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着從棺材裡面站起來的人，我不知道該喊誰爺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不斷刺激着我的意識。
他沒有雙眼，好像被人挖了去，在他旁邊，站着那隻翼東背屍人。
與此同時，九世兇嬰尖叫出來，彷彿有看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事情一樣。
莫小亂的狀態也好不到那裡去，他不停的往後退，沒有一丁點血色的嘴脣，不斷蠕動：“這纔是真正的你，呵呵，陰陽驅魔師，你僞裝的好深，差點就把我騙了。”
這種自言自語的話，讓我沒有一點頭緒，而且感覺到很奇怪，他爲何這麼說？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失魂落魄的走到另外一個老爺子面前，伸出手掌往他身上摸去，果然和我猜的一樣，手掌直接穿過了老爺子的身子。
他那雙冷漠的眼睛，在這一刻慈祥無比，他同樣伸出手來想要摸我的頭，可惜卻也摸不到我。
“狗娃子，原諒爺爺，我不想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是因爲怕你傷心，老婆子走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也走了。”
我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面對這種情況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死了，老爺子早就死了，一直陪着我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鬼。可笑我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這一點，要怪就怪他實在僞裝的太好了。
“你……怎麼死的？”我以前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哭着問老爺子他怎麼死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是要不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他看了一眼棺材內的老爺子，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太遠了，我都忘記自己什麼時候的死的，老婆子發現了，可她爲什麼不告訴你，這樣我也不會殺了她了。”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當下顫抖着聲音重新問：“你說什麼？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老爺子一字一頓，告訴我：“老婆子，是，我，殺，死，的！”
轟隆，我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就像打雷一樣，驚得我不斷後退，他們一輩子的夫妻，爲什麼老爺子要親手殺了我奶奶。
一夜夫妻百日恩，這根本就是騙人的，都特麼是騙人的。
我呼吸急促起來，這種消息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一種無法接受的衝擊，我恐懼的想着，爺爺他……死了奶奶。
“爲什麼，老爺子，你騙我的對吧？”
我通紅着眼睛，視線不敢去看老爺子一眼，他是一個無情的混蛋，連奶奶都殺，爲什麼卻三番兩次救我？
他笑着開口：“狗娃子，回去挖開老婆子的墳，你自然就會明白這一切。”
那個從青銅棺站起來的老爺子，臉色非常木納，毫無生機，更是一言不發的站着。他彷彿和另外一個老爺子達成了交易，那就是給他一點解釋的時間。
莫小亂深深吸了一口氣，落寂的開口：“老傢伙，爲了一個九世兇嬰，值得做出這種事情麼？你要知道這可是一條絕路，開棺等於自葬。還有，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好了，你什麼時候兌現承諾，另外，不要忘記那個人情。”
說到最後時，莫小亂將視線看向那柄匕首。
我愣了愣，當反應過來這種話的意思時，當下往前兩步，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咆哮：“你和他們聯合起來騙老子？老爺子到底承諾了你什麼好處？”
被人聯合起來騙的憤怒，讓我直接失去了理智。
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莫小亂根本不給我一點面子，直接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指着我大罵：“騙？你還沒有被老子騙的資格，要不是爲了完成這個交易，你以爲老子會這樣低三下氣的伺候你。你根本就是一個廢物，真不知那老傢伙爲何這麼器重你？”
終於，當交易完成時，莫小亂不在掩飾。
老爺子緩緩點頭：“還算不錯，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去做。”
我看了一眼莫小亂，視線裡面再也沒有任何的憤怒，因爲和我無關的人不值得我去憤怒。交易完成了，以後我大腦裡面再也沒有莫小亂這個人，都是利益而已。
我笑了笑，平靜的看着老爺子：“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初我進去304寢室，就是你和莫小亂一手安排的吧。之後我遇到他，和他認識，所有事情的進展都是再按照你們預定的軌跡進行，而我，就是一個被利用的白癡，對麼？”
老爺子雙眼中的愧疚更加明顯了。
我擺了擺手，自嘲一笑：“我說當初那老師爲什麼死活要讓我進304寢室，原來是你們一手安排的。”
莫小亂笑了笑，不屑的看着我：“不錯，人雖然廢物，但也不是那麼白癡。告訴你也無妨，這個計劃，在你還沒有生下來時，我們就已經在計劃了，可以這樣說，你也不是人生下來的。”
說到這裡，莫小亂笑的更加古怪了：“鬼生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看了一眼莫小亂，我笑了笑，從老爺子手中搶過拿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到莫小亂面前，當着他的面直接就丟到了地面：“收起你這個虛僞的人情，你真以爲那老傢伙會真欠你一個人情？你人不廢物，但很白癡。”
莫小亂臉色當即就變了，他開口說：“小子，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麼？”
我嘴角笑意更濃了：“五彩鬼匕？三大祖器之一，當林夕涵跟我提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不過……一直裝憨賣傻罷了。”
這一次，就連老爺子都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既然臉皮撕破，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掩藏的了，當下張口說：“你們大費周章，就是想讓我走上這一條路吧。要是老爺子直接告訴我，我可能會拒絕，所以你們制定了這個計劃，我不得不硬着頭皮望你們挖好的坑裡面挑。還有一點，你們以前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包括那個降頭師，這隻雙翼金蠶王都是你們一手安排的，什麼狗屁機緣，這雙翼金蠶王註定就是我的。”
莫小亂和老爺子臉上那種震驚的神色更加明顯了，看來我知道的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我笑了笑，打破這裡沉靜的氣氛：“我沒猜錯的話，下面你們要用林夕涵來威脅我，如果我不在這條路走下去，那麼林夕涵活不過今晚。當然了，你們也不必這樣，因爲當我走上這一條路時，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說完，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小亂，趁他彎下腰來之際，我從腰間抽出一柄普通的匕首，往他小腹捅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會突然的來這麼一下，噗嗤一聲，匕首捅進去了一半，我看着臉色震驚的莫小亂，笑着說：“謝謝你教會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一招，我是跟你學的。”
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往外噴。
老爺子插話了：“狗娃子，你不要怪他哩，他也是不得不聽我的命令，因爲自始至終，自以爲在掌局的莫小亂，終究也是我的棋子。”
我放開手掌，讓匕首停在莫小亂的小腹中，我本來就不想殺他，之所以捅這一下，是因爲我在報復被欺騙的感覺。
既然看不起我，就不要用感情來打動我。
莫小亂跪在地面，五官疼的扭曲起來，說：“呵呵，你說這些我怎麼會不知道，要是我不假裝出一副下棋人的草包模樣，我還能活到現在麼？和你做事情，就必須不能表現的太聰明，否側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他得意的笑出聲來。
在僵持的氣氛中，我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王炎，既然醒過來了就不要在裝瘋賣傻，不然我相信這兩個人是不會讓你活下去的。”
果然，王炎掙扎的站了起來，他現在渾身是傷痕，但和我們剛纔談起的事情想比，身上的疼痛又能算點什麼？
他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被牽扯到老爺子的計劃中，只不過是一個意外，當然了，這也是老爺子最希望看見的，因爲這能更好的隱藏莫小的身份。
王炎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着說：“看來我是活不過今晚了，這就是命吧，過會兒給我痛快一點。莫小亂啊莫小亂，你真是隱藏的太好了，你們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老爺子和莫小亂都沒有說話，意思很明顯，給王炎留一點交代後事的時間。
我擡了擡手打斷王炎，小聲的說：“或許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但是我想自己應該能夠選擇自己什麼時候去死。老爺子，既然你是一個無情的人，那爲什麼要裝出一副疼愛我的樣子？”
聞言，老爺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他臉上出現了糾結的表情，到現在他可能也不知道他以前對我那些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在演戲？他不知不覺中，已經代入到了這個計劃中，對我產生爺孫感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
真正的下棋者，是不應該有感情的。
良久，老爺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因爲你是我孫子，你只需要這一點就可以了，而且你也必須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害你。”
害我？
我一陣譏笑：“你說出這種話難道就不臉紅麼？今晚我要保王炎，否側你這顆最重要的棋子將會在你面前消失。”
老爺子沒有任何猶豫，點頭說：“隨你。”
倒是莫小亂聲音有些尖銳的開口:“你想要清楚了，今晚只有那廢物一個人能活，這是我們達成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