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人羣最多的地方,所以在建立學校之際,一定要看風水,選吉日。因爲這種玄乎的東西關係着無數學生的命,要是出個差錯,那看風水的風水師將會背上一大筆陰債。
我相信他們不敢故意將學校選在一些窮山惡水之上,那麼就只有一點了,學校請到的風水師肯定是個狗屁不通的騙子,他自然就不會知道,自己無意間弄下了一大筆陰債。
可以這樣說,每個因爲學校風水而死去的學生,到最後都會找到當初看風水的那個大師討債,要是他死了還好,活着的話,他下半生將會在賠債中度過。
以前沒有注意到學校風水,是因爲自己一竅不通,而且有着莫小亂他們做依靠,這養成了自己的依賴脾氣。
當那一晚‘廢物’那個詞從莫小亂嘴裡面說出來時,我意識到自己的懶惰已經讓他們看不起了,這句話,是當着死小妞的面說出來,儘管她沒有提起,但是在她們心裡面何嘗不是有着這個想法麼?
小時候,我靠老爺子和奶奶,等遇到死小妞了,繼而又依靠死小妞,當認識莫小亂和王炎之後,我又變了。
莫小亂罵得很對,看不起我也是自然,以前的我本身就是一灘爛泥,怪不得何時何地都會被人欺負。
輕微的搖了搖頭,我將這些思緒全部甩出腦袋外面,至少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許二越了。
每一個念頭,都能讓我想到很多東西,或許是受到了心境的影響,我閉上眼睛,等再睜開時,控制着雙眼往學校上面望去。
一縷縷漆黑的煞氣不斷圍繞在學校周圍,這不是最近形成的,而是經過了日積月累纔會發生這種現象。這的確是風水導致的,在這方面我並不怎麼懂,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學校選地屬於窮山惡水之類。
要是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將會陷入死循環裡面,只會事情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直至這裡的人全部死完。當然,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這裡還算不上凶地。
看了一眼葉柔,我搗鼓一會兒,掐開她的嘴,把一些符水灌到她嘴裡面。這些東西有驅邪靜心的作用,以葉柔現在的情況來說,是最需要這碗符水的。
不出半個小時,楚瑩瑩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非常焦急。不過當聽見我沒有事情後也就平靜下來,
叮囑了她幾句後,我掛掉電話,坐在石坎上抽着煙。
突然,我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隨即苦笑起來,這下可好,不得不面對陳曉玲了。
遠遠看去,她已經恢復到平靜時的樣子,不停的打着電話,看樣子是想要增援之類。
看見我往她走去,陳曉玲放下手中的電話,表情平靜無比的看着我,我從她眼睛裡面看出了一絲猶豫,她在想到底要不要我幫忙?
我笑了笑:“還好麼?”
陳曉玲咬着嘴脣,緩緩點頭,也不說話。
“死的那個人叫葉柱,新任校長,至於他的死因我不方便給你們說,你們也不用去調查,因爲那個人死有餘辜。還有一點,那就是讓人去他家把他老婆的屍體火化了,不能超過今晚十二點,否側的話肯定會出事。”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想要儘快離開。
她開口說了一句:“你去過他家?”
我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葉柱老婆已經死了?”陳曉玲雖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但口氣也是有點不對付起來。
我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葉柱的辦公室,不緊不慢的說:“因爲我知道,這不需要理由,你相不相信都和我沒有關係。但是可以提醒你一下,要是他老婆的屍體在今天內不火化,今晚還要死人。”
陳曉玲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始打電話,大概意思就是查到葉柱的家庭住址,然後去他家看看。
她明顯以爲我要加入這裡,所以在看見我轉身離開時,她趕緊開口問:“二越,你要幹什麼去?”
我回過頭來,說:“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不是有特殊部門麼,讓那裡的人自己來解決吧,動作要快。還有一點,這學校風水不對付,你們重新找個先生來看看,能改的話最好改一下。”
按照以前我和她的關係,既然開口了,今天我肯定會留下來幫她。可是自從那晚之後,我一旦出手,就必須要用錢來衡量,這可能也是一種變化。
可是我不想和陳曉玲談錢,也不想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我該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老爺子,你到底在哪裡?那天幻象裡面的背影,是不是你?
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一個死了一千多年的人還會出現,那我是怎麼降臨到這個世界的?
除非,他不是我的親爺爺,可惜這一點可以排除。
“這幾天你賺了三十萬,那麼你必須在就天內捐出二十萬,自己留下十萬就可以了?”
“爲什麼?”我不明白死小妞兒爲什麼要我這麼做。
她只說了兩個字:“養陰。”
貌似以前莫小亂也跟我說過,這一行賺的是死人錢,儘快花完好一些。不但能積功德,又能保證自己不被死人錢禍害,一石二鳥,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即便是這樣,莫小亂也富得流油。
今天學校裡面的事情引起了轟動,都傳到附近居民的耳朵裡面去了,這件事情被傳的很玄乎。陳曉玲壓力非常大,眼看天色黑下來,她必須兩頭兼顧,不敢疏忽。
葉柔醒過來後,自己離開了,我警告過她無論如何也不要回家。
自己能夠做的,就是隻有這些了,死小妞兒她們說得對,有些時候好人還是不要做過頭了。
傍晚六點鐘時,衛校出現一個老頭兒,他的裝扮纔來就吸引了很多視線。身後揹着一口破棺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符紙,只不過看其模樣有些破舊,彷彿貼了很長時間。
初一看,我還以爲是老爺子出現了,等看清老頭兒的面容,我才發現老頭兒個子要矮上一些。他鬍子邋遢,和乞丐一模一樣,但背上那口棺材爲他增加了一些森然。
“有生意咧,有生意咧,囊個人好多?”
他一腔的地方方言,眼睛放光的看着地面的那兩具屍體,就好像這是他以後的飯一樣。
剛一靠近,陳曉玲幾人警惕的擋在前面,她們滿是警惕,只要這老頭兒敢做出什麼舉動,就會被直接銬起來。
“囊個嚇人,你們是誰?”老頭兒明顯不認識陳曉玲她們的制服,那一雙渾濁的小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她們。
不知道爲什麼,當看見這個老頭兒後,居然讓我本能出現了一絲忌憚的感覺。
這個人,可能有兩把刷子,絕對不是江湖大師。而且看他的吃飯家伙是口棺材,只有一種職業與老頭兒非常符合,那就是背屍人。
他們乾的活計和湘西那邊的趕屍匠差不多,過程不同,目的卻是相同。
當然,還有一種世界上最神秘的職業,是我們永遠也接觸不到的。
“看來今兒的鍋不好弄哩,囊個辦呢?”老頭兒把棺材放到地面,盤腿做起來,他手掌摸着那邋遢的鬍子,一副思索神色。
若有所感的他,往我這個方向看來,視線最後停在了我的身上。這一刻,我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在這個老頭兒面前,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所有汗毛根根倒豎,警惕萬分的看着那老頭兒,要是有個風吹草動,先給他就幾下子再說。想着,我手掌慢慢往別在腰桿上的匕首摸去。
果然,那老頭笑眯眯的往我走來。
在他離我還有四五米時,我手掌緊緊握住匕首。
“小娃兒,不要囊個激動哩,老頭兒我不會對你囊個啦。”
老頭兒笑眯眯的,但離我兩米的距離時就不願意再往前走了,他不管本事有多大,終究還是一個人。冷不丁兒的捱上一下,這老頭兒還是扛不住的。
我眯着眼睛,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僵持。
那邊,陳曉玲她們看着這裡,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我本來以爲她會過來幫我的,對於這一點,我非常失望。
“小娃兒,給老頭兒點吃的吧?”他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應該是肚子餓了,看他這種打扮,根本不像是有錢吃飯的人。
我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百塊錢給他:“大爺,肚子餓的話,你拿錢去學校附近餐館買點吃的吧。”
誰知道老頭兒笑眯眯的搖了搖頭,看都不看這百塊錢一眼,他又說了一句:“給老頭一點吃的吧?”
“乞食?”死小妞兒語氣古怪的說了一句。
乞食?這應該是討東西吃吧,當下我笑着問:“大爺,你想吃什麼,學校外面都有。”
老頭兒依舊笑眯眯的,只不過這一次他緩緩說:“老頭兒想吃你身體裡面那隻小鬼,嫩嫩的,應該很好吃。”
在這一句話說出來時,我直接抽出了別在腰桿上的匕首,果然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