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在阿兵家吃了飯,原本這溫馨的一幕,卻因爲那兩張黑白照而變得詭異森然起來。傻強不停的朝着黑白照看去,面部肌肉有些抽動,可能是被嚇到了吧,好端端的怎麼會擺着這種照片。
我一個人抽着悶煙,等阿兵母親進去做飯了,陳曉玲終於提起了這件事情,她讓我給她說說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從某個方面下手。
掐掉煙尾,我擡頭看着陳曉玲說道:“你應該猜得出來我們是被陷害的,死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中了詛咒,而是被人殺的。” щщщ● ttκá n● ¢ ○
傻強當即擡起頭來看着我,一臉的驚恐:“怎麼可能?強子和我關係很好,所以他這個人我也是瞭解的很,平常與人爲善根本沒有什麼仇人。”
我笑着搖了搖頭,糾正他:“爲了利益,任何沒有仇恨的人都可能隨時暴走殺掉對方,只要利益足夠。你還記得那天強子的腦袋麼,雙脣被割去,整個身子也是爛的不行,看來是想要有人僞裝出撕咬的痕跡。”
他們也不說話了,包括冰柔也是呆呆的看着我。
接着我讓他們回憶一下,看那些傷口是不是有些疑點,雙脣傷口非常平整,這是用利器割掉的。還有身子,別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但那些傷口一眼看起來就不對勁兒,是用鏟子鋤頭之類的東西挖出來。
作爲副局的陳曉玲也沒有反駁我,最後她只說了一句話,我們被人陷害了,讓我們再說清楚一點。
話說到這個地步,傻強的臉難看起來,要是繼續往下說的話可能會牽扯出他的身份,做這一行的做怕條子知道身份,所以他猶豫起來。
我安慰他說,沒事,陳曉玲不會抓你的,你只要把事情告訴我們就可以了。否側的話等上面壓力一到,到時候還沒有破案的話,我們鐵定成爲替罪羊,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陷害我們的那個人來。
這件事情連我和冰柔也被牽扯了,原本那個人只針對傻強,但是他可能沒有想到連我們也一起牽扯進去了。他更沒有想到,我們並沒有被局子直接當做替罪羊,只因爲有陳曉玲這層關係。
最後傻強摸了一根菸在嘴裡,斜斜的叼着,罵了一聲:“真特麼的操蛋,好端端的惹上這種事情。”
從他的話裡面,我們知道事情的先後,原來是強子不甘心一輩子去山子裡面支鍋去,所以託行內的關係看能不能找一單大單子。還真別說,這麼一問,還真被傻強問道了,這筆大單子足有十萬塊錢。
強子所要做的就是幫人家運一樣東西,不管他用什麼辦法,把那東西運到縣城裡面。到時候會有人過來接手,這樣的話也算是成功完成任務了,這看起來無比簡單的事情,沒想到最後成了謀殺。
陳曉玲看了一眼傻強,慢慢的說道:“做你們這一行的有一點是無法隱藏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早知道了你的身份。氣味,那種土壤的腥味不管你們在怎麼洗,也消除不了。總之,我有千百種方法來辨認出你們這一行。”
傻強頓時苦笑起來,不說還好,經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反映過來了。人家現在準備殺人越貨呢,狗屁十萬塊錢,當傻強與人家達成這個約定時,這個嫁禍的計劃就已經在籌備中。
很不巧,傻強聯繫他的朋友強子一起做,強子成了被殺的對象,傻強則是成了被陷害的對象。
這麼做的原因,可能就是不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貨車裡面的是什麼東西。
中午左右,陳曉玲破例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法醫鑑定室。
原本出現這件事情我和冰柔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但是傻強成了我的最後一個希望,蓬萊仙海和雲頂天空這個地方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簡直就是一無所知。
而傻強行內前輩很多,那些人跑遍大江南北,見多識廣,知道很多我們平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說不好那些人裡面還真有認識這個地方的,卿竹啊,你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這個房間內有很多儀器,這些儀器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專門用瞭解刨屍體。
只不過這次躺在解刨臺上面的這具屍體,已經無法看出人的形狀了,完全就是一坨碎肉。唯獨那個腦袋還能依稀分辨出五官。
傻強臉色一白,當場就彎着腰乾嘔起來。
饒是見識了不少血腥場景的我,也是一陣反胃,不過還是安靜的跟在了陳曉玲身後。
反應最大的當屬冰柔這個女人,她死活不願意進來。
陳曉玲走到屍體面前,臉上的表情根本沒有一絲變化,可能是見多了這種場景吧。
和我們猜的一模一樣,這具屍體是人爲的,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爲是貨車裡面的東西跑了出來。
忽然,我轉頭看向傻強問道:“傻強,是誰打電話通知你出事的?”
傻強眼睛一瞪,氣沖沖的罵了一句:“那個死婆娘,老子一定搞死她。”
他一拳打在解刨臺上,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陳曉玲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管我們知道了什麼,都需要證據,沒有證據是不可能抓人的。還有,你不要把事情帶到我們這個縣城,既然有人針對你,你不死的話,那些人就不會罷手。”
意思很明顯,就是等這件事情過後,傻強要在第一時間離開這個縣城。陳曉玲這也算典型的明哲保身了吧。
傻強苦笑着點了點頭,那臉上的表情猙獰起來,我知道這小子肯定生氣了。
“兄弟,老哥現在這裡謝謝你了,你我無緣無故還能這麼幫我,這次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傻強也不笨,他現在就儘可能的想要把我和他綁在同一條船上。
我笑了笑,當即告訴他,事情要是不大的話我可以幫他一起解決,要是事情鬧大的話我不可能繼續留在他身邊。不一定只有依靠他我才能找到那個地方,我大可以去找另外的人幫忙。
最後陳曉玲親自檢查這具屍體,好一會兒她給了我們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那就是這個人是被人爲殺死的。至於爲何把這具屍體毀成這樣,可能是爲了模仿出被什麼東西撕咬的場面。
當天晚上,死的那個人,也是強子的老婆哭着喊着來到局子門口。還好被值班的人擋住了,她手裡面舉着一塊‘丈夫冤死,當地無爲’的牌子,直接就跪在了局子門口。
這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纔看見傻強從局子出來時,這個婆娘一把丟掉手裡面的牌牌,瘋一樣的衝向了他。“小畜生,你強哥以前怎麼幫你的,沒吃的給你吃的,沒穿的把自己的給你,你,你就這樣報答他的們,我撓死你這個小畜生。”
這根本就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婆娘,旁觀者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婆娘可能是因爲丈夫的死而精神受到打擊。
可我卻看到這個婆娘雙眼很清明,甚至有嘲笑的意味,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這個瘋婆娘的很有可能是僞裝出來的。
傻強本身就是一個性格很直大漢子,被瘋婆娘撓了一臉指甲印,當下也是生氣了。抽出手來一巴掌就甩了過去,這婆娘明顯有防備,兩隻手夾住傻強滿是土腥味兒的大手。
隨後一嘴咬了上去,說不出來的森然。
啊,傻強慘叫一聲,血水朝着瘋婆娘嘴裡面噴出來。現場亂了,圍觀的不少人都在大叫咬死傻強,咬死這個殺人犯。圍觀羣衆,永遠是不明真相的多。
我一把抓住這瘋婆娘的頭髮,使勁兒往上提,只有這種方法才能把疼痛放到最大化。瘋婆娘嘴裡慘叫着,卻死活不放嘴,我發誓自己要是再用力的話,很有可能連着這婆娘的頭皮一起給扯了下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到時候我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不是殺人犯,都會變成殺人犯,到時候可能連陳曉玲都是幫不了我。
冰柔平靜的走了出來,朝這個婆娘腋下撓去,這果然很有作用,婆娘身子抖了抖,隨即就放開了傻強的手臂。
上面被扯掉了很大一塊肉,血液不斷的冒出來。
“你這個殺人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話把那些綠帽子嚇得不輕,可只有我們幾個才知道,這瘋婆娘雖然裝瘋賣傻,喊得最兇,可是眼睛裡面並沒有多大的仇恨。反而是害怕,人越怕就越憤怒,這個婆娘身上有秘密。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出現在我大腦裡面,要真是這樣的話,我滴乖乖,人性的喪失將會再一次刷新我的觀點。
這瘋婆娘被人駕到了局子裡面,不管問什麼都不說,一直都在罵傻強小畜生。不得不說,這個瘋婆娘裝得很像,最起碼都騙過了剛纔那些圍觀的人羣。
傻強被趕緊送到醫療室,這麼大的傷口很有可能被感染,再加上他這種專門支鍋吃飯的人,身上細菌很多,感染了也就沒救了。
我和冰柔被帶到一個房間,等待陳曉玲的通知,畢竟現在我們的身份還是犯罪嫌疑人,不管陳曉玲身份再大,要放我們也得給部下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