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爭分奪秒來形容我們現在的情況絲毫不誇張,說句老實話,現在我們必須天黑趕到村兒裡。
走了一半路程,一眼看去,彷彿還有一兩個小時太陽就要落山了,無論是原路返回還是回村兒時間都不夠,這讓我們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黑的這麼快?現在才三點不到,可是天色看起來有點黑,給人一種太陽即將落下山的感覺。
這與周圍的樹林無關,並不是說因爲樹枝擋住了光線纔會出現這樣。
擋住光線,給人的是視覺。而我們現在的卻是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明明現在才三點鐘不到,但你潛意識卻總想着,天要黑了。
這山路果然是名不虛傳,十村八店最爲詭異的地方,所有根源就在於,這裡地皮下面埋着無數的屍體。
越往前走,大樹就越多,最後一絲光線也是被遮擋了。
我喉嚨嚥了一下,發現自己口乾舌燥,根本沒有口水。看莫小亂表情也是很不自然,我回頭問了一句:“該怎麼辦,天看起來要黑了,一旦我們困在這裡,今兒要出事情。”
他舔了舔嘴脣,同樣爲難起來,現在我們不能退,更不能進。
想了想,莫小亂給我說:“先別亂,今天這裡比以前更加玄乎了,上次我路過這裡,根本沒有這麼強烈的不安感。還記得路上出租車司機給我們說過的話麼?”
我點了點頭,隨後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這才慢慢的開口道:“記得,那個司機說在柳壩塘挖出了一大口紅棺材,那些挖棺材的人全部死了。今天這事情,可能與那口大紅棺材有關係。”
被我這麼一說,莫小亂開始沉思起來,他也不說話了,就這樣安靜的走在前面。至於我的話,則是不斷的往四周猛看,總感覺渾身有些很不對勁兒,就好像周圍有很多眼睛在暗中看着你一樣。
穩了穩心境,我點了一支菸,拿煙的手都是在打抖。
以前我本以爲在經歷過這些事情後,會讓自己膽子大一點,但是現在我發現自己錯了,經歷的這些事情越多,在面對時你就更加害怕。
走了幾步,莫小亂眼睛眯了起來,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個‘川’字,他自語了一句:“不對,我們自己給自己繞進去了,現在才三點鐘左右,怎麼可能就天黑了?”
我恍然大悟,剛纔一直都想着要天黑了,必須趕快趕回到柳壩塘,但是卻沒有去想,現在才三點鐘,爲什麼天就要黑?
這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莫小亂臉色也是變得厲害,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再加上村兒裡面挖出一口大紅棺材,這很容易讓人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慢慢的,我和莫小亂加快了步伐,甚至開始小跑起來。我咬破自己的中指,狠狠的按在自己腦門心兒上面,恨不得按出個窟窿來。
莫小亂也不閒着,手裡面飛快的折着一些道符,看樣子是在折護身符。
幾分鐘時間,他將一個護身符遞給了我,開口道:“這叫三仙請鬼符,名字有點奇怪,但是可以辟邪驅鬼,只要不是什麼很詭異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怎麼樣的,你也不用太緊張了。”
這句話也是給了我一個定心丸,畢竟在這方面的經驗,我不如莫小亂。
我將它裝在口袋裡面,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好歹自己有個心理作用,不會在怎麼害怕了。
周圍,溫度漸漸的恢復,連續跑了幾百米,我也是開始喘了。
反觀莫小亂,他臉不紅心不跳,跟沒事人一樣的。
看見他那鄙視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次在死小妞兒家的別墅裡面,我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面。我在想,如果那個時候莫小亂不認識老爺子的話,我一定會被揍得很慘吧。
不管怎麼說,他不是一般江湖上的神棍,幾句所謂的專業術語,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遇到那種人,非但幫不了你,說不定還會害了你。
“小子,記住了,你別以爲陰陽師都是一個個老態龍鍾,看起來顫顫巍巍不堪一擊的人。沒有強大健康的身體,別說是收鬼了,可能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不是吹牛的,幹我們這一行的人,隨便拉出來一個都可以隨便解決三四個普通人。”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也不是說我不相信他,反而他說的還很含蓄,三四個人估計是最少的了吧。
看見我沒有說話,莫小亂從口袋摸了一包煙,遞給我一支。
果然,剛纔那種天黑根本就是我們的一個錯覺,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可還是老樣子。要是真天黑的話,按照那種情況,一個小時後早就徹底黑下來了。
“看來剛纔是我們太緊張了,還有幾裡上路左右,應該再有兩個小時就到了。”莫小亂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現在開始放鬆下來。
在剛纔,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是最緊張的一個人
腳步踩在那些乾枯的樹葉上面,發出了‘噶擦’的碎裂聲。
“二越,小心一點,一天內陽氣最旺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條小路是我見過最詭異的地方。莫小亂他也可能很不瞭解這裡,你必須要提醒一下他,否側等發生事情後就都晚了。”
這是從昨晚到現在,死小妞兒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笑了笑,在心裡面跟她說:“死小妞兒,氣消了沒有?”
她生氣的原因就是昨天晚上我說的那句話,可能她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沒有去刻意解釋。
因爲我知道,死小妞兒脾氣就是這樣,不管如何生氣,只要一天過後保準忘得乾乾淨淨。
這不,她開口了:“生什麼氣丫?我爲什麼要生氣,死二越,你是不是有在耍什麼鬼心思了,信不信我今天不理你了。”
真不知道她很健忘,還是故意的。
被這麼一說,我發現自己還真沒有什麼也好說的。
由於跟死小妞兒說話,從而導致我開始分神,也不怎麼害怕了。
四點左右,周圍的樹林少了起來,以前這裡更加茂盛,只不過被村兒裡的人全部砍完了。不是說什麼要種地啊,開墾這些玩意兒,而是這裡在以前曾是這條小路最詭異陰森的地方。
自從砍了很多書樹後,這裡也是慢慢的恢復到了正常。
我看見了從小長到大的村兒,那裡有青煙往天上漂去,熟悉的大煙囪,熟悉的味道。
“哈哈,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二蛋,你小子現在肯定又在摧殘你那黃臉婆媳婦兒了吧?”
我和這小子玩的最好,他什麼本事沒有,就是能吃和吊大,他有本事一晚上弄塌了一個炕。
當然這是和他老婆。
終於,在天色即將黑下來時,我和莫小亂來到了村兒裡。在村兒頭拴着一隻大狼狗,它身上又髒又臭,無精打采的趴在地面。當看見我走來時,它突然激動起來,不停的搖着那髒兮兮的大尾巴。
“哈哈,黃大哈兒,你還記得我啊?”
我別提有多興奮了,本來以爲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這隻大狼狗早就忘記我了。
至於它的名字,是我和二蛋取的,以前這隻大狼狗還小時,最喜歡吃我們從山裡拿出來的‘蛇哈兒。’再加上它的毛是金黃的,我們也就叫它黃大哈了。
“嗚嗚。”它想要來用頭蹭我,但是一站起來,那根大鐵鏈子將它死死的勒在原地。
莫小亂看見這隻大狼狗後,變得憤怒起來:“老子說過,要是再見到你,一定給你宰了黃燜,草。”
說着,這老小子開始撩起袖子來。
大狼狗虎視眈眈的看着莫小亂,長長的犬牙露了出來,上面全是口水。
我趕緊蹲下來拍了拍黃大哈兒的頭,說:“大哈兒,他是我朋友,不要咬他。這狗曰的二蛋,怎麼給你髒成這樣,也不給你點吃的,老子找他算賬去。”
因爲和黃大哈兒感情很深,再看見它髒兮兮的樣子後,我也不想其他了,一心只要去找二蛋問問,他是什麼意思,我離開村兒時不是讓他好好照顧黃大哈兒麼?
這隻大狼狗非常有靈性,好像聽得懂我在說什麼,當即就‘嗚嗚’的哽咽起來,並且不停的用頭來蹭我,眼睛裡居然出現了眼淚。
我以爲是黃大哈兒委屈,當即摸了摸它的頭,站起來就往二蛋家走去。
這條狗是我們小時候去山裡摘蛇哈兒時撿到的,當時一小隻,它很喜歡吃蛇哈兒果。村兒原本就有些不平靜,我們撿到這隻大黃狗後,村兒裡的人也不反感,就把它拴在村口了。
平常也能防着點賊這些。
以前,我經常看見老爺子蹲在這裡逗這隻大黃狗,那時候的他總是拿着一支發黑的大煙槍,然後笑呵呵的坐在黃大哈兒面前。
有一次我聽見老爺子居然在和黃大哈兒說話,仔細一聽,原來是他給這隻大黃狗講故事。從小就很有靈性的它,安靜的蹲在地面,舌頭拉的老長,看樣子很入迷。
二蛋,你看我不揍你?
說着,我加快了腳步,二蛋這小子看來是欠收拾。
不出十來分鐘,我就來到了二蛋的家門口,但是一看裡面,我整個人直接呆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