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旗袍燃燒了足足三十多分鐘,它不但看上去不正常,就連燒的時候也是詭異無比。
在原地,留下了一灘屍油,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兩隻眼睛正在驟然收縮,真被自己烏鴉嘴給說中了,這的確是一張人皮做出來的。
能夠用一張人皮做出這麼完美的旗袍,很難想象那個人是如何的巧奪天工。
看着地面冰柔臉上也是有些不太自然。
“怪不得接觸這玩意兒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原來它本身就是一件不詳的東西。”冰柔蹲了下來,仔細研究地面留下的油漬,不過儘管它曾經如何的妖異,現在也只是一抹灰燼。
那曲貴妃醉酒到現在我依然記得,那種動聽委婉的戲曲兒聲,甚至能和梅蘭芳有一拼,很不巧,梅蘭芳最擅長的也是那曲貴妃醉酒。
天台上很冷,看了一眼滿地的紙錢,我轉身就走,現在超度儀式已經完成留在這裡讓蚊子咬麼?再說深點,我在生冰柔這娘們兒的氣,並不是說我小家子氣,而是感覺冰柔在某些方面對我有所保留。
她也沒有阻止我,反而是走到天台上做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胸腔子鼓了起來,隨即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來。我轉身往冰柔走去,不管我再怎麼不待見她,她幫過我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
你來幹嘛?
這娘們兒還是那副吃了火藥的模樣,愣是見不得我在她面前,不過性格如此,對我已經算是最好的了,畢竟這娘們兒可不會和誰都有這麼多的話和表情。
我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譏諷她說:“這裡又不是你家,天大地大,老子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得着麼?”
就如同我適應了她一樣,她同樣適應了我這種性格,當下出奇的跟我開口要一支菸抽。
我尋思了下,還是摸了支給她,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雖然有點非主流,但我還是比較認同的。抽菸它傷肺不傷心,這句話我也跟冰柔說了。
結果她罵我大老爺們兒矯情啥子玩意兒?
我喘了口氣兒,坐在她的旁邊,有一句話我想問她很長時間了,不問出來我始終是不放心,當下不緊不慢的吹了句:“你本來可以離開的,你也知道我完全就是一個災星,沒在哪兒都沒有啥子好事。而且在我身邊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我嘴抿得緊緊的。
冰柔這娘們兒回頭看了我一眼,撩了撩耳朵旁邊的頭髮,笑着說道:“我答應了楚瑩瑩,能幫你一下就幫,她說你身邊的人都在騙你,連你最親近的人也騙你,她說你很可憐。”
“雖然你們兩個人是老鄉,但這不是你這麼幫助她的理由。”
我撇了撇嘴,以前不敢說,但現在基本沒有人可以騙到我,就像冰柔說的,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在騙我,這讓我把自己裹得跟刺蝟似的。
丟下一句愛信不信,這娘們兒不鳥我了。
她點了煙,狠狠吸上一口,嗆得治咳嗽。我好笑的看着她,這人性格就是如此,不服輸。當下慢慢的吸了一口,硬憋着沒有咳出來,那小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要笑就笑吧,別忍着,對腎不好。”
這是哪門子歪道理?
不過我還是笑了出來,指着這娘們兒罵她說,你不是號稱全能高手麼,居然敗在一支菸上面。別忍着,對胸脯子不好,我回了一句。
這娘們兒擡起手來就想削我的頭,我早就防着呢,還能讓她削一次?
不過她還是挺超出我預料的,一晚上就學會了抽菸,冰柔抽菸的時候,給我一種異樣的魅力,這種東西其他妹子抽菸時所沒有的,反正你看見冰柔抽菸的話,根本就不會像看見其他女生抽菸異樣反感。
“二越。你想學本事麼?”
丟掉手裡面的菸屁股,冰柔很認真的問了我一句。
我愣了愣,現在這些本事大多數都是跟莫小亂學的,他以前根本就不想教我,所以到現在我學的只是皮毛。
以前的我做夢都想學點本事,因爲我發現學了本事你就可以很威風,別人都尊敬你,這一點從衛校胖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但現在我想學本事,就是爲了保命,我是一個災星,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給剋死。
“想。”
我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答應了冰柔,只是有點疑惑這娘們兒爲什麼會突然想要教我本事。
她說出了原因。
“在柳壩塘,老爺子被你奶奶和卿竹聯手重創,雖然後面你家老爺子用九字誅邪言殺了她們兩個,但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了。”
九字誅邪言?那晚我昏死過去前,曾經從一陣金光中看見幾條金龍在遊動,老爺子應該將這一秘術發揮到了極致吧?
我看着冰柔問:“所以你想要在老爺子消失這段時間內教我本事,以防以後出事?”
她點了點頭,當場就承諾要將她一身本事全部交給我,而且她還說我有着連天啓者都沒有的陰陽雙眼。以後一定會是陰陽風水師這一行的翹楚,到時候讓我不要忘記初衷,保持那爛好人的性格,因爲在那個高度已經沒有什麼因果能夠傷的了我。
因果?高度?
我有些迷茫,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逃不開因果的束縛,是什麼樣的高度能讓我逃開這種束縛呢?
說着,冰柔峰迴路轉,罵我說:“二越,有些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身上有六翼金蠶皇,蠱王之王,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任何的蠱蟲能傷你,可以說你就是養蠱人的剋星,而且還有一雙強大大無比的陰陽雙眼。”
“可是你到現在幾乎連門都沒有邁入,我真不知道這些東西在你身上到底是好是壞?”冰柔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猶豫了一會兒,冰柔讓我伸出手來,她用一根鐵線穿過我的手掌,血液流的我一手都是。當她抽出鐵絲的那一秒,那個小口口出奇的癒合了,這種能力爲大自然所不允許,這是她的原話。
我問她說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冰柔這一次沉默了很長時間,大約在一個多鐘頭後,我都快要忍不住開口了,她這才臉色凝重的給我說道:“你應該知道九世兇嬰吧?這玩意兒的恐怖之處和來由我也就不說了。”
心裡猛猛一縮,我緊緊咬着嘴,看向冰柔。
她彷彿沒有看見我的表情依然在自顧自的說着:“我們在的那個特殊部門,有一份絕密檔案,五星級加密,只有我們才能隨意翻看,就連一些領導都不能接觸那份資料。”
五十多年前,有一個村子叫柳壩塘。
當它還沒有降世之前,一羣羣的烏鴉在村子附近報孝,很多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但一個人知道了,那個人不遠萬里定居柳壩塘,按照檔案介紹當時僅僅一個村子就出現了接近上萬只烏鴉,準確來說應該是喪鴉。
一個星期後,一隻鬼嬰降世,風水師叫它九世兇嬰。
至於那一晚村子裡面發生了什麼東西,就連檔案上面都沒有介紹,反正自從那晚以後,柳壩塘這個村子無人生還,也沒有屍體,村子裡面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鬼村,由此而聞名。
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當去那個村子時,我看見了五十多年前消失的人在裡面走動。包括你的兄弟,二蛋,他媳婦兒,你所說的那個娃娃王季爺。
他們沒有任何的目的,就這樣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在村子游蕩。
與那個村子一起消失的,還有那隻九世兇嬰,有人帶走了它,設計了它。
我笑了,看着自己的雙手怔怔發呆,話說到這裡,還需要再問麼?我親手殺死了那個村子的人,可笑,什麼自詡和林二蛋是兄弟?連他都是我親手殺的,難怪所有第一眼看見我的人都想殺了我。
冰柔開口說道:“這就是我們第一眼看見你後,想要殺你的原因,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爲我們發現你成了一個……人?”
這側消息,猶如彗星撞地球一樣,瞬間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你從小與鬼爲伴,天生陰眼,雖然不知道那老傢伙用什麼辦法讓你成爲一個人,但是你現在都還保留着一些詭異的特徵,這些特徵是人永遠無法擁有的,就比如傷口會癒合,去到哪裡就出事兒。”
我感覺得出來,今晚冰柔將她知道的一股腦兒全部告訴了我。
空白的大腦,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東西?
就這樣聽着冰柔說,她告訴我上次衛校出現九世兇嬰也是因爲我的緣故,是我吸引了那種厲鬼。
表面上王炎給莫小亂擋命,但是說深奧點,莫小亂也是在給我擋命。間接的是王炎幫我擋了命,這也是冰柔說王炎是被我殺死的原因,每個在我身邊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場。
王炎,陳曉玲,楚瑩瑩,死小妞兒,那麼下一個我身邊的人是誰?
我慢慢看向了冰柔,冰冷悄無聲息的席捲了我的四肢百脈。
她告訴我這麼多,就是遺言!
冰柔笑了,笑的非常落寂:“這不但是瑩瑩囑託我的事情,炎哥也讓我多幫幫你,否側的話上次在葬禮上,你絕對活不下去,因爲那天我已經準備了太多煉化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