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瑩瑩這件事情讓我心煩意亂,整個人亂麻麻的坐在炕上,就這樣看着地面發呆。我早應該猜到的,冰柔到現在都不敢對我出手根本就是在忌憚老爺子,上次在王炎葬禮上要不是我無意間的幫忙,冰柔早就被那個怪物殺死了。
她等不及了,已經開始對我下手,我發誓,如果楚瑩瑩的病真與那個瘋女人有關,我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一天的時間我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地面全是菸頭,這一天我想到了很多的後果,但有個相同點,那就是無論楚瑩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接受不了。
晚上的飯是莫小亂送來的,他隔着門告訴我,從紫微斗數中可以看出來明天是陽氣很旺盛的一天,適合下葬開棺這些事情,總之明天就是良辰吉日。
必須要儘快解決那件事情,於公於私我都不能放任不管。上面那些人爲了一隻金蠶王,居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一夜時間,我都在想對策,可是越這樣我的大腦就越加的迷糊。
無奈之下,只有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一覺醒來,莫小亂已經坐在院子外面等着我。地面有很多的菸頭,看樣子應該等了好幾個小時。
“準備好了麼?今天你不能分心,一旦發生意外我可能保不住你,柳壩塘水太深了。”
他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聞言,我擡起頭來,深吸一口氣,隨後又緩緩的吐出:“準備好了,幫我一個忙,可以不?”
莫小亂微微偏頭,我可以看見他眉梢皺了皺,說道:“可以,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幫你先把那個娘們兒給收拾了,最起碼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的面前,這足夠表明我的誠意麼?”
我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就往後山那個方向走去,一眼看去後山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包,無比陰森。只要第一眼就能給人一種不祥,這陰水地果然是邪門兒的很。
大哈兒緊緊的跟在我後面,它昨夜一直趴在二蛋的棺材下面,好像在和什麼東西玩耍一樣。
走過青豆田,兩人一狗順着山路走去,今天是全村而尋找老農的第二天。其實第一天時間村民早就把村子翻個底朝天,所以在第二天尋找時,都是無頭的蒼蠅根本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哇,哇。’
剛入山,烏鴉的喪叫聲就響了起來,在這個年頭想要見到這種鳥,墳羣這些地方特別多,畢竟烏鴉本身就是代表着不祥,只要看見這種鳥都會覺得無比晦氣。
林子的溫度要比外面冷上一些,碗口粗小的柏枝樹到處都是,太安靜了,令人身體不自覺的繃緊。
在這種環境下,對人的心裡也是一種折磨,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詭異安靜的氣氛。
我把莫小亂上次給的護身符用紅線掛在脖子上面,最後想了想,又咬破中指在大哈兒腦袋上按了下。
它似乎知道我爲何這麼做,當往它腦袋按了一個血印後,這隻大黃狗不停的衝我搖尾巴。
‘大哈兒,安靜點。’我拍了拍它的頭,示意不要亂叫,在安靜的林子裡面最忌諱大吵大鬧,這會驚擾一些東西。所以有些時候在迷路時,你千萬不要大喊大叫,因爲在林子裡面還有比野獸更加危險的東西。
莫小亂看了看前面,聲音有些凝重的對我開口:“我現在根本看不清這裡的格局,看樣子被老傢伙改過。他那麼牛比,難道就不知道這裡賣着一口大紅棺材麼?”
老爺子啊,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我心裡面默唸了一句,也沒有回話,自己就往前走了。
“小子,小子。”
身後又傳來了聲音,我疑惑的轉頭看向莫小亂,有點不悅的開口問:“你叫我幹什麼?”
莫小亂擡頭看着我,同樣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我沒有叫你……。”
說到這裡,莫小亂看我的視線立馬就不對勁兒起來了,這一刻我感覺到身子後面好像站着什麼東西。
但是我根本不敢回頭,再碰見這種事情時,不管你有多害怕都不要回頭,因爲你只要一回頭就無法挽回了。
“小子,小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耳朵旁邊響起了輕輕的聲音,我雙腿僵硬起來,想要提腿就跑,但是根本沒有一絲的力氣。
終於忍不住了,我猛然回頭,同時雙指結印,想要施展九字誅邪言。可是當看見身後的那副面容時,我忍不住的後退了兩大步。
“柳老頭兒?”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屍變?
這兩個念頭瞬間在我大腦裡面閃過。
可是這個時候死小妞兒卻開口對我說:“二越,他身上沒有陰氣,應該是個大活人。”
我警惕的打量了柳老頭,發現他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腦門還有一個大包,這就是上次他撞在柱子上的地方。
當然,還有一點可以證明這個柳老頭兒活着,那就是大哈兒,如果他已經死了,大哈兒現在可能就不是圍着他打轉了。
“你怎麼在這裡?”儘管這樣,我仍然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
柳老頭兒搖了搖頭嘆氣道:“唉,那些瓜娃子,咋把我給活埋了,要不是土鬆的話,我可就撂那兒了。”
我突然笑着朝他身上拍了拍:“柳老頭兒,你看你身上這麼多土,快回去弄弄。”
其間我故意的摸了摸他的手,發現上面還有着一些溫度,根本就不像死人可以發出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天我明明驗證了柳老頭兒已經當場死亡,我把手放在他鼻子面前時,根本感受不到呼吸。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意外,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已經宣佈死亡的人往往過幾天后又會甦醒過來,對於這種情況用行話來說就是‘離魂兒。’
魂魄短暫離開,但是運氣好的話還會重新回到身上,不過這種運氣好的人很少。
柳老頭是帶前天下葬的,村兒出錢給湊的,葬禮很簡單,就連那口棺材也是很寒磣,可能正是因爲棺材的質量不好,柳老頭兒這才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吧?
這段時間內,莫小亂一直冷眼看着我和柳老頭。
直到柳老頭的背影消失在我們視線裡面,他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臉色難看的開口道:“剛纔你們在說些什麼?”
我笑着罵了一句:“你小子沒有耳朵啊?”
隨後我也笑不出來了,因爲莫小亂根本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瞪着眼睛,似乎正在等我回答。
當下我趕緊問了一句:“剛纔你真的沒有聽見我再說些什麼?”
莫小亂眼睛瞪的更大了:“我只看見你們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然後愣了半分鐘左右,那老頭兒就離開了。”
我猛然一驚:“怎麼可能?明明剛纔我還和柳老頭兒說話,他告訴我要不是土鬆的話,他還真可能被悶死了。”
一聽這話兒,莫小亂尋思着開口道:“鬼惑人心,不過也不用怕,他沒有壞心思的。”
我猛然鬆了一口氣,後背都涼了半截。
“你平常不是見鬼就收麼,爲什麼今天放過那他了?”一想到剛纔和柳老頭兒那種‘虛擬’的談話,我就忍不住一陣後怕,原來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幻想,我說怎麼會那麼奇怪。
莫小亂笑了笑,對我解釋:“這種鬼屬於回魂,回魂一般除了頭七,還有就是下葬的前三天,這段時間內死者會想念家人,所以回去看最後一眼。”
“至於收不收的話,已經沒有必要了,柳老頭兒不知道自己是冤死的,所以心裡面也沒有恨意,不過這樣也好。等他回魂後,自己就會離開,只希望不要碰村兒裡那些小孩。”
冤死?
不是發生意外的麼?被二蛋媳婦兒推了一下,不偏不倚的撞在柱子上面。
可能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莫小亂笑意更濃了:“這一次你沒有看出來麼?遷墳這件事情跟柳老頭兒應該有着一些關係,所以那天不是意外,而是二蛋殺了柳老頭,否側輕輕撞一下就死了,你相信麼?”
莫小亂這個人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想不到早就看清了這件事情。
“那你爲什麼沒有阻止二蛋?”
一邊往前走,我一邊開口問了一句。
頓了頓,莫小亂跟我說:“當時我也沒有發現。”
什麼沒有發現,根本就是吹牛比,我可不相信莫小亂會發現不了。
在莫小亂這種道行下,根本沒有什麼鬼能夠欺騙,只是想管和不想管而已。
別以爲陰陽師都是大善人,有些時候他們比常人還要絕情,無論做什麼都是看心情。
當然,莫小亂沒有阻止這件事情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和二蛋的關係。要不是有着這層關係,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滅了二蛋。
二蛋啊二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事情?
隨着我們兩人的沉默,氣氛有些安靜起來。
“死小妞兒,剛纔你也沒有發現麼?”我心裡面問了一句,按理來說剛纔柳老頭就算能迷惑我,也不至於連我身體內的死小妞兒也迷惑了吧?
還有身邊的大哈兒,它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