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吧,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看見過有活人進來了,歡迎來到我的小窩,我叫它藝術展覽室。”
李老師用手掌扣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提,差點沒把我的下巴骨給整斷了。
他好像從嘴裡面吐些什麼東西出來,我一頭都是,這特麼不是他剛纔喝過的酒麼?他剛纔根本沒有把酒嚥下去,反而是含在嘴裡,能夠這麼老練,說明以前經常這樣做。
“把人的眼睛碾碎丟在酒精裡面可以更好的讓人誤以爲這只是一般的泡酒,在你成爲我的藏品之前,我必須要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展廳。”
一邊說着,他一邊用鐵線困住我的手,別看他斯斯文文的,還真有點力氣。看來我的警惕心還不夠強啊?
我苦笑起來,任由這個***把我提起起來。
怪不得兩小口能讓我醉成這樣,原來剛纔喝的居然是些酒精,一般只有純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才能被稱爲酒精。
他拖着我的腳,往一個鐵門緊鎖的房間走去,當靠近這裡時我打了一個哆嗦,很冷。這個房間非常隱秘,加上這裡燈光昏暗,所以剛纔我根本沒有發現這個房間。
哐噹一聲,他打開大鐵門,裡面的展品掛到門口,一覽無遺的被我收入眼底。一張張人皮,像是幹樹皮一樣倒掛在這個房間裡面。
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我竭盡全身力氣的擡起頭來,發現在前面有一張很大的鐵桌子,上面放着很多解刨的道具。
“你剛纔看到我電腦上的那些珍藏了吧?特別是最後一張,那是我最得意的展品,待會兒我一定要帶你去看看。”
他自言自語的說着話,看向那些人皮的視線中滿是喜愛,過了一兩分鐘我大腦更昏沉了,看樣子是酒精開始被我的腸胃吸收。
到最後我已經顧不及恐懼了,反而是打心底的震撼,人的身體居然可以成爲一件件陰森的藝術品。每一寸乾枯的肌膚上面,彷彿都經過精心的打整一般,可以判斷出這裡人皮生前都是在二十歲出頭,女人的最多。
臉上那些窟窿一動不動的盯着我,似乎在告訴我不出多長時間我就會成爲他們的一員。
他把我扶在一個鐵凳子上面,繼而用鐵線綁住我的雙腿,那兩排大黃牙齒一張一合,對我說道:“每一個客人在成爲我的下一件藝術品前,我必須要先讓他們參觀一下我的傑作。”
到底是人性要沉淪到什麼地步,纔會做出這種慘無人寰的事情來,這個***的做法刷新了我對***的認知。
這個時候,我很平靜一點恐懼的心思都沒有。
他從一個玻璃櫃裡面拿出一個人頭,上面的頭髮已經枯黃掉落,那雙乾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李老師閉起眼睛後開始撫摸這顆人頭,看樣子非常的享受:“看,這就是我女兒,五年前我趁她睡着用刀砍掉她的腦袋,當時身體掙扎的樣子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舞曲。”
我冷笑着回了一句:“呵呵,夢魘纏身,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句話擊在了李老師心裡某個脆弱的地方,他表情猙獰起來,衝我咆哮道:“我辛辛苦苦讓她永遠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她根本不理解我,每天晚上都會抱着自己的頭來找我,她居然想要殺我?”
情緒激動的他,把這個人頭重新放到了玻璃櫃裡面。
在這個房間裡面,充斥着一股很濃烈的腐臭味,一些被貼在牆上的器官連我都叫不上名來。
總之,這是和地獄沒有什麼區別,其中還有一具正在解凍的屍體,從冰塊裡面可以分辨出這是一個年紀二十三四的女人。她被放到一個大鐵桶裡面解凍着。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開始四處打量起來,我醉的也快,清醒的也快,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自己現在半人半鬼。
明顯李老師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現在他眼睛裡面只有那具屍體,他一把抓住女屍的腳,把她放到鐵桌子上面。
“讓我想想,應該把你做成什麼藝術品呢?”李老師捏着這具屍體的胸脯子,幽幽的說了一句,在左手裡面多出了一把生鏽的斧頭。
哐的一下,背對着我的李老師高高舉起斧頭,狠狠砍了下去,碎裂的冰塊四濺。
同一時間,這個房間裡面颳起陣陣陰風,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樣。
冤魂來索命了,我咬着自己的嘴脣,開始四處觀看起來。這裡的溫度也是降得厲害,背後的汗毛全部倒豎起來。
沉浸在解刨中的李老師,渾然沒有察覺到房間裡面的變化,他瘋狂的大笑着,場面非常血腥。我都不忍心看了,他已經不是在解刨了,而是在分肢。
“親愛的,在網上你不是要答應我生生世世在一起麼?那天你爲什麼要跑,我的藝術品那麼漂亮,你應該停下來欣賞纔是。不過現在我做到了,我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兩隻手擡着那個腦袋,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一下,就像剛纔舔我一樣。
隱隱間,我感覺自己身後站着一個人,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着李老師的背影。
我趕緊念起倉頡五音,無論身後是什麼東西,都無法傷到我。
那股寒意從我身旁走過,我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抱着自己的頭往李老師走去。
正在解刨的李老師若有所感,陡然轉過身來,看見這個少女後非但不害怕,反而笑着說道:“女兒,你來了,今天我又有一件藝術品,你看。”
他指着鐵桌子上那幾乎分辨不出人形的碎肉,一臉的興奮。
這就是他所謂的噩夢?可憐他現在連現實和夢都分不清楚了,這根本就不是夢。
這個少女無視了李老師,她把頭放在桌子上面,伸出手來拿起一旁的刀子,但李老師一把就搶了過來,還說什麼小孩子不能玩刀。
我看得出來,這個少女在害怕李老師,她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你想要更多的客人來參觀這些藝術品麼?”我歪着頭,對李老師問了一句。
他伸出舌頭又添了一下手裡的腦袋,對我說道:“恩恩,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看見這些珍貴的藝術品。”
話才說完,這個房間裡面響起了嗚嗚的聲音,有東西在掙扎。
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口哨童謠,房間裡面那些倒掛的人皮開始搖晃起來,每一張都是如此。
“不要動我的藝術品,你做了什麼東西?”那些人皮掉在地面,越來越多。
李老師舉着斧頭就往我走過來,可是一把刀子從從他右手手腕砍來,沒有防備的他當即就被砍掉了右手。
還握着斧頭的手掌掉在地面,血流的一地都是。
他緊緊抱住自己的左手,跪在地面慘嚎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子後面站着好幾十道影子一樣的東西,它們沒有五官,沒有手腳,只能分辨出來這一道道影子很像人。
“藝術品,女兒,快幫我撿起那些藝術品。”儘管如此,李老師還是趴着去撿那些掉在地面的人皮,想要重新給它們掛起來。
一咬牙,我瘋狂的搖晃這個鐵凳子來,哐的一聲,我連人連凳子翻到在地,掉落在地面的斧頭近在眼前。
我伸出手去,想要撿起斧頭,那一根根鐵絲勒到了我手臂裡面。
喊了一聲,我握住斧頭朝着手上的鐵絲砍去,因爲彆着手,我無法一下就砍斷這根鐵絲,唯有反覆的去砍那個缺口。
李老師現在也顧不上我了,他被一道道黑色的影子纏住,急的哇哇大叫。
要是今天我不念口哨童謠把那些冤魂引來,它們遲早有一天也會出現,只不過我將這個時間提前了而已。
砍斷鐵絲,我掙扎的從鐵凳子站起來,左右看了一下,用打火機開始四處點火。這裡面放着一些以前棄場預留下來的汽油,剛纔一進到房間裡面就看見了。
“放心吧李老師,這個展覽室將隨你一起離開。”
冷笑了一聲,我用打火機點燃地面那些汽油,嘩的一聲,火焰瞬間瀰漫,那一張張人皮在火焰中開始流油。
李老師也是渾身是火,他尖叫着往我跑來,但被那個少女拉住了衣角。越來越多的黑色影子往他撲去,在火焰中,這一道道影子格外的詭異。
搖了搖頭,我踉踉蹌蹌的往外面走去,纔到門口身子就本能的繃緊,一拳往旁邊打去。
門口不知何時站着一個人,當拳頭快要打到這個人的臉上時,我這才趕緊收回力氣。
“你來幹什麼?”
看着冰柔,我無奈的問了一句。
這娘們兒看了一眼火光沖天的房間,慢悠悠的說想不到我居然還能自己從裡面走着出來,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料。
怪不得先前我居然沒有一點的恐懼情緒,或許冥冥中我知道冰柔就在附近。
“煞筆,以後長點心吧,做這一行不要有同情心。還好這一次你遇到的只是一個***殺人犯,你每一次的運氣可都不像這一次。”
我吸了一口氣,沒有任何話來反駁冰柔,在房間裡面,悽慘痛苦的叫聲傳來。
很快這間平房就成了一片火海,火爲極陽之物,裡面不管有什麼東西,從今天過後將會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