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他說的做,用衣袖擦了擦眼皮。
深吸了兩口氣後,我擡起腳來就要進入裡面,莫小亂抓住我的肩頭:“裡面有東西,先把門開一會兒再進去,進去時王炎在前,你在中,我在後。今晚,我教你九字誅邪言。”
聞言,我心裡樂開了花兒,但表面上卻裝出疑惑的樣子。
莫小亂笑了笑:“我前面那幾天就想教你了,只是放在平常,你就算練一輩子都不會。你以爲九字誅邪言只要把那九個真字念出來就可以了?想要念出九字誅邪言,就必須要引起九個真字的共鳴。”
說了一段,他衝着我就笑了:“今晚你只有一種選擇,那就是碰到陰物時,直接用九字誅邪言將它抹殺,不要留情。”
我咬了咬嘴脣,問:“要是引不出共鳴該怎麼辦?”
“死!”
莫小亂的回答果斷而簡潔。
“記住,我們不會出手幫你,就算你真死了,那老傢伙也無話可說,更談不上恨我們。”
果然,今晚莫小亂他們根本沒有出手,哪怕我即將死在他們面前。
聽見他這麼說,我提起來的腳步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我一次都沒有使用過九字誅邪言,要我如何學,就像莫小亂說的一樣,要是我引不起真字的共鳴,唸了就跟放屁似的,作用沒有半點。
“用心去念,用手去感應,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激發你的潛力,希望你不要怪我們。”莫小亂最後說了一句,走進了餐館裡面。
我咬了咬牙齒,一狠心,跟了上去。
前腳才踏進去,我後背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周圍就好像有幾百雙眼睛看着我一樣。在發麻的頭皮中,我心裡開始默唸起倉頡五音來。
地面全是留下的垃圾,看樣子沒人打掃。
莫小亂擡起手來,示意我們在一樓樓梯口停下,他壓低了聲音,說:“我去廚房,那裡纔是最危險的地方。王炎去二樓解決餐館老闆,二越去員工宿舍裡面,記住,不要把他們當做人。”
我不停的咽口水,說實話,我很想跟着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這樣我最起碼會有安全感。但是現在必須分開,周圍全部是一片黑暗,我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摸着牆壁走。
“二越,如果你現在慫的話,那就出去等我們。當然了,這一輩子我們不會再教你關於這方面的東西,沒這本事,就不要吃這口飯。”
這句話說的很刺耳,我笑了笑,說:“你看不起我?”
我說這句話很平靜,但心裡面的恐懼漸漸消失。
莫小亂看了我一眼,然後抓住了我的手,好像是要塞什麼東西,我感覺左手一沉,原來是他把那匕首給了我。這把匕首非常漂亮,上面鑲嵌着五顏六色的假寶石,跟真的一樣。
我有些失望,要這匕首是真的話,恐怕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了。
王炎貓着腰,往二樓走去。
大廳裡面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這裡的員工宿舍區,根據我們今天中午的打探,是在餐館後面的圍牆裡面。
我兩隻手各捏着匕首,我發誓,現在我繃緊的神經,足夠讓我在一點風吹草動下,瘋狂起來。
蹬,蹬,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仍然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掌心的汗讓匕首有點滑,我越捏越緊,都可以感覺到爆出來的青筋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我甚至知道自己的頭髮都豎了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但是仔細想的話,又想不起來,心慌的感覺讓我心臟加快跳動速度。
不管如何,我都不願意再往前一步了。
站在原地的我不知所措,好像旁邊有着好幾個人在死死的盯着我。
忽然間,我大腦裡面彷彿有一股電流閃過,我再也忍受不住心裡面的驚恐,竭盡全身力氣的吼了出來:“小心,有埋伏。”
聲音直接響徹飯店裡面,與此同時,我手裡面的刀朝着周圍劃去。噗的一聲,我砍到了什麼東西,有點溫熱的液體濺在我臉上。
一道悶哼聲在大廳裡面想了起來,砰的一聲,裡面的燈全部打開了。
餐館的老闆,就站在我的旁邊,他森然的笑着,在手臂上有一道傷口。我大腦一炸,跳起來就往着餐館老闆的胸口刺去。
他不閃不躲,任由我把刀子插進胸口,我一臉全是血。
他不是人,這是我瞬間的想法,當下又換了一個目標,朝着另一個員工的身體刺去,和餐館老闆一樣,他們不躲不閃,只是森笑着。
廚房裡面,二樓都傳來了噼裡啪啦的打鬥聲,我知道莫小亂和王炎不會下來了。
在我的注視下,餐館老闆擡起手臂,用嘴去舔傷口,併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就像一隻貓一樣。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誅邪。”每年一個真字,我十指的手印就變化一下,期間有種感覺一閃而過,我根本抓不到,難道這就是莫小亂說的共鳴。
唸完,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候,老闆和在場的三名員工,從後背掏出了一把大菜刀,捱上一下,足夠把我劈成兩半。
“喵。”
他伸出舌頭來,老長,老長的。
嘴裡面發出了貓叫聲,今晚事情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們應該碰到妖異事情了。
我後背傳來一陣涼意,‘唰’的一聲,後面那個人一刀砍在了我的後背上。我痛得咧開了嘴,眼淚當時就留下來了,這完全就是痛的。
“草尼嘛的。”我當時就慌了,兩隻手拿着匕首瘋狂的往他們周圍刺去。
當莫小亂那匕首劃開一人的胳膊時,那人鬼喊起來,發出一種人類根本無法發出來的聲音。滋拉,滋拉,傷口上面開始冒煙兒,很臭。
這匕首不是普通的東西,我丟掉王炎給我的那把,轉而雙手緊握這柄鑲滿寶石的匕首。
餐館老闆警惕的看着我,他應該意識到這柄匕首足夠殺了他們,漸漸的,老闆的臉開始蠕動起來。下巴變得很尖,上面滿是細長細長的獠牙,長長的舌頭上面全是口水,這種摸樣和貓臉一模一樣。
現在這種局面,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
我褲襠裡面一熱,差點尿出來,不過還好憋住了。要是真尿出來,那就太丟人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們僵持起來。
猛然間,我喉嚨發成了嘶啞的低吼聲,對餐館老闆舉起了匕首,他頭上的頭髮,就像受驚的貓咪,全部齜了起來。
就在他往後退時,我卻忽然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服務員’刺去。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看來我這一招成功騙到他們,聲東擊西。
黑煙不斷的往上冒起,那個‘員工’不斷的尖叫着,快要把我耳朵震聾了。現在我的大腦一片模糊,根本無法思考,只有本能操控着我不斷揮動匕首。
趁這個時間,我抓着‘員工’的頭髮,朝他喉嚨狠狠一滑。割下來的不是人頭,而是一顆貓頭,它那雙慘白的眼睛看着我,舌頭還一動一動的。
解決一個,還剩下三個,不,準確說是三隻。
我將手裡面的貓頭丟向了另外一名員工,就在他擡起手想來格擋時,我匕首直接斬斷了他的手臂。當離開身體後,卻是一直貓爪,我都以爲是自己眼睛看花了。
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給‘他們’喘氣的機會,在斬斷貓臂之後,接着又補了幾下。這東西直挺挺的倒在地面,眨眼間就成了腐爛的貓屍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一切彷彿是真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剩兩個。
老闆反應過來,長長的舌頭從我脖子後面纏住我,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氣讓我窒息起來。另外一個員工,朝着我的肚子一大菜刀就砍了下來。
我意識正在消失,等睜開眼睛時,映入眼前的場景讓我嚥了一口口水。這是一個破爛的修車廠,在舉重機上面,躺着一個女人,周圍則是站着幾個男人。
他們的眼睛裡面好像只有女人的身體,他們瘋狂的搖晃着。女人則是雙眼沒有任何神采的看着天花板。
在舉重機下面蹲着一隻黑貓,它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看樣子是在睡覺。
其中一個男人我很眼熟,我應該在哪裡見過他,下一秒我就反應過來了。以前我做過一個關於紅衣嫁郎的噩夢,在夢裡的小樹林那兒,女紅衣女人拖着的屍體,和這個男人長的一模一樣。
最後這個女人還剩下來一個只有腦袋的‘嬰兒。”
我就是做了那個噩夢後,才帶着莫小亂從學校小花園吧屍體找出來燒了。
再聯繫到周佳講的事,我所有東西都明白了。
這個讓我眼熟的男人,應該就是周佳說的那個富二代,這個女人叫王昭君,也就是紅衣嫁郎。自己心愛的男人消失了,而自己則是被這樣玩弄,怪不得成了一隻紅衣厲鬼。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吧,你那個老相好之所以離開你,是因爲我把錄像給了他,哈哈。”男人肆無忌憚的狂笑着。
女人雙眼中浮現出了怨恨,越來越濃,到最後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聲響了起來:“林甲,我恨你。”
“喵。”那隻黑貓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