裝過攝像頭。”
安靜的表情嚴峻。
門外三人的表情也都嚴肅了起來,當然井聞遠和王錨,林博的嚴肅肯定是兩樣的。
“你沒有裝?那……?”
“安小姐,這就是“小人眼”,這必定是和你有過節,有利益衝突的人的作爲。”徐大師提醒。
“是不是B組那邊的人?”井聞遠沒有指名道姓,但也十分明顯的指向了。
“我倒不怎麼認爲。他們那邊的人,進出這裡不是那麼容易的。白天工作時段根本沒有可能,晚上下班如果我們這組沒有人加班,他們沒有門禁卡根本進不來。”王錨推翻了井聞遠的說辭。
徐大師收起自己的羅盤。“安小姐,這個問題也不是我能管的了,別的問題剛纔我也和你說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好的,謝謝大師。”
安靜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兩個紅包,一個很厚一個薄一些,一併交給了徐大師。
徐大師收了錢和中年人就走了。
王錨讓林博和井聞遠一起搬開文件櫃,把下攝像頭的電源。
安靜把攝像頭拿在手上拽的牢牢的,好像怕稍不留意就會被人搶走了一樣。
中年人又返了回來,手上多了個白色信封。“安小姐,這是大師贈你的話。”
“謝謝大師。”安靜表面誠懇,心想兩個羣演不錯嘛,殺個回馬槍,逼真。
安靜把信封放進抽屜裡。
井聞遠看着中年人的背影心中無名的怒火熊熊燃燒。他接着剛纔的話,往下說。“不一定非要他們自己的人來,隨便收買個物業裡的保安,才幾分鐘的時候就能搞定,太容易了。”
“看看裡面有沒有卡,說不定接通的時候看的到是誰裝的。”林博提醒。
“我看過了,沒有,應該是聯網的,裝的人通過軟件查看內容的。”
安靜又仔細把攝像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但她不把攝像頭給其他三個人看。
“這裡在門禁外都有攝像頭,如果保安無故進入停留五分鐘以上,監控室的人就會詢問的,所以不太可能。”
安靜繼續接着說“我覺得裝攝像頭的人,極有可能在我們這組,只要留下加個班就能把攝像頭安裝好,不會引人耳目,風險小。”
井聞遠點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