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笨重的冰鞋讓我們寸步難移,我一路上罵罵咧咧,也不是說對什麼不滿,而是在排泄心裡面的鬱悶。剛纔一個不小心,哥們兒差點從一百多米的懸崖掉下去。
傻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當即那冷汗噌噌的冒。
這些地方一眼看上去,表面全部是雪層。但是在雪層下面有着一道道無底的冰縫,要是掉下去的話,興許摔不死你,但能讓你卡在裂縫中活活凍死。
想起剛纔那種處境,我心裡一陣後怕,但是想到死小妞兒孤苦伶仃的不知道在哪兒,瞬間來了力氣。
說句實話,要以前沒有死小妞兒幫我,估計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成問題。
人啊,總得知恩圖報,我不管上輩子或者是上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反正這輩子我是照着自己的脾氣活,死小妞兒對我好,我不能恩將仇報。
小子,自己小心一點,在這種地方要是真掉到那裡面,我們也救不了你。那種冰縫裡面的溫度能在三分鐘要了你的小命。
三叔兒雖然是在提醒我,其實也在提醒其他人,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腳會不會踩空。
走了一早上,我們最多爬了不到五六百米,因爲這裡到處很危險,不能走太快。
鎮獄雪峰,果真和名字差不多,完全是個兇險地兒。
陳三,油和尚以及三叔兒我們幾人吃了一點東西后,繼續開始觀察四周地貌。站在這個位置往下看,風景很美這輩子能來這裡一次,也不虧,以前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因爲一隻小鬼,來到了這裡。
“龍身緊盤,鎮獄橫截,這大自然的造化果真是鬼斧神工啊?我在想汪藏海的本事到底有多大,竟然能在幾百年前窺視這種神地。騎龍而遊,要不是這鎮獄雪峰,說不還真被他得逞了?”
三叔兒這一早上,不斷的感嘆,或許只有他知道這裡意味着什麼吧?
趁他們不注意,轉過身來,同時眼睛珠兒傳來一陣陣奇癢難耐的感覺,別提有多鬧心了。
在我睜開陰陽雙眼後,四周隱隱飄着一股‘氣。’這東西邪乎的很,這個世界上就算是最精密的科學儀器,也無法捕捉到這些東西。
而在一雙眼睛的幫助下,我做到了。
風很大,但是那些氣彷彿是固態一樣,根本不會飄動,它們處於靜止的狀態。
揉了揉眼睛,我隨後在睜開,那癢癢的感覺也消失了,與其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些氣。
可能來到這裡登山的人,他們只注意這壯觀恢弘的美麗景色,卻是忽略了在這之下,還有着一種更值得研究的詭異東西。
“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看那邊白花花的一片,應該有暴風雪。”
三叔兒不但通曉風水玄學,特麼的連天氣也懂一些,我對他的認識也是往上擡高一個層面。爲啥子這麼說?我們前腳纔到營地,後腳暴風雪就來了,這種地方天氣非常難猜,想不到三叔兒一說一個準兒。
那夾雜着雪的暴風,刷刷往我們耳朵邊吹過去,身板子弱的人,還真會給吹飛了。
傻強他們紮起的帳篷夠結實,吹變形了都,居然沒有鬆動的跡象。
他們以前沒少在野外紮營,否側不會有這麼嫺熟的技術。
我鑽進了冰柔在的那個帳篷裡面,因爲需要帶的東西太多,所以帳篷我們也沒有帶多少,這只不過起到一個過渡作用,反正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進洞。
進去後,我看見這娘們潔白的小腳丫上面去全是水泡,弄得正專心呢,結果看見我進來,像是踩了尾巴的貓咪,趕緊把鞋子穿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問:“怎麼了?”
冰柔紅着臉說了一句沒什麼,兩隻手抱着膝蓋發呆。
我撇了撇嘴,蹲到她面前,一邊把她剛剛穿好的鞋子脫下來,一邊說道:“死鴨子嘴硬,還沒什麼呢?要是發炎或者得了凍足症,直接用刀砍了。”
原本她想要掙扎的,可是腳丫子被我死死的攥住,力氣也沒有我大,罵了一句liumang後,也就不說話了。
看着上面那些水泡,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當即去跟傻強要了醫療包,從裡面拿了些藥粉灑在上面。
“還疼不疼?”
我擡頭問了一句,結果換來這娘們兒的一句liumang。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草,痛的話吱聲兒。”
別看她不出氣,疼不疼從哪撅起的小嘴上就可以看出,我現在就想看看這娘們兒能忍多長時間。
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冰柔眉毛也是皺成了‘川’字,最後忍受不住,罵我說:“你這個煞筆給我輕一點,要死啊?”
我好笑着搖搖頭,用紗布幫她包紮起來。
這暴風雪越來越大,在半夜呼呼的亂刮,都沒敢出去放水。生怕一眨眼的功夫給人吹沒了。
看我臉憋得通紅,冰柔伸過頭來問了一句:“是不是憋急了?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這還不算,這娘們兒居然吹起了嘴,下面的洪水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似得,止不住的往外鑽,我生怕尿得一褲子都是,趕緊說了一句:“這娘們兒見不得我好,是不?白白給你包腳了。”
話才說完,我只感覺下面一熱,尼瑪的早知道少喝點水。
冰柔遞來了一個礦泉水瓶子給我說:“算了,你將就着點解決吧,別出去把你這個煞筆給吹沒了。”
我紅着臉說了一句不用了,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這娘們兒看我的奇怪眼神。
“臥槽,你要死啊,快去換衣服。”
冰柔講瓶子丟到我面前,被這麼一說,那臉別提有多燙了,恨不得找條裂縫鑽進去。
後半夜,我獨自一個人抽着煙,心裡糾結到不行。眼看離雲頂天宮越來越近,但是我卻出奇的害怕起來,如果到那個時候看不見死小妞兒,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菸屁股一地都是,我脖子裡面火辣火辣的,滿不是滋味。
冰柔在後面用腳碰了碰我,問我在想些什麼?
其實她明知故問,可能是氣氛太尬尷了吧,想要找點話說。只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當下問冰柔:“你說我們這一次能找到死小妞兒麼?”
她沉默了一下,給我說這個她也不知道,在路上她一直在算,可是這一次她居然看不到一丁點東西。
連天啓者都不行了麼?我苦笑起來,同時對進洞有些抗拒,恨不得三叔兒過個三四天才能把入口給找出來。這樣的話我的希望就可以多保持幾天,不至於太早破滅。
我和她在後半夜聊了很多,重點就是那夜陰兵借道的事情,冰柔告訴我她感覺到那個筆仙就是卿竹。可能是礙於什麼東西不好給我說清楚,反正以後要是出事的話,就找她幫忙。
卿竹是我看見過唯一能和老爺子對抗的人,玄學這方面學無止境,老爺子和卿竹他們到底有多強,還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接近凌晨,溫度降的厲害,冰柔躲在帳篷裡面直打哆嗦。猶豫了一下,我抱住了她,這娘們兒身體非常僵硬,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爲我抱住了她。
不過沒一會兒這娘們兒就鐵鐵的抱住了我。
她那身子冰冷冷的,連我都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哆嗦,她睡着的時候很安靜。我多看了幾眼,其實她安靜下來時還是很迷人的。
當然這些話只是心裡想想,我可不會說出來,誰知道誇她兩句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颳了一夜的暴風雪,在早上八點左右消失,冰柔在我懷裡面醒過來,她紅着臉穿上冰鞋,獨自一個人鑽了出去。
按照三叔兒的說法,那就是今天中午之前就能找出雲頂天宮的入口,讓圈子準備準備開始爆破。
聽見這句話,我居然有種心驚動魄的感覺,特麼的在這些地方玩爆破,花樣作死之最。
那瞬間席捲下來的雪崩,能讓我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消失了。
我問三叔兒說還有沒有辦法?
“這裡溫度很低,用挖的方法,速度還沒有凍結的快。爆破是唯一一個辦法,不過也沒有那麼玄乎,只要地點找對。爆破響後,我們可以在第一時間進入洞裡。”
三叔兒說完,看向了陳三,這個路上一直很安靜的人,我聽說陳三以前是個木匠,精通古代機關這方面,那麼大的雲頂天宮要是裡面沒個機關,我們可都不相信。
可以說爲了這一次,我們幾乎準備的萬無一失。臨登山前,三叔兒說他們之所以來很大一部分是想要見識一下雲頂天宮的佈局,倒了一輩子的鬥,能進去轉一圈也死而無憾了。
讓我別有太大的壓力,這一次也不全是幫我,只是我這個忙正好是他年輕時就動過的念頭,換做別個地方他肯定不回來。
我表面沒說什麼,但心裡放鬆了不少,我這個人不喜歡勸別人人情。
其實,當初答應時,所有人都準備了埋在墓室裡面。
看了一眼旁邊不說話的冰柔,我對她說了句:“馬上就要進洞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下輩子有機會的話,我服飾你。”
冰柔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賤人就是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