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白的容顏失去了往日的光鮮,似潛藏萬里風雪,冷寒的讓人猶如身臨絕境,讓他緊步跟隨的腳步,最終略顯僵硬地停下。
然當她甩袖大步離去,飄然的身影即將步出他的眼界,心頭一種無來由的擔憂,終是讓他出聲阻止。
“我知道人在哪裡?!”他大喊出聲,引來周遭之人,受驚之後的一瞥。
像是渡過了幾個千秋,她前進的身形一頓,驀然轉身之時,對上的是他緊蹙的眉眼,帶着一種擔憂,讓她眸色微涼。
“人在哪裡?”不顧周遭之人詫異的眼神,她快步跑向他,終是在他面前站定後,開口問道。
神情卻是極爲的拒人於千里之外,落入他的眼,不自覺又是冷淡了些許。
只是這緊蹙的心,又是分外清晰的告訴着他,他對面前這個女人,擁有一種不曾有過的情感。
那種情感超越了一切,讓他無法掌控。
以至於到如今,竟是這般魯莽的喚住了她。
“我可以幫助你。”心中一番思慮,他輕緩開口,並沒有繼續此前的話題。
但這話明顯缺少了一絲力氣。
蝶舞聽言,面露冷嘲的嫌棄之色,“難道你不覺得,這話實在太過虛假?”一聲譏諷,她轉身便走。
寧願獨自陷入這份擔心害怕之中,也不願對於這不靠譜的男人,有任何的期望。
然,沒走出幾步,蝶舞突地再度轉回頭看向穆子彥,臉上的笑愈加生寒,“你們這些男人,遲早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如同寓言一般的話語,讓穆子彥本是低垂的眼,瞬間閃過一絲冷沉的暗芒。
……
地牢之內,分外清寒。
男子坐在地上,半靠着牆邊,緊閉的雙眼,頭微微揚起,遠看之下,並無任何異樣,但走近之後才發覺,他正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他的臉過分蒼白,像是浮了一層水珠,浸透了他散落在外的青絲,帶着一種獨一無二的氣勢,讓熟悉之人漸漸便是迷失在這份情感之中。
蒼月緩步走近,容顏亦是蒼白,冷汗浸透了全身,虛弱的像是要在下一刻倒下,然腳下的漸穩,分外清晰的說明,她並沒有太過虛弱。
反倒是他,看起來傷的不輕。
“你不是很厲害嗎?”在他跟前站定,她清冷的聲色,是一種無情之後的滄桑。
北宇聞言,緊閉的雙眼此時才緩緩睜開,身體卻並未有絲毫動彈,“你無恙便好。”
看着她眼中的
清明,一種釋然瞬間讓他心頭有了一絲鬆懈,蒼白的臉此時也帶起了一絲笑意,淺淺的,卻分外刺痛她的雙眼。
心中不明所以的疼痛,蒼月倏地轉開眸,不願去看他的狼狽和不堪,但無情終究不是她所擅長。
而他也確實是自己的夫君,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到底要如何才能夠讓自己做到,去對自己的夫君置之不理?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清楚,我去到南鳳國,並不是因爲什麼命令。他也從來不需要使用,任何這樣的手段來達成目的。”她倏地開口,眼中,往日的一幕幕再度重現,一瞬間哀傷滿溢。
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從來沒有對自己狡辯過的她,此刻竟然會因爲別的男人而對他開口解釋。
這是在嘲笑他的失敗嗎?還是無情的在告訴他,自己再如何的懺悔,也換不來曾經的擁有。
……
另一邊,鳳臨國。
面對龍陌想要置身事外的話,樑燕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跪地之間便是雙膝向前,大聲請求,“如果永兒姑娘能夠幫助我家將軍,即便要我做任何事,妾身都會照做。”
此言一出,更是讓龍陌蹙起了眉頭,這言中有意的話,着實是一種不小的誘惑,難道這樑燕頗有一番能耐?
思慮之間,龍陌孤疑的看向此刻正一臉期望看着自己的女子。
但着實她當真沒有什麼特別想要擁有的,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番情義。
遂,在拿起桌上的茶杯再度喝了一口之後,龍陌顯得極爲不悅的回道:“抱歉夫人,永兒當真沒有這番能耐,也無法幫助施將軍。”
起身走向門口,她伸出手對她做了一個請字。
沒想到自己這麼不要臉面的請求,都不能得來面前女子的一絲同情,樑燕回頭望了一眼龍陌,眼中突生厲色。身體前傾之間,起身便是走向了門口的她。
“妾身打擾了,這便是離去,但有一事還是要提前告知姑娘。許公子雖然不該受到此等對待,但終究是將押送的藥材丟失,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並不是一言兩語便能去除的。我家將軍自行將人看押,不過是想讓他們受些皮肉苦,但眼下情景已是不一樣。太子已經介入這整件事情,日後也不知許公子會受到何種對待?”
一連串的話語,看起來極爲有理,但深思便知這其中所存在的暗意。
龍陌聞言,面色瞬間一沉,對於面前女子本就沒有什麼好感,此時更是面露厭惡之色。
揚聲之間便是趕人道:“夫人怕是多慮了,夜已深,
夫人還是請回吧!”
沒有更多的耐性,伸手將人推出房間,龍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此時,門後邊傳來女子的驚呼聲,帶着一絲忍不住之後的失態,瞬間又是讓她輕笑出了聲。
剛剛一時情急,她倒是沒有顧慮門檻的問題,此刻那女人怕是整個都摔趴在了地上,模樣定是極爲狼狽。
心中抑鬱之氣稍稍得以解除,龍陌朝着門縫瞄了一眼,臉上又是劃過一抹淺笑,轉身之間走向牀鋪,便是倒了下來。
然而這一夜,似乎是受到樑燕的打擾,龍陌整晚都開始做一個重複的噩夢。
……
鳳塵拿刀殺了許恩,又是刺向自己。
……
樹影搖曳,涼薄的風吹得四周的樹木刷刷作響。
只是這聲響又是與平日裡有了一絲不一樣,當暗影在周遭竄動,她終是緩慢停下腳步,眉目低垂的望着馬兒棕色的皮膚。
這麼多天過去,看來有些人終是坐不住了?
但這潛藏在其中的秘密,實在讓她無法想到。
在這亂世什麼都可能發生,也或許便是自己的張揚,讓這些人惦記上了。只是這樣的理由未免太過薄弱,連她自己都不能被說服。
緩慢擡首之間,只見那存在於樹影之間,一抹飄白的身影,以這漂亮的姿態,朝着自己凌空而來。
快的讓她連武器都來不及準備,便是已經成了那劍尖上之人。
背後一具身體同時落下,胸膛緊貼着她的背,一手同時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繮繩。
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給她,來人已是與她同乘一匹馬兒,飛快朝着另一條道路飛馳而去。
馬兒在一番拉扯之下,帶起一聲長長的嘶鳴,雙蹄跳躍之間,再度落下之時,歌木蓮本以爲自己定是要被甩出去,但卻又是意外的安坐在馬匹之上。
轉頭,她妄想看一眼身後之人,卻是剛有此想法,便是被那人伸出來的手,將臉扳正在前方的道路上。
心中此時突生一種想法,讓她不再有任何反抗,順從的在那人騎馬飛馳之中,承受這一切即將淹沒口鼻的窒息。
她的順從,讓他薄利的脣角輕微勾起淺笑的弧度,伸手扣住她的腰,讓她穩坐在身前,他愈加快速的帶着她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眼之所見,前方是迷茫深山,天色亦是即將黑沉,而他卻顯得肆無忌憚,不畏任何的容顏,傲氣叢生,猶如這世間的妖靈,彈指之間破壞一切美好的事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