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對他的解釋十分無語，雖然知道他盡力的，不過心裡總有點彆扭。
不過好在結果不錯，至少魏老八以後不會來找茬了。
王正琨從珵記脫身，準備趁時辰還早先回趟顧府，不想才一轉過夾角，就看到吳小四。
吳小四之前被林琪派去廬州查徐二妻室過世一事，現在看到他，王正琨第一念頭就是事情有了結果。
王正琨趕忙迎上去，道：“吳大叔，你們回來了？”
吳小四扭頭，見是他，不禁笑道：“纔剛回來，正想去找你。”
王正琨看了圈周圍，見沒有旁人，便低聲道：“那邊查的怎麼樣？”
吳小四將頭靠到他耳邊，低聲道：“徐二的妻室死的確實蹊蹺，他妻室死了不久，徐家人就把她院子裡的丫鬟都賣了，就連嫡女的貼身嬤嬤也不例外。”
王正琨道：“都賣了？你沒查賣去哪兒了？”
吳小四點頭，道：“說是賣去了杭州，可我找遍了廬州所有的牙人，都說根本沒從徐家買過那麼多人，也沒賣去什麼杭州。”
王正琨擰眉道：“要伺候兩個主子，貼身伺候的少說也得四個個，加上粗使丫鬟，和那些人的家人，大概得有二十來個。如果這些人沒被牙人領走，那他們會去哪兒呢？”
吳小四低聲道：“我懷疑是把人……”
他做了個從脖子切過的手勢，在王正琨看來時，肯定的點頭。
王正琨搖頭道：“不可能，那些人又不是雞鴨，說殺就殺了。屍體呢，從徐家到城外可不近，如果成車的往外運，官府豈能不知？”
“除非是有人冒充牙人，把那些人騙出城，然後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人全都解決了。”
吳小四點頭，嘆道：“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我買通徐家的一個小丫鬟，讓她口述畫了像，然後依照去找，結果查到他們其實是上了去舒州的船。”
“舒州？”王正琨皺眉，從廬州去杭州，最近的是順着運河，從江寧這邊過，如果去舒州，豈不是繞遠？
吳小四道：“我又帶人去了舒州，可我打聽了所有的船塢，根本沒人見過這些人，我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沒到舒州，極有可能是在半路被滅了口。”
王正琨道：“吳大叔不必着急。徐家這麼做，就說明當初那些傳聞不是空穴來風。孟大叔已經去了她孃家那邊，只要找到當初把事情傳揚開的人，這件事也就清楚了。”
吳小四幽幽嘆道：“希望如此。”
心裡卻是不報什麼希望，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久，徐家就是再不濟事，也夠時間把尾巴收乾淨了。
王正琨道：“你先莫急，我先把事回給姑娘，問問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吳小四道：“也好，你得了信就來家裡找我。”
王正琨擺了下手，邁開步子疾奔。
不出兩刻鐘，林琪就得知了消息，她蹙着眉想了一會兒，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嬤嬤，你說會不會是蘇氏想要把阿孃嫁出去，可又沒有合適的人選，蘇家正好找到條件看起來不錯的徐二，只是徐二有妻室，蘇家爲了幫蘇氏就把徐二的妻室弄死了？”
黃嬤嬤匪夷所思的咧了嘴：“怎麼會？就算蘇家人想要那麼做，徐二也不會答應吧，他妻室畢竟還給他生了嫡女呢。”
林琪也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就笑了下，“也是。殺人可是觸犯律法的，就是他那個功名，按律也要剝除，並被杖則流放，徐二隻要腦筋清楚就不會那麼做。”
說完，林琪又有些好奇，如果不是蘇家，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徐家爲了遮醜才把她害死了？而她院子裡的那些人，則是爲了守密，才被除去了？
一個不惜殺了主母都要守住的秘密，若是被爆出，想必整個徐家都要土崩瓦解吧。
林琪輕輕笑了，“嬤嬤，再拿兩百貫錢給吳大叔，讓他順着廬州到舒州的路去查，每一個阜頭都不要放過。如果要殺人，總要找個地方埋，那就難免留下痕跡。”
黃嬤嬤不太贊同林琪這樣折騰，不過她也明白林琪心思，就拿了交子交給王正琨，並把林琪的交代說了。
王正琨捏着兩張薄薄的交子，問黃嬤嬤，“阿孃，那徐二跟咱們都沒關係了，姑娘幹嘛還要這麼細究啊？還花這麼多錢？”
這好幾百，好幾百的，他看着都心疼。
黃嬤嬤瞪他一眼，道：“沒關係就不管嗎？他想要害咱們太太，姑娘這是報仇呢。”
王正琨牙疼的嘶了下，合着上次的暴打加上滿城風雨的鬧騰就只是個開胃菜，重戲是在這裡呀。
黃嬤嬤擺擺手，道：“別囉嗦，趕緊把錢送去，再讓吳小四把精神提起來，儘快把人找到是正經。”
不然姑娘還得繼續花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王正琨點頭，趕忙出了府。
黃嬤嬤低聲嘀咕幾句，扭頭回了內院。
這會兒已經是八月初十，府里正準備着給各府送節禮，她們也得準備送去通判府的，雖說陳氏也會準備，但那都是常例。
林琪體會過團圓佳節，孤零零度過的滋味，不願韓守奕小小年紀也跟自己一般，可又不好把他叫來，獨把韓大人撇到一邊，就讓黃嬤嬤做些他喜歡吃的送去。
黃嬤嬤感覺韓守奕喜歡麪食，想做些栗子面的小圓餅和桂花涼糕。
其實這時節再沒有比蟹粉酥更好吃食，只是如今林琪和顧氏還在齋戒，黃嬤嬤不想碰葷腥，便改做桂花涼糕和象徵團圓的小圓餅，算是應景。
院子裡的幾個小丫鬟聚在花架底下剝栗子，瞧見黃嬤嬤回來，趕忙端來道：“嬤嬤，這些夠嗎？”
黃嬤嬤瞄了眼，道：“送人倒是夠了，只是你們不想吃嗎？”
小丫鬟們本以爲只是要做成精美的糕點送人，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頓時喜不自勝，趕忙抓住橙紅的栗子，幹勁十足的剝了起來。
黃嬤嬤瞧着好笑的搖了下頭，回去跟林琪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