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架前,元淵還很體貼的替元晦扶着書架,惹得元晦直樂,心道就元淵那小身板,還能在書架倒的時候,扶住書架不成?
書架上有些髒,那些宮奴顯然是偷了懶,元晦爬上去後,抖碰了些灰塵,元淵便在書架下打了好幾個噴嚏。www,
元晦翻了翻,總算是找到了要找的書,便抖動中書,對元淵喊道:“你看,是不是這個。”
元淵笑着點頭,剛想說話,忽然感覺呼吸一下子變的很困難,捂着脖子便大口喘息着,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隨後便摔倒在地上。
“老十!”元晦嚇壞了,連忙跳下來,去看他的情況。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崇文閣中其他人的注意,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元晦心中有些通明,剛轉身想要喊人幫忙叫太醫來,就感覺有人一腳踹上了他的腹部。
“孽障!”盛帝一看到這情形,上前一腳將元淵身邊的元晦踹開,然後把地上的元淵抱了起來,旁邊的太監機靈,連忙便跑出去宣太醫。
盛帝的力道很大,元晦被踹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撞在了旁邊的書架上,撞落了一地書卷。ωωω.
“聖上,你可得爲我們小主子做主啊!”老十身邊伺候的嬤嬤眼兒一下子就紅了,認準了是元晦欺負了元淵。
元淵說不出話,便想要擺手搖頭,想告訴別人,不關元晦的事,但是他卻連這個力氣都沒有,眼前也直髮黑。
“父皇,父皇你要相信兒臣,兒臣只是上去替十弟拿這本書,並不知道爲什麼十弟會這樣。”便是隱忍聰慧,終究不過是不足十歲的孩童,元晦被盛帝的盛怒嚇壞了,爬跪起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元淵會突然發病。
“狡辯,我們都親眼看到了。”那嬤嬤不依不饒,她方纔明明看到元淵躺在地上,元晦就在旁邊看着。這裡又無旁人,除了他,還會有誰?
“父皇,父皇你要相信兒臣,兒臣當真是不知道十弟怎麼會這樣。”元晦說着便跪着往前移了幾步,在散落的衆書卷中,找到了剛纔的那本《百里詩卷》。然後呈給盛帝看。
盛帝略微皺眉,明白這是因爲元晦上去拿書的時候,抖落了灰塵,這才引發了元淵發病,但是他卻懶得在這裡耗時間,元淵的病情也不容他耗時間,便抱着元淵去救治,而將元晦交給了那嬤嬤。烽火_中文網
從心底來說。盛帝並不會覺得此事只是意外,他認爲元晦這人很不吉利,畢竟老十的病才見好轉。卻因爲他又發病。
而且……自從那捲子出了後,他便一直對這個孩子有些芥蒂,覺得這孩子心機着實是深沉了些,便是有人告訴他,老十這病發是元晦有意爲之,他也不會覺得沒這可能。
結果就是元晦被伺候老十的嬤嬤命令兩名宮奴將其按住,然後狠狠的掌了幾記耳光,掌的嘴角都出血了。
打了幾下,那執行的宮奴看了看那嬤嬤,那嬤嬤擺了擺手。示意放開吧。
她也不過是給自己家小主子出去罷了,不然就小主子那良善的秉性,還不被人欺負死,何況還有帝寵在身。
在此期間,元晦一直都是安靜的,等那些人放開自己。他便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下嘴角上的鮮血,然後把地上那本《百里詩卷》上的摺痕壓平坦,塞回到書架上,然後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起身離開了這裡。烽~火~中~文~網
那嬤嬤和那幾個宮奴面面相覷,這六皇子果然跟旁人不同,怎麼瞧着怎麼詭異,可別是妖怪變的吧。
出崇文閣時,元晦有些失魂落魄,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步步的緩緩移動着,盛帝的那一腳,踹的當真是狠,全然沒有半絲血脈親情,若非是他早已習慣了這般毆打,不着痕跡的躲了些,怕此時肋骨已經被踢折了。
明明疼的是肋骨,爲什麼連胸口都跟着疼起來。
難道說同爲皇子,也可以是不同命的嗎,自己怎麼努力,那盛帝也不會看他一眼,甚至可以由着奴才欺他,辱他,掌耳光,完全不聽他的辯解。
他根本就沒把他當兒子,而是當了垃圾,不用說別的,單單只是這名字,就可以看的出。
元晦,元晦,晦氣。
在盛帝看來,他元晦便不當出生。
元晦嘆氣,有時候,還真不如死了。
垂下袖子,袖子中的《大元通鑑》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元晦低頭看過去,然後慢慢攥緊了拳頭。烽&火*中$文@網
景言宮
小舟半倚靠在牀邊,花樣繡了一半,又拿剪子給拆了,看着有些亂的花樣,一時間沒了心情,便手中剪子放回了一旁的針線簍子裡,繡帕便放在了牀沿,打算回頭再仔細看一下,總得繡個什麼出來。
嘆氣,看着窗外天色,也已經到了晚上,便披了衣衫,出去將廊中的燈籠一一點了,又回到房中將蠟燭也給點了。
當微弱的火光照亮時,小舟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的一哆嗦,手上的蠟燭也歪了些,燭油滴在了手背上,忽然的刺激讓她不由嘖了一聲,卻也沒將蠟燭掉在地上,而是慢慢的點了些燭油在桌子上,將蠟燭固定住。
她房裡沒燭臺,更沒蠟燭,所以只能這樣固定。
等將這一切做好後,小舟穩了穩心神,然後微笑着看向那坐在牀榻上的人,略微福身道了聲:“福公公吉祥。”
“嘖嘖的,瞧瞧你這屋子,怎麼連個火盆兒都沒升,這寒的,還不把你這小身子骨給凍出病來啊。烽.火.中.文.網”
“福公公哪裡話,這都打開春了,主子都把火盆給撤了,咱們這做奴才的,哪有還升着火盆的理。”小舟輕聲說着,眼底卻是一片冰冷地看着那陳福,她明白這事兒還是來了,便沉住氣,等着陳福先開口,看看他到底打算拿那消息,換些個什麼。
陳福瞧了她一眼,卻偏不說事兒,反而笑着拿起一旁的繡帕,端詳了起來,“呦,這是你繡的啊,瞧不出小小年紀,還有這手藝……嘖。”
陳福把那繡帕子拿起了,剛那麼一摸,便被還插在上面的繡針給刺了一下,不由地“嘖”了一聲,將手指在嘴裡吸允了一下,把那繡帕子給丟到了一旁去。
“福公公過獎了,小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瞧你說的,這東西當真是好,咱家瞧着就喜歡。”陳福笑着說道。
明明陳福是笑着的,小舟說不出的不舒服,便不由略微凝眉,但立刻地便鬆了下來。“福公公若是稀罕這小物件,小舟一定繡個好些的,給您老送去,不過時間得晚些個,這繡線都是些次品,小舟不過是拿來練手罷了,緞子也是舊的,還得趕過些個日子,去領東西的時候,問庫房的嬤嬤討上一塊上好的錦緞纔好。”
“嘖嘖,你這孩子,怎麼這般實誠啊,你做什麼還要拉下臉去討什麼絲線綢緞,前些個日子,主子那不是派下來了一匹緞子嘛,那可是上好的,就擱在庫房那帶鎖的櫃子裡,回頭咱家給你鑰匙,你直接取來用便是。”
小舟一聽,心猛地一沉,派下來的緞子,自然是給元晦制新衣的,但這緞子的事兒,她與元晦卻都是不知道的,這陳福也忒大膽了些,連賜下來來的例綢也敢剋扣,實在是夠膽大的。
“福公公說笑了,主子的東西,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裡敢亂動,這若是讓上頭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哎呦,誰管他啊。”那個他,自然是指元晦,陳福撇了撇嘴,又笑着打量小舟,道:“咱家瞧你這丫頭可精着呢,也來了有日子了吧,這景言宮裡的事兒也該知道的差不多了,誰纔是主子,你還能不知道了?”
“福公公!”小舟聞言,不由有些怒氣,便冷冷地道,“這等事兒,可不得妄言,《宮奴戒》裡明令不得擅議主子,否則要拔了舌頭,福公公比小舟入宮要早上許多,莫非忘記了這隔牆有耳不成?”
小舟是當真有些氣惱了,這陳福也太囂張了,暗地的怎麼做,也是沒辦法。但這般明着說,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
陳福見小舟忽然這般強硬,便忍不住一愣,拿眼覷了眼外面,又瞧向小舟,一付小心神色,道:“外面,莫非還有旁人不成?”
“福公公多慮了。”小舟立刻反應過來,陪着笑說道:“這若是真有人,小舟也不敢這般說不是,又不是嫌這舌頭礙了事,福公公有什麼話兒,直說便是。”
這話便是告訴陳福,此時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便不要再裝腔作勢,直接開出你的條件。
陳福一見小舟這麼說,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作是有旁人在呢。
小舟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心說這陳福到底想做什麼,心中有不悅,面上卻連擰眉都沒見,只是微笑着等陳福繼續往下說。
陳福陰陽怪氣的嘆了會兒氣,這纔開口說道:“其實吧,打從你這丫頭剛來起,咱家就瞧着你這丫頭是個懂事的。”(。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