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都在顫抖,上面青色的血管都是鼓了出來,只要往前輕輕刺一下,就可以徹底結束這個人的生命。
手裡面的刀子,就像幾百斤重一樣,讓我快要握不住了。
蹬,蹬,莫小亂往我這邊走來,我知道自己再不動手的話,莫小亂會幫我完成這個動作。
那種鞋底與地板碰撞傳出來的輕微聲,讓我心臟都是跟着跳動。
“動手。”莫小亂輕輕握住我的手,往這個人後背推過去。
刀尖兒已經刺進去了一小點,這個時候,有人一腳踹來了房間門,很多警察涌了進來。帶頭的不是陳曉玲,而是一個看起來很兇狠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身上的警服,我都以爲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黑澀會,那臉上的橫肉,就算不說話也是一顫一顫的。
“都不許動,給老子抱頭蹲在地面。”
他指着我和莫小亂,聲音非常嚴厲,給人一種不能反抗的錯覺。
不知道爲什麼,當看見有人衝進房間的那一刻,我猛然鬆了一口氣,剛纔那種壓力我已經受夠了。
看了一眼房間,這個警察臉色也不好看,應該被周圍那些詭異的圖案嚇到了。“這些是誰弄的,還有這個人是誰搞死的?”一連兩個問題,都指向了我,說得都是我做的一樣。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個人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眼睛一痛,他手掌甩過來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起來,我一擡手,當場掐住了他的大動脈,冷冷的開口問:“怎麼?沒有搞清事情原由就想動手?”
他有些驚愕,根本想不到這突然的一巴掌,居然被我抓住了。
我力氣越用越大,他手腕上的血色都開始消退了。
“小比崽子,快給老子放手。”這個帶頭的人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要是換做別人還真被他唬住了。
這句話才說完,周圍五六個藍帽子直接把我圍在中間,看這架勢,只要我敢動一下,他們就會當場把我弄死。
“你不怕死?”我眯起眼睛,說話越來越冷了。
他被我這一句話噎的臉紅脖子粗,根本不敢開口,可能是被我這種冷酷的眼神給嚇住了。
莫小亂笑眯眯的站在我身後,臉上一點都不害怕,他看了看房間裡面的藍帽子,開口道:“你們先去旁邊等着我把事情辦完吧。”
也不等這些藍帽子說話,莫小亂繼續轉過身去,這一次他動作很果斷。可能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莫小亂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動手,而且看起來開非常輕鬆。
‘噗。’
血液濺得莫小亂一臉都是。
那些藍帽子臉色徹底變了,其中一個人一棍子打在莫小亂後腦勺上,這一下竟然沒有把那老小子給弄昏過去?
捱了這麼一下,莫小亂慢悠悠的轉過頭來,平靜的看着那個打他的藍帽子。
被這種無比平靜的眼睛盯着,這個藍帽子也是慌了神,趕緊往後退出幾步。
“站着幹什麼?快上啊。”
這帶頭的人一臉的兇相,這一次我們要是落在他手上,估計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些人慾欲躍試,但沒有一個人敢上,他們被我和莫小亂唬住了。
他也不說話了,平靜的看着我,開口道:“兄弟,大家退一步,和平解決這件事情好不?”
這是做後的妥協,要是我和莫小亂不答應,那麼接下來就是魚死網破了。
我猶豫了幾秒鐘左右,放開他的手:“老哥,剛纔下手重了,不要在意啊。”
他也不含糊兒,笑着搖了搖頭:“剛纔是我莽撞了,也不問清原由就亂打人,是老哥不對,老哥在這兒給你道個歉哈,小兄弟不要介意。”
那幾個圍住我們的藍帽子,也是退到他身後,只不過‘無意’中堵住了房間門口。想要出去,在門口被堵死的情況下,只有從窗戶跳下去,要知道下面可全部是水泥地板,跳下去的話,不死也要殘廢。
我們都是笑呵呵的,卻都從對方眼睛裡面看出了戒備。
那個帶頭的打破了沉寂,說道:“剛纔這家賓館的工作人員報警說聽見房間裡面有慘叫聲,我們正好在附近辦一個案子,所以就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趕緊結果話說:“辛苦你們了,爲了人民服務,也不容易。”
這帶頭的人不以爲然,指了指地面那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人,說:“這個人怎麼回事,是誰殺的?”
莫小亂往前一步,他臉上有些冰冷,根本不給這個人面子。
“大家心裡面都一清二楚,這個過場就不要走了,而且我們也認識你們那兒的陳曉玲,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交給她去辦、”
看見莫小亂絲毫不給自己面子,這個人也不笑了,盯着他說:“兄弟,你在威脅我?要是我不給的話,你又能如何?”
莫小亂往嘴裡放了一隻煙,所有人都看着他悠閒的動作,難道這個人一點都不害怕。要知道這可是出了人命的啊。
現在還在笑的,可能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吸了一口煙,莫小亂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口道:“第一,你看我這身衣服就知道我是幹啥的了,如果你要說我是個神棍的話,那麼也可以,只不過別後悔。第二,那不是威脅,只是希望,希望……懂麼?”
“對了,陳曉玲今天怎麼沒有跟你來?”我接着開口。
這人眼珠子咕嚕一轉,笑呵呵的對我開口說:“她啊,今天有一個案子,忙去了。”
我點了點頭,忽然間收起笑容,一拳往這個人臉上打去。
他明顯也是預料到了我會這麼做,頭一偏,完美閃過了這一下。
這遠遠沒完,一拳打空,我膝蓋狠狠的往着這個人胯部撞去,先前那一下只不過是障眼法,這膝蓋纔是我真正的本意。
“砰。”
聲音有些沉悶,我膝蓋重重的頂在他胯部,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疼。而且先前我感覺自己膝蓋頂到的地方,平平的。
那人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變得惡毒起來。
“別給我裝了,真沒意思的。”我笑了笑,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個‘藍帽子。’
他咬了咬牙齒,臉色陰沉的說了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開口道:“別裝了,我說過,沒意思的。想要陰我,你這種智商還不夠格。”
如果放在以前,我絕對不會懷疑眼前這個人,可現在不是以前。他裝的沒有任何破宅,反而是太完美了。難道他不知道最完美其實就是最大的破綻麼?
報警?
剛纔上來之前,我就已經通知過前臺收銀員,過會兒無論如何也不要報警,同時塞了一萬塊錢給她。居然她收下了,那麼也就說明她暗中答應。
當然了,也不排除那個收銀員後悔了,所以我一直不動聲色。
只不過,這人手上的血腥味出賣了他自己,陳曉玲一直都在辦上次那個案子,怎麼可能會去辦其它案子?
不出意外的話,下面那個收銀員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最重要的一點是,藍帽子的眼神,永遠不會給人一種惡毒的感覺。
一個人,名字可以換,衣服也可以換,甚至是性別也可以換,但是絕對換不掉那種眼神。無論你僞裝的如何,那雙眼睛總會出賣你。
他盯着我看了好幾秒,緊跟着笑了,只不過這一次笑的更加詭異。
“不錯,夠聰明,既然能在死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死的?”
這個帶頭的人說完,擺了擺手,身後那幾個人光明正大的堵在門口。
莫小亂看了一眼他,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小子,你的確很聰明,居然能看出來他的破綻。他應該纔是這一次真正的降頭師,剛纔那兩個不過是炮灰罷了。”
那個帶頭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可能才反應過來,無論怎麼樣僞裝,眼神總會出賣自己。
“就算你們知道又能如何,今天誰也跑不掉。”
說着,他緩緩張開了嘴,從裡面出現了一條條蠕動的螞蝗,這些螞蝗個頭很大,得有老拇指粗。
一條,兩條,七條,十條……。
不停的有螞蝗從這個人嘴裡面爬出來,他那鼓鼓的啤酒肚也是慢慢癟下去。難道,他肚子裡面裝的全是這種蠱蟲麼?
“那天吃掉那兩具屍體的蠱蟲和千甲馱屍都是你放的吧?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做到了。”
這人殘忍的笑了,他舔了舔滿是粘液的嘴脣,笑着說:“不錯,那些蠱蟲本來是來殺你的,可是卻經受不住食物的誘人,提前暴露了我的存在。看來我自己煉製的這些蠱蟲還不夠聽話啊。”
說到最後,他感嘆了一句。
地面,上百條螞蝗往我和莫小亂爬過來,而房頂上面,則全部是千足蜈蚣。最大的一條,有四五根老拇指粗細,一絲絲粘液從這條蜈蚣嘴裡面掉落下來,非常噁心。
我笑了笑:“小傢伙,看你的了。”
嗖!
小傢伙四對薄翼全部展開,只能看見它的殘影。
隨着小傢伙出現,那種蠱王氣息很快在房間瀰漫,所有蠱蟲全部往後退,不敢靠近我和莫小亂。
自始至終,這老小子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