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拂玉。
歌木蓮直覺的認爲,眼前之人定是她熟識的,只是被自己給遺忘了,所以他纔會如此的憤怒。
可他爲何又要扮成拂玉的模樣來接近她呢?
眼前一閃,那本是擋在馬車前的男子,瞬間又是消失無蹤。
一行人等了片刻,一切又是歸於安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歌木蓮皺了皺眉,坐回馬車裡,吩咐西月繼續趕路,而自己則看向手中的無上心法。
這個人難道是赫連清嶽?
一種久違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但很快又是被她給否決了。赫連清嶽即便是神出鬼沒,但對於她卻至始至終都是無害的,甚至一直也都是將她護着的。
此時西月從馬車外進到馬車裡,對於這一系列的事情她還是顯得極爲擔憂,畢竟歌木蓮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出什麼事,憑他們幾人着實是不夠看的。
“小姐。”西月擔憂的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歌木蓮淡淡的眸掃向她,僅道:“無需擔憂,這不過是一種心理戰術。”
而她身爲錦國的皇后,若是連這點都怕,着實是要讓人笑話了。
一次的失策,不過是時間上的失誤,而今他們再要做什麼,便是要看這天下人是否跟隨認同?
多日前龍曦的一系列舉動,已是透過冷慕白之口,讓她得知。
不得不說他這一次的舉動實在是太過完美,連她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他卻是完全看入眼中,且是去執行了。
這一舉多得之法,想必很快就能驗證整件事情的始末。
倘若她沒有算錯,很快他就會來到她身邊,陪她一同前往靖國。
這個男人,即便一時放縱了她,那種霸道卻依舊如影隨形,正如她做什麼,都能被他知曉一般。
而今她們所乘坐的馬車亦是集聚皇家的威嚴,成就的更是這一路上的暢通無阻。
風蕭瑟,夜迷離,璀璨星光,而他們卻仿若世間的一粒塵埃,縱然如此渺小,卻也是非常努力的存活。
一行人最終在一家途中的客棧中住下,許是客棧較爲偏僻,整個客棧顯得極爲清冷,又是落座在荒郊野外,便是讓有心之人甚覺較爲詭異。
崎峰走在最前頭,在將每個人安全送進房間之後,便是一直坐在樓梯口看着,對於這行人中唯一的男人,他要做的,便是承擔起每個人的安全。
房門咯吱一聲被關上,歌木蓮坐在屋中卻沒有即刻入睡,而是就着無上心法末頁的琴譜,再次撥動起了琴絃。
她一直以爲魔靡之音必須使用內力彈奏,但經過一日的細心琢磨,突然發現倘若不使用內力彈奏,而是使用這前面的心法來彈奏,不知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但試了幾次之後才發覺,單單使用心法彈奏出來的東西,根本不具備殺傷力,且音色極爲普通。
駕、駕、駕——
暗夜的大道上,一抹身影駕乘一批黑色的馬,快速的從客棧前疾馳而過,又在跑出去很遠之後拉起了一聲馬兒的長吟。
瞬間便是驚醒了客棧中的一行
人,紛紛起身朝着客棧之外看去。
許是夜色太黑,那人又是黑色斗篷蓋體,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些什麼。
只見他騎着馬在客棧前停下之後,又是從馬匹上卸下了一件東西,便是推開客棧的大門走了進去。
隨後在所有人未來得及阻止之下,身形一動已是朝着琴音所在的方向凌空飛去,那身形利落的讓人爲之心驚。
崎峰剛回神想上前阻止,房門已是被那人用力推開,伴隨着“砰”的一聲重響,讓屋內琴音瞬間戛然而止。
“什麼人?!”歌木蓮凌厲的眼,直直掃向來人。
就着昏黃的燭光,依稀可以看清那人巨大斗篷之下的樣貌,是極爲年邁的。
終是沒想到她竟是跟了過來,而今這副樣貌到是不再顯得邋遢。
只是此番不知收斂的行爲,又是如何?
皺了皺眉頭,歌木蓮冷眸落在地上之人身上,瞬間眸色跟着一暗。
冷慕白因爲被用力推到地上而撞到了頭,眼下迷迷糊糊痛醒了過來,此刻更是一臉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在雙目觸及歌木蓮時,更是顯得極爲震驚。
“你走吧,我這裡不需要你這樣的人。”靜默的空氣中,歌木蓮冷然開口。
來人聽言淡漠的臉露出一絲驚訝,但卻是並未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客棧。
房間內,歌木蓮冷冷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心中一動,這麼多人,竟是無人能觸及她的衣角一下,身形當真快的詭異。
也難怪能從守衛森嚴的皇宮將人帶出來,只是這般做法着實又是極爲愚蠢。
她若是因此而落得個謀害東成國皇上的罪名,當真是要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再次望了一眼冷慕白。
歌木蓮才從位置上起身,走至他身邊,開口道:“這件事本宮可以解釋。”
……
另一邊。
一杯毒酒順利讓鳳兒離開了夏啓國,但她卻沒有直接回鳳臨國,而是一路往西南方向前行。
如今的她已是殘破不堪,又有何顏面回家,父皇母后又會如何看待她?
一直以來,這些皆是她所不敢想象的,直至逃避到如今,又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存在的問題。
一場賭注,輸的一無所有,該笑?還是該哭?
都沒有,此刻她心境居然無比的平和,不知爲何如今的她只想要尋找到,那個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人。
此前在楚凌房門外有聽到,哥哥很可能被困在西南方向一帶的國家,那麼她便去吧。
哥哥是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拋棄她的人。
她想他了。
簡單的行李和一匹馬,她從來都是簡易出行,打扮的清俊完美,帥氣而灑脫的像是翩翩公子。
她走的不帶一絲拖沓,更沒有他想象的一般哭泣流淚,這一次竟是下定了決心。
他着實不能再用任何理由留下她了嗎?原以爲這不過是一個侍妾,他揮之則來,驅之則去的一個女子,跟一般女人沒什麼兩樣。
可爲何看着空蕩的房間,他竟會有些不習慣沒有了她的
身影?
“太子,鳳兒公主已經離開京都。”南宮靖見楚凌站在蓮花閣外出神,快步走過來稟報道。
楚凌聽言,神情一怔,卻終是沒開口說些什麼。
這個時世的男子,極爲不將女子看入眼中,一般尊嚴爲上,而身爲一國太子,又豈會去請求一個女子留下。
楚凌這樣的人,更是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
但這一刻的他,永遠也想不到自己錯失的是什麼?遺忘的又是什麼?
李升在鳳兒離開之後,妄想要逃離,被楚凌勒令斬殺。
至此,李家斷後,同時亦是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如此,也便是有了方家的崛起,紅莊本是被江湖之上的人極爲敬畏的,在李家事端一出之後,很快紅莊就在江湖上成爲人人敬畏的天下第一莊,理所當然的承受所有人的恭維。
而這其中最爲重要的其實是,江湖上所有人都在懷疑,其實是方家聯合其他兩個世家一起,纔將李家給滅掉。
但最讓人畏懼的是,方家和李家是世交,一直以來關係都是極爲融洽。
如今事情一出,無一人不說方家的心狠手辣,面上忌憚的同時,心中亦是唾棄的。
鳳兒的離開是馬不停蹄的,途中幾乎沒有停頓,連夜的趕路,爲的不過就是離開這個留給她太多不好回憶的夏啓國,離開楚凌。
心雖然很痛,但不得不承認,這一刻放開了一切的她,心下更多的是輕鬆。
然而鬼魅一路如影隨形,像是脫不開的空氣,漸漸地朝她聚攏而來。
當成排的弓箭手齊齊朝她拉開弓弦,那鋒利的劍尖在黑暗之中閃爍着冰冷的寒光,一點一點用着穿透她心臟的力道,朝她逐步逼近。
前方圍堵,後方懸崖,風中是她決然的笑顏,美的令衆人心中爲之緊緊一顫。
……
與此同時,靖國之內一件事情的發生,讓所有人都唯恐不及。
此前,賀清妃說過龍陌的身體存在着巨大的隱患,孩子的出現不過是將潛藏在她身體中的物質給完全激發了出來,纔會導致她身體不受控制,差點死去。
但本身她又是具有較強的武力的,她的武功更甚至已經超過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洪豐勉強纔算可以與她形成對手。
其他人根本是無能力限制她的行爲。
而賀清妃此前的判斷也是出現了失誤,龍陌的身體恢復的極好,在她本身功力的調式之下,更可說是日漸好轉。
雖然其中還存在一些其他東西,但是已是妨礙不了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如此,也便是有了接下來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許是繼承了慕容蘭溪的貌美,她的出現無一例外的在靖國之內掀起軒然大波,與此同時亦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靖國皇帝孫順在一次出行時,便是見到了獨立於風中,傲然於衆人之上龍陌。
那種獨一無二的貌美幾乎瞬間便是虜獲了他的心,不過幾日便是命人頒下聖旨,要賜龍陌爲靖國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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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