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喘着粗氣的同時,我感覺大腦嗡嗡的亂叫。這是昏厥過去的前兆,不同以前,我這次是被嚇的。
“噓。”她把近乎透明的食指放到嘴脣邊,示意讓我小聲一點。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道透明的身影,我發現,讓這件宿舍寒冷的原因,並不是這道身影,在她面前,我根本感覺不到寒意。
後來我才明白,沒有惡意的小鬼,就像空氣一樣,就算你從它旁邊過,也不過發現任何的異樣。但是一旦有小鬼對你心懷不軌的話,你瞬間就能夠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就好像冬天裡面的風一樣,就算是夏天也能讓你打個哆嗦。
“你是誰?”我張了張嘴,當說出話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此刻非常的沙啞。
“我叫林夕涵,零三屆的學生。”她說話很小,當然,事後我才知道,小鬼根本不能說話,和活人交流,完全就是靠一種很奇特的精神感應。這種東西,無法解釋,卻又真實存在,始終活死人之間,隔着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屏障。
我儘量控制着自己的嘴脣不在哆嗦,因爲這樣我很難說出話來。頓了好久,我才驚恐的發現,自己是零九屆學生,也就是說她比我大了六屆。
林夕涵,林夕涵,在默唸了幾遍這個名字後,我震驚的張開了嘴。我們縣城,最有錢的人叫林甲,甲字,寓意富甲天下。她有一個獨生女,叫林夕涵,這個公衆人物的影響力,說句實在的,他跺一腳,整個縣城要要搖三搖。
這所高中以前叫天香高中,縣城最牛逼的學校,這裡指的牛逼不是升學率,而是指這裡面的所有教學設施。可惜林夕涵在這所學院出事後,林甲不但撤掉所有對學院的資助,還差點讓這所學院關門大吉。
“你老爸是不是叫林甲?”我已經忘記了害怕,心理面完全被震驚佔據了,開玩笑,當時的事情如果不是有權貴壓着的話,我們縣城就要大亂了,一切都是因爲林夕涵的慘死。
聽見我這麼問,林夕涵沒有回答,還是非常突然的鑽入了我的身體,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就像睡覺鬼壓牀一樣,意識是很清晰,但卻無法說話,無法活動。
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裡面的溫度直接降了下來,我感覺自己的汗毛在不受控制的倒豎起來。臉上的冷汗不斷的往着下巴匯聚,我要死了,這是我的第一感覺。
“她來了,我好害怕,嗚嗚,她又來了。”我只感覺大腦裡面全是這句話,不過這不是我想的,而是另一種意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林夕涵了,這個曾經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人。
我雖然失去身體控制權,但是並不代表我不能看到其他東西。
砰砰,砰砰……
當看到牆壁時,我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臟正在加速,上面一道紅色的影子在掙扎,她很痛苦,五官已經扭曲。
就像投影一樣,只不過這‘投影’更加的真實。她瞪大沒有眼瞳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同時伸出手來想要抓我。手臂很恐怖,好比一截乾枯的樹枝,上面滿是皺紋。
現在八點左右,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但最詭異的是這間宿舍居然有着一些微弱的亮光。不知道我剛纔的叫聲會不會被人聽見,有沒有人會來救我,可能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放在外面了。
因爲我根本跑不出這個宿舍,手掌距離我的臉越來越近,在掙扎了十來秒後,牆壁上的紅影終於爬了出來,就像貞子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貞子從電視機裡面爬出來的,這道紅影是從牆壁裡面爬出來的。
她非常的木訥,沒有黑色的眼瞳,我能看見的全是眼白。我感覺到這紅影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呼,呼……
我呼吸越來越發的粗重,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身體似乎不受我的控制。
“快點吐口水,不要看她。”突然,我大腦裡面出現了另外一道完全不屬於我的聲音。
這句話就像救命稻草一樣,我聽了之後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閉起眼睛,不停的朝着自己腳下吐口水。當然,我能控制的就只有嘴而已,因爲受到過度驚嚇,口中乾澀的我,那裡還有口水可以吐的。
不過我依然硬着頭皮,什麼口水,老痰,能吐出來的全部吐了出來。大概過了一段時間吧,我感覺宿舍裡面的寒意正在慢慢的退去,溫度也是很快的恢復了過來,等我睜開眼睛時,發現那道紅影在已經消失。
身體也回到了控制,我擡起腿,就想要跑。
可是牀上突然出現一道白影,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走吧,如果這個時候你敢出去的話,你的屍體明天一定會出現。”
我愣是將腿頓在了半空中,這白影笑意更明顯了:“留下來陪我玩一會兒,好不好,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人了。”
開什麼玩笑,鬼惑人心,我怎麼可能聽她的。
不過我還真的害怕自己走出去後,就會像她講的一樣,明天就會變成屍體。
不過我能夠肯定,先前這道白影救了我一次,儘管不知道用什麼方法。
我哆嗦着手,往嘴裡麪點了一支菸,忌憚的看着牀上的那道白影,反正無論什麼情況,我都不願意與這道白影距離過近,就像先前她突然鑽到我的身體裡面,如果她想害我話,那麼剛纔我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她害的。
我手指一彈,長長的菸灰掉在地面,林夕涵歪着頭仔細的看着我抽菸的樣子,好像這一幕很好看一樣。
“你能再抽一根麼?”林夕涵開口了。
我穩定了一下恐懼的心情,決定按照她說的辦,開玩笑,坐在我面前的雖然是個美女,但她已經死了。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弄死我,我還不會傻到敢去破壞她的心情。
半個小時後,林夕涵依然很好奇的看着我,當丟完手中的煙疤後,我知道她又要說什麼。果然,那道令我憤怒的聲音在次響起了:“再抽一根。”
人,在憤怒時,根本不知道害怕,我瞪大眼睛盯着她,吼了一聲:“你這個女人有病麼,又不是老子害死你的,至於爲難老子麼?”
我罵她的聲音很大,完全忘記了,先前有一隻紅色身影從牆壁裡面在掙扎。說不定,我會重新把她吵醒,可惜這時憤怒無比的我,忽略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