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三叔兒,他平常都很爽快,但是今天卻顯得特別糾結。
很明顯他怕了,三十年前那一組進入雲頂天宮的土夫子都是行業內能耐最高的人組成,就算那樣,也沒有一個人活着從裡面出來。
我也不說話,坐在一旁抽着煙,畢竟這玩意兒關乎性命,看見他這麼糾結也是合情合理,要是爽快答應我的話,反而還會懷疑起來。
畢竟三叔兒和我非親非故,能幫我這麼多就是因爲傻強的緣故。
“三叔兒,這件事情挺邪乎,答不答應我都不會有半閒言碎語,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幫了我一個忙,這一輩子您老凡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隨叫隨到。我許二越沒什麼能耐,唯獨說話算數。”
看見三叔兒眉毛緊緊皺了起來,我一慌兒,趕緊在側面說幾句。
傻強也不說話了,他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看樣子是怕三叔拒絕了我吧。關於土夫子這一行,我人生地不熟,更何況是有點能耐的。
所以三叔兒答不答應對我很重要。
房間裡面非常安靜,這個時候冰柔也跟着我說了一句:“你要是幫這傻逼忙的話,以後對於我你也可以隨叫隨到,只要我能夠辦到的,你儘管說就行。”
在外人面前,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冰柔主動說話。
這句話讓三叔兒緊鎖的眉頭舒緩了一些,他看着我慢慢說道:“說句實話,原本我可以一口拒絕你的,我有預感要是真去到那裡,沒有人會活着出來。這一輩子三爺我見過的奇怪事情很多,但卻沒有見過雲頂天宮那種詭異地方。”
後半句他峰迴路轉,衝我這樣說道:“但是三爺我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和汪藏海那種人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這次幫你我是冒着生命危險,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趕緊問道:“三叔兒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不會皺一下眉頭。”
三叔兒笑着擺擺手,讓我先不要答應,等他說出來再決定不遲。
他居然讓我給他找一條龍脈,我當即就問了一句,說在聊齋裡面不是有龍脈拍賣麼,以他和陰十三的關係,弄上一條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三叔兒告訴我那裡面拍賣的龍脈只不過是一些小龍脈,真正嚴格起來,那些東西只能算作風水好一點的地方,根本算不上龍脈。
龍有沖天之志,凡是龍脈從高處往下看,可以看出那裡地勢猶如沖天之勢,龍身緊盤,氣運一到,便可一飛沖天。
這一點讓我爲起難來,開什麼玩笑,龍脈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麼幾條,早就被一些風水前輩給認了。你要是敢和人家搶的話,估計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風水殺人於無形,基本沒有人可以查得出來,這纔是最恐怖的。
至於剩下的,對於風水這塊我屁都不懂,怎麼找?最多就是會看一些粗淺易懂的風水罷了。
他說可以不忙這個,等以後我有了本事再幫他找不遲,這輩子挖人家的祖墳,損了陰德,生怕死後遭到不詳,想要用龍脈之氣鎮一下。
我和冰柔對視了一眼,她衝我隱晦的點了點頭,當下我也答應了三叔兒。
三叔兒笑了:“好,不管我們這一行,還是你們這一行,最忌諱賭誓。一旦說出,要是到時違反誓言的話,遲早會遭到因果報應。這一點我相信你也懂,那麼這件事情說定了,最後陪你走走腳也要退休了。”
看見三叔兒答應了這件事情,最高興的不是我,反而是傻強,要是三叔兒不在當場的話,我估計這小子肯定會高興得跳起舞來。
“你不要開心,如果去到雲頂天宮你還能笑得出來的話,那麼三爺我倒是佩服你了。”
三叔兒這一次沒有罵傻強,而是平靜的對他說了一句,雲頂天宮這個地方不管在陰十三嘴中還是在三叔兒嘴中,是一個九死一生之地,那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一晚,我們在這個房間談了很多,包括每一步都精打細算,三叔兒決定要組建一支比三十年前更加強悍的隊伍。
比三十年前更加強悍?聽到這話時,我心裡出奇的平靜了一些。
或許,這也算一種精神安慰吧,說不好三十年前進入雲頂天宮的那支隊伍就是因爲差一丁點才全部葬身那裡面的?
這次的預計組員大概在七個到八個之間,匯聚各行翹楚,陰陽風水師,相師,以及土夫子,最後聽到還要一個爆破專家後,我和傻強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去個墓室,有必要搞的那麼隆重麼?這是我當時的想法,直到當一座巨大宏偉的宮殿矗立在我們面前時,我才覺得之前的準備遠遠不夠。
到凌晨五點左右,三叔兒因爲年紀緣故有點扛不住休息了,傻強則情緒激動,不斷的猜想那個雲頂天宮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讓服務員從外面拿了一張巨大的地圖,然後放在桌子上開始研究起來,冰柔也加入了進來。
鎮獄雪峰,按照三叔兒的話來說就是在珠穆朗瑪峰之後,那裡雪峰連綿,是全球最神秘的幾處地方之一。在我們國家,有一林雙峰四天湖的傳說,一林爲大興安嶺,雙峰爲喜馬拉雅山,珠穆朗瑪峰,至於四天湖的話,人人都知道。
“你們知道鎮獄雪峰的位置麼?”看着這大大一張地圖,我居然沒有半天頭緒,倒是傻強指了指珠穆朗瑪峰那個方向說道:“三叔兒說珠穆朗瑪峰爲國內龍脈之首,龍脈爲截,龍首當下,也就是說龍脖子這個交匯處是龍脈最不乾淨的地方。”
說着,傻強還不忘在地圖上給我指了指,果然,從已知的龍脈走向中,可以看它們的匯聚源頭就是珠穆朗瑪峰。
“既然是雪峰,那麼肯定分佈在珠穆朗瑪峰這一邊,正好龍首這是這裡。所以我想鎮獄雪峰就在龍脖子這個位置。也就是在珠穆朗瑪峰身後。”
最後傻強用筆很肯定的在那個位置畫了個圈圈,不得不說,傻強果然是做這一行的,能夠分析的頭頭是道。
“好了,到時候我們準備準備,等三叔聚齊了人就可以上路了。”他坐了下來,精神非常亢奮。
雲頂天宮,一種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地方,要是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只不過我激動的原因和傻強不一樣,他是爲了成就感而激動,而我則是爲了死小妞兒激動。
冰柔仔細的看着地圖,也不說話,好半天才告訴我說:“二越,我有種預感,死小妞兒不在那裡。你可以從地圖上看一下村子與鎮獄雪峰的地圖,兩個地點相隔差不多上萬公里,卿竹就算本事再大,也無法講死小妞兒送到那個地方。”
這句話,讓我瞬間掉落寒冰深淵之中。
難道卿竹給了我一個縹緲的希望?但是我相信死小妞兒沒有死,這點我能感覺到,她現在應該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找她。
“你也別喪氣,我可以保證卿竹說的那地點就在那裡,不管死小妞兒在沒在那裡,只要你去到了就可以知道。卿竹之所以給你繞了一個大彎子,可能就是預防被那個老傢伙知道死小妞兒下落。”
我點了點頭,難得這娘們兒沒有趁機挖苦我。
“你們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地獄麼?”我下意識的問出了這一句話。
冰柔沉默了,身爲天啓者的她,也不知道地獄存不存在。
第二天一早,三叔兒起來後獨自一個人離開了,他讓我們在這裡等着,三天之後無論什麼結果他都會回來。
而且不準任何一個人跟着去,他說那些老傢伙之所以隱姓埋名就是不想別人知道他們的下落。這輩子做的孽太多,在晚年只有找一個房把自己藏起來。
早上我心情大好,幫冰柔做了一頓早餐,不過才端到冰柔這娘們兒面前我就後悔了。她一邊嘲諷一邊吃,說我這種手藝簡直爛得不能再爛,跟吃翔沒什麼區別。
我當即就想要搶過來倒掉,但是這娘們兒死死抱着不讓我搶,說我東西做的爛就不說了,而且還浪費糧食。
放了一口到嘴裡,這娘們兒是這樣說的:“你這個煞筆,鹽不出錢麼?”
我以爲鹽真的放多了,從碗里弄了一點嚐嚐,特麼的根本沒有問題啊,絕壁是這個娘們兒故意爲難老子。
“要吃的話就別比比,你一邊吃一邊比比老子到底算幾個意思?”
我罵了一句,結果人家根本不鳥我。
“還行吧,難吃歸難吃,最起碼能填飽肚子。”
這娘們兒就差把碗舔乾淨了。
趁這個時候我回了一句:“把你自己說得跟大廚似的,有種你今兒弄一碗來我吃吃?”
冰柔不說話了,我以爲她真的很有廚藝,不屑於做出來。結果搞半天這娘們兒根本就不會做飯,怪不得她出奇的沒有反駁我。
中午時,我差點把這娘們兒從酒店窗戶給丟下去,看會兒電視吧,她讓我聲音關小點,說影響她發呆。看着某種關於熊的動漫吧,他說我智商低沒品位,看點美劇吧,這娘們兒說我不愛國。
無奈下我只有關了電視睡覺,她又來了,說我睡覺姿勢太難看,讓我滾廁所裡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