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這道通紅的木門,我喉嚨嚥了一口,不知道在這一道門後到底是什麼?被林夕涵無限誇大的九世兇嬰,就在裡面麼?
大腦裡面的一連串問號讓我更加緊張起來,緊握匕首的手掌心,全部是汗,我不敢放鬆,生怕下一秒就發生意外。
如果今晚沒有老爺子的話,我們三人是沒有膽量打開這一道木門的,自己施加給自己的壓力,竟然讓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下一刻,老爺子直接用肩頭上的青銅棺材往着木門上面撞去,在這種蠻橫的動作下,木門咔嚓一聲,直接被青銅棺材撞倒了。
砰,木門重重的摔在地面,清脆聲打破了這夜間校園的死寂。
與此同時,全身繃緊的我直接將匕首從口袋裡面掏了出來,我發誓只要裡面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發起瘋狂的攻擊。
莫小亂和王炎情況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們同樣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現在我們幾人,除開老爺子外,其它都是驚弓之鳥。
可惜裡面並沒有任何的動靜,老爺子什麼都沒看,視線直接落在了我手裡面的匕首上。我知道這老傢伙在想些什麼,當下把匕首小心的遞給了他,臉色古怪的看了幾秒後,老爺子把匕首還給了我。
隨即,意味深長的看了莫小亂一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莫小亂對老爺子攤了攤手,說:“他已經接受了,這匕首就是我的命,我相當於把命送給了那小子,你就知足吧!”
老爺子笑了,儘管嘴角擡起來的弧度不是那麼明顯,但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不過這種‘笑容’只是稍縱即逝,甚至快到了讓我以爲自己眼花的地步。
“二越,我猜對了,這把匕首的確來頭不小,你自己要珍惜。這匕首的份量應該不亞於你體內那隻小傢伙,話說,這幾天它怎麼這麼安靜?”
林夕涵的聲音嚇得我一跳。
“妮子,以後在這種場合下不要說話嚇我,會把老子活活嚇死的。”
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沒有開玩笑,在這種場合下,林夕涵能夠把我直接嚇死。
校長的辦公室很大,我有點出乎意料,因爲在我看來九世兇嬰出現的地方要麼是小花園,要麼是女生宿舍,絕對沒有想到是校長的辦公室。
王炎用手指在辦公桌上摸了一下,然後放到面前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這辦公室應該好長時間沒有人來住過了,最起碼得有四五天了,灰塵不厚,房門被雙面鎖起來,小心,這裡面有屍體。”
說到最後,從事這行多年的王炎,立刻將自己的猜想全部說了出來。
老爺子在漆黑的房間裡面看了看,直接從旁邊打開了燈,當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我心口就好像有一座大山落下來一樣,說不清的輕鬆。
在角落裡面,有一張面積很大的紙板,在下面好像蓋着什麼東西。我看到了一隻發白的手掌,應該是女人的,果真被王炎說對了,這辦公室裡面有一具屍體。
老爺子將肩頭上的青銅棺材往地面一丟,整個房間搖晃了幾下,這一次差點沒把校長辦公室壓垮。轟的一下,灰塵很快就佈滿了這個房間。
他拉開紙板,一具女屍瞬間就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下,她身上沒有穿着任何衣服。最重要的是我曾經和這個女人有過一面之緣,我咬了咬嘴脣,這不就是學生叫的‘校雞齊琪麼?’
上次我碰到她時,看見她跟一個體育老師在小花園做‘深入運動。’
這一次我看見她時,再校長辦公室,只不過是一具屍體。不,應該說是連屍體都不算,從外表來看,她體內的東西似乎被什麼玩意兒全部吃光了,只剩下一張略顯乾癟的皮囊。
隨着紙板被拉開,一股惡臭散發出來。
房間內,氣氛開始有些森然起來,莫小亂顯然也是感覺到了,他一把拉住我不停的往後退。
“老爺子剛纔太着急了,如果沒有翼東背屍人幫我們帶路,我們是找不到九世兇嬰的。不過看他那種模樣,應該是胸有成竹了,小心一點。”
林夕涵聲音又是在我心裡面忽然響起,我想也沒有想,直接開口:“爲什麼你們都說老爺子不對勁兒。”
至於後面林夕涵說些什麼我倒是沒有聽清了,我察覺到身後牆壁裡面有動靜,當下毫不猶豫的一個箭步閃開原位置,一隻血紅的手臂從牆壁裡面出現,原本是要抓到我的,我閃開後,王炎暴露在了那血紅手臂之下。
石塊四濺,王炎反應也不慢,原地一個狗打滾,不過右手上的大拇指被那血紅手臂抓到,當即就像扯頭髮絲一樣把王炎的手指扯掉。
“啊。”劇烈的疼痛讓臉色煞白的王炎痛苦叫出。
那種速度,儼然出現了紅紅的餘影,我都懷疑自己剛纔是怎麼躲開那條手臂的?反正我只知道剛纔自己要是慢上一拍的話,早就被這血紅手臂把心肝肺給掏了去。
手臂抽回去之後,從牆壁那頭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不用說,肯定就是王炎的拇指了。
這種聲音聽在我們耳朵裡面不算什麼,但是聽在王炎心裡面,性質就不一樣了。這種就好比你親眼看着一個東西再吃你的身子一樣,那種毛骨悚然的場景沒有親身體會是永遠不會懂的。
“哇,哇。”
一陣微弱的嚎哭聲從牆壁那個小洞洞裡發出來,聽那聲音應該是吃東西時無意之間發出來的。這一瞬間,我身子一軟,直接做在了地面,堅持到了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剛纔那種動靜又傳來了,這是一種爬行時與牆壁摩擦出來的聲音。位置正是王炎那裡,那東西盯上了王炎,在我撲向王炎的同時,一條血紅的手臂從王炎腳下出現。
這一次因爲事先準備,我看見這條手臂類似於嬰兒粗細,只不過要比嬰兒長多了。上面滿是鮮血,天知道這條手臂到底撕碎了多少東西?
當然,那種速度讓我有種絕望的感覺,先前還在旁邊的房間,間隔不到幾秒鐘,又出現到了腳底下的房間,要知道這距離可是相差一層樓啊。
我聽到了聲音,卻無法判斷出手臂會從哪裡出來,因爲在前兩秒鐘,打死我也不相信這條手臂會出現在我們腳下的房間。
這一次,手臂抓住了王炎的腳裸,和先前一樣,撲哧一聲。那腳裸在手掌中就像豆腐一樣脆弱,王炎看着空蕩蕩的右腳愣了幾秒,隨即眼睛一翻痛暈過去。
嘎吱,嘎吱,那種讓我無比恐懼的咀嚼聲又從下面傳來。
老爺子終於動了,他扛着青銅棺材,朝着腳底下狠狠砸去。一聲巨響過後,一個大窟窿出現在了我們的腳下,地板結構被破壞,再也支撐不住這種重量。
更大的轟隆聲隨之傳來,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一輕,直接往下面那個教室掉下去。嘩啦啦,碎石頭到處都是,教室玻璃被砸得稀巴爛。
落地以後,老爺子迅速查看起來,發現了王炎的腳裸,上面的肉被吃了差不多。
只不過,依然不見那條‘手臂‘的蹤影。
“哇,哇。”
慘哭聲在老爺子後面響了起來,手臂又從另外一個房間內探了出來,這種速度很快,但是老爺子也不慢。一腳揣在青銅棺材上面,恰好擋住了這條滿是血液的手臂。
‘吱’的一聲,手臂直接弄穿了青銅棺材。
如果剛纔王炎的身體像頭髮脆弱的話,那麼這口青銅棺材就像豆腐一般,對於那隻手臂根本沒有任何抵禦能力,最多就是能阻擋一下這條手臂。
當然,我不知道老爺子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老爺子怒了,他滿是皺紋的臉開始猙獰起來,在手臂第二次出現後,他直接雙手扣着棺材蓋兒,朝手臂狠狠的砸去。
‘乓。’
棺材蓋上面映出了一條手臂的印子,我恨不得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這就是九世兇嬰?
那手臂的速度更快了,它好像知道解決了老爺子,我們就是它的美味夜宵。
趁它們拼命時,我趕緊退到莫小亂旁邊,幫他照顧一下昏迷中的王炎。他流了很多血,臉色也是淤青起來,脫下外衣,直接蠻橫的綁在傷口上面。
昏迷中的王炎又給痛得醒過來,他也挺爺們兒的,硬是咬着牙齒不出聲。兩顆眼珠子都快被他給鼓出來了。
林夕涵這時提醒了我一點最重要的:“二越,把你手裡面匕首丟給老爺子。”
我也不含糊,吼了一聲:“老爺子,接着。”
當我丟出匕首時,那隻血紅手臂上面的汗毛,根根倒豎起來,它想要來搶這匕首。但被老爺子搶先一步,反手握住匕柄,朝着手臂就是狠狠砍下來。
噹,匕首好像砍在鋼筋上面,帶起一串火星、這也不是沒有效果,最起碼手臂上流出了漆黑的血液。
這些年我沒有白讀,這種漆黑的血液是當體內血液達到一個恐怖程度時,就會發生。這說明,這手臂的主人最少吃了幾十人,連血液都喝乾,所以體內血液太多,顏色就會向漆黑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