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修月看來,她的姐姐,本就是這麼美的。
美到身爲寧王的離蕭然爲了見她,在安國候做了三年的教書先生,美到當今聖上,對她垂愛,必要立她爲後!
她清楚記得,在半月之前,當她被賢王妃選中之時,袁明月憤怒的眸子,和她那狠狠的一巴掌。
她的姐姐,早已因後位與她反目,就不知今日來此,又是以何心情?!
似是感覺袁修月的視線,袁明月眉心輕顰,見是袁修月進入殿內,她不禁輕輕一笑,對她施施一禮:“明月參見皇后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
袁明月的這一禮,本是無懈可擊的。
但她的話,卻讓袁修月的眉心,輕輕皺起。
那個願字,再配以她嘴角的笑,分明是變了味道的。
隨着袁明月的一禮,本坐在一側的安國候夫人淩氏,忙放下手裡的茶盞站起身來:“妾身參見皇后娘娘!”
“夫人不必多禮!”
急忙上前,伸手扶起淩氏,袁修月握着淩氏的手,暗暗發緊。
按照俗禮,女兒出嫁後,都會有回門之禮,到那時要對父母雙親行跪拜敬茶之禮,但如今的她,身爲皇后,非但不能給淩氏行禮,卻還要受她跪拜之禮。
這,對於身爲兒女的袁修月來說,難免會心生感傷!
讓袁明月免禮,待到汀蘭奉茶,袁修月摒退衆人,扶着淩氏緩緩上行,讓其坐於上位,而後提裙屈膝,跪拜如儀:“父母恩,不相忘……孃親,女兒給您行禮!”
“皇后……這如何使得?!”淩氏雙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慌忙起身將袁修月扶起。
袁修月隨着淩氏起身,於淩氏身旁落座,輕挽她的手臂問道:“父親呢?怎麼不見過來?”
“你父親方纔進宮時,被姬總管傳了去,今日只怕不能過來了。”輕撫袁修月的手,掩去眸中氤氳,淩氏對殿下的袁明月招了招手,明月會意,提裙上前,將手伸到淩氏手中。將兩個女兒的手,如至寶一般,合於掌中,淩氏慈藹一笑,輕嘆出聲:“不過他不來倒好,有些話……只我們母女三人說起,反倒更好。”
聞言,袁修月眉心輕擰。
擡眸之間,望進袁明月明媚的雙眸之中,她眸華微斂,輕牽嘴角,故作鬆弛的問着淩氏:“孃親想跟女兒說什麼?”
“月兒,你生性淡泊,甚少與人交往,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宮門之中,波雲詭譎,你所代表的不是一個人富貴,而是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孃親和你父親都擔心你應付不來。”迎着袁修月的眸,淩氏緊抿了抿脣,又是一嘆:“孃親想……你姐姐她蕙質蘭心,比你閱歷要多……”
淩氏的話,說到這裡,若袁修月還聽不出其中意思,那便真成離灝凌所說的蠢笨了。
“這……只是孃親的意思麼?”
袁修月微微眯起雙眸,凝眉看向袁明月……
見袁修月看向袁明月,淩氏面色微變:“自那日你被賢王妃選中之後,你父親便與我多次說起此事……”
“原來……是父親的意思!”看着眼前貌美傾城的姐姐,袁修月心底五味雜陳。如此輕喃一聲,她冷淡一笑,將視線自袁明月身上移開,復又看向淩氏:“姐姐心比天高,即便入宮爲妃,爲貴妃,只要不是爲後,在女兒覺得,便是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