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人全部看向了莫小亂,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會死?”我又自言自語的重複了一句莫小亂的話,可是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相信這句話。
忽然,我擡起頭來看着陳曉玲她們,說:“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全部離開,否側到時候只會拖了我們的後腿。”
這一句話我說的不怎麼客氣,當然,我更想把其中的厲害之處全部說給她們聽,但是我這個人嘴笨,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其他人我或許不知道,陳曉玲我可就瞭解她了,我知道先前那一句話幾乎屬於白說。這不,陳曉玲咬着嘴脣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哀傷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左臂,說:“二越,是不是我沒有了手,你感覺我拖你後腿了?”
這一句反問,讓我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話來,因爲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欠陳曉玲人情不假,但我也夠替她着想了,爲什麼就不能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非要認爲我是看不起她?
以前的陳曉玲根本不會這樣想,幾秒的時間讓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和陳曉玲之間的關係隨着她丟掉左手而漸漸變遠。前幾天我就知道了,但始終不願意相信。
“你看你的頭頂,這不是拖後腿麼?”
我咬了咬牙,決定要讓陳曉玲離開這裡,她一個女人終究是應付不起這些事情的。往往應付不起的結局,就是死亡,沒有任何的機會。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把她支開。
“哼,我偏不信這個邪?”一個模樣看起來很高壯的大藍冒,狠狠罵了一句後,轉身往車子走去。搗鼓了一下,從車窗裡面拿出一隻火銃,明顯是用來防爆的武器,經過這麼多年時間,差不多都淘汰了。
這種用火藥填充的玩意兒以前很好使,一些防暴隊也出現過,現在大多數都是在農村用來打山炮的。子彈很碎,摟一管,能把人弄個窟窿出來。
他放了一些火藥進去,對着頭頂毫不猶豫的摟了一管,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
砰,聲音震天響,差點把我耳膜給摟通了。
幾隻渾身發黑的喪鴉直接從天上掉下來,流出來的血液紅得有些妖豔,並且散發出一股腥味。
當這個人仔細打量喪鴉屍體時,喉嚨發出一聲嘶啞的慘叫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直接丟掉手裡面的火銃就往學校門口跑去。
我下意識的往一隻喪鴉身上看去,它肚皮已經腐爛,裡面爬滿了蛆蟲。可是我們所有人都看見,這隻喪鴉剛纔還在天上飛,被那個人一火銃給摟了下來。
事實不斷衝擊着我的神經,這隻喪鴉在此之前就已經死了,這一刻,所有人都擡頭往天上看去。在密密麻麻的黑影中,不難發現一些‘異樣,’其中一隻喪鴉頭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居然還能飛起來。
“你還想留下來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阿兵的悲劇將會在你身上重演。”
我摸了摸鼻子,看樣子說的漫不經心,但是心裡面那種劇烈波動的心境只有自己纔會明白。
這一次,陳曉玲猶豫了,阿兵的事情始終還是觸及到了她心裡面最脆弱的地方。她自己是一個不怕死的人,但她是個很怕手下死出事的人,面對這種事情,再多的人數也只是擺設。
看見我想讓陳曉玲她們走,莫小亂和王炎也是沒有干預,他拿出手機來快速的撥打了一個電話。說話聲音有點小,我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但可以肯定這小子在搬救兵。
普通人的數量是擺設,但是這一行的人越多對我們越好,當下我把視線看向了莫小亂,這老小子攤了攤手:“不好意思,我是個獨行俠,這時候你讓我找人我還真找不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能把希望放在王炎身上了,他本事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差,可能身邊認識的那些人多少也有點本事的吧。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特別部門,裡面應該有很多人。
王炎掛掉電話,這個脾氣火爆的漢子也被今兒這事給整的沒有底氣了,換種說話就是王炎也軟了。他臉色非常難看,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他開口說:“目前只有兩個人,其他的都分佈在各個地方,一時間根本趕不過來。”
就兩個麼?我擡起頭來,迷茫的看着那一羣黑壓壓的喪鴉。
“老爺子啊,你到底在哪裡,爲什麼到現在都還不出來?”我滿嘴的苦澀,到現在我仍然不想相信,這是九世兇嬰出現的徵兆。羣鴉報孝,九世兇嬰,這個林夕涵曾經無數次跟我提過的東西,這一次真的要出現了。
“或許,我知道那是什麼?”我終於開口了,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也不見得是壞事,最起碼在關鍵時刻可以讓莫小亂和王炎全力以赴。
我這一句話才說完,在場所有人全部轉頭看向了我,我依然擡頭望着天空:“我給你們說一則傳言吧。”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分爲兩種人,一種是善人,一種是惡人。死後的結局各不相同,大善者可以直接入輪迴投人道,而大惡者則只有歷經就是輪迴才能投得人道……。”
“九世兇嬰?”我的話才說道一般就被莫小亂的尖叫聲打破了,他不停的後退,撞在了牆壁上,豆大的冷汗當場就順着他的額頭流下來了。
王炎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面。
陳曉玲和她帶來的人全部茫然的看着我們三人,她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問我說:“許二越,你們說的九世兇嬰是什麼東西,很恐怖麼?”
“許二越?”我自嘲的笑了笑,關係果然是疏遠了,這妮子心裡面還在恨我,她並不像表面那些釋然。至於九世兇嬰的話,我不想再解釋了,有些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往往是種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走,離開這裡,在這些喪鴉沒有消失之前你們最好不要回來。”
陳曉玲依然不說話。
我吼了一句:“走。”
她終於提起了腳步,但沒有邁出去。
“你們走吧,這種事情你們解決不了的。”關鍵時候,王炎說了一句,很大程度上面,王炎和陳曉玲也算是同事了,畢竟在處理民工跳樓那件事情時,王炎就是陳曉玲聯繫過來的。
只不過她們一個是辦人的案子,一個是辦鬼的案子。
有着王炎的加入,陳曉玲終於動心了,她擺了擺手:“我們會離開這裡,但是有點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打電話給我,實在不行我往上報去,讓軍隊來支援你們。”
“軍隊?支援?”莫小亂古怪的笑了笑。
其中有很大的諷刺意味,在面對這種事情時,要是一竅不通的話,不管有多麼強大的武器和多麼龐大的數量,都是無濟於事的。
“怎麼,我這句話有問題麼?”莫小亂剛纔那帶着一些諷刺的笑容,讓陳曉玲不悅起來。
莫小亂搖了搖頭,隨後告訴陳曉玲每種人都有每種人的職責,有些時候是不可以越級的,比如你讓一個蓋房子的人去賣珠寶,讓一個賣珠寶的人去捕魚,這些都是行不通的。
讓軍隊支援這裡和讓蓋房子的人去賣珠寶有什麼區別麼?
幾分鐘的時間,陳曉玲消失在了學校裡面,她帶來那些人早就嚇破膽了,其中很多都是一米八的老爺們兒。再聽到陳曉玲下令離開後,紛紛用最快的速度鑽入車子裡面。
“現在我們離開還來得及麼?”我自己問了自己一句。
沒想到莫小亂答了我一句:“來得及,但是你要走的話我不會留住你,我是不會走的。九世兇嬰,一旦了結這個因果,我們得到的功德將會讓我們九世爲人。”
我並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輪迴和地獄,更不知道九世爲人的概念。
當我清楚這兩種慨念時,我在慶幸自己當時沒有離開這所學校,這是厄難,同時也是機遇。
我眼睛一眯,說:“你想要吃了這樁機緣?”
莫小亂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搖了搖。糾正着說:“不,我想讓大家吃了這筆功德。”
我冷笑了一聲:“我留在這裡,老爺子肯定會出手幫我們,這是我們現在最大的依仗,你知道老爺子甚至神秘到了可以和九世兇嬰一拼高下。而讓我留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吸引我留在這裡。”
被我戳破了小算盤,莫小亂也不臉紅,他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我的分析。
利益當頭啊,在九世爲人這種吸引下,看來無慾無求的莫小亂也是動了心。
隨着陳曉玲她們的離開,現場只剩下我們三人,王炎站在了莫小亂的身後,用最直接的行動表明白了自己的態度。只剩下我一個人猶豫起來,去還是留?
現在離開不一定能保命,但是不離開就一定不會保命。
“要是林夕涵也參與其中,那她會不會有功德?”
我擡起頭來,死死的看着莫小亂,後者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會,而且我相信老爺子說不定能讓她以另外一種方式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