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接連一個多月的趕路之後。
辰墨等人終是在一個較爲偏僻的國家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這個名爲靖國的小國家,民風淳樸不說,且是終年四季如春,讓他們皆是十分喜愛,是一個很好的長居之地。
對此,辰墨只說:勉勉強強過得去,但長住是萬萬不可的。
自從來到此處,他便顯得十分不開心,一張小臉總是氣鼓鼓的,緊抿着雙脣,看起來好不大人模樣。
而軒墨是個乖巧的,一直以來也是十分懂事,雖然兩人是雙胞胎,但是對於辰墨心中作何想法,也是無法猜透。
或者說,他的乖巧讓他同時錯失了一些真相。
但也可以說,這些東西無礙他生活的平靜。
“塵哥哥,如果可以救姐姐,你也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嗎?”
一行人在一家客棧住下之後,幾人在搬動行李時,辰墨開口問鳳塵。
鳳塵顯然沒能明白辰墨的言中之意,清俊的容顏之上淡淡一笑,回的十分肯定,“自然,這是我的妻子。”
這般寵溺之語,即便只是隨意聽着,便是讓人覺得十分感動。
但辰墨總是有一番自己的見解,對於這樣的回答,他並不是很滿意。
想了想之後,他又道:“世人皆傳,賀清妃救人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救一人,死一人。若是如此,塵哥哥又是否願意?”
雖說這樣的問題,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很是強人所難,但是辰墨偏偏就想要聽一聽鳳塵的回答。
“若是如此,豈非是我賺到了?以我一命,救活兩人,實在也沒什麼好猶豫的。”鳳塵卻在此時道。
清俊的容顏瞬間在辰墨心中升起了層層光輝,他愣了愣,又是神色涼涼地低下頭去。
此時,不遠處老者聽言,輕輕蹙了蹙眉頭,又是伸手意味深長的摸了摸長長的鬍鬚。
稍晚的時候,待一行人全部整理妥當,鳳塵終是在一番心思之下,與老者有了一番詳談。
這個男子即便失去記憶,即便落魄,但骨子裡的那番城府卻是去不除的,他的智慧遠遠要超過老者的猜測。
到如今他更是覺得,事情已經沒必要隱藏下去。
鏡湖邊,兩人相對而立,氣氛有些壓抑。
“鳳塵,你貴爲鳳臨國下一任君主,老夫實不該將你牽扯其中,帶至此地。如若你現在要離去,老夫定是不會阻攔。”
自從看清他的面貌之後,老者已是肯定他的身份,如今這番坦言也確實是他心中所念。
鳳塵聽言,雙臂輕揮於身後,身上的君主之氣讓人甘願俯首稱臣。
片刻後,才見他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洪豐老者無需介懷。如今這般也未有不好。”
他眉目輕擡看向遠處,思緒似乎飄遠,但也唯有他自己清楚,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已是沒有太多其他想法。
“永兒的事情必須儘快處理,如果再得不到救治,怕是會出大事。”老者又道。
永兒是老者爲龍陌取的
名字,寓意是希望她能活的長久一些。
鳳塵聽言,眼中閃過一絲愁色,別有意味的說道:“腹中孩子越大,便會越發消耗她身體裡的能量,怕是到最終連火炎果也不能支撐她的生命。”
此言一出,瞬間在洪豐心中掠過詫異,“你竟是對醫術有所研究。”他詫異道,言語之中帶着喜色。
此時鳳塵才察覺,自己竟是不知不覺說出了永兒的病情,面上也是略微詫異。
“不管賀清妃有何要求,都必須求得她爲永兒醫治。”他又道。
言語之中,卻是不知不覺帶上了凌厲,對於永兒他沒來由的想要守護。
而這其中所存在的緣由,在這樣緊迫的境況下,沒人會去理會。
——夜,清明。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鳳凰山莊時,遠遠已是有人在等待,這個控制着靖國命脈的女子,神秘的讓人爲之恐懼。
但這並不包括他們。
“對不起各位,我家主人謝絕見客。”山莊的女弟子一臉冷漠的對衆人說道。
辰墨聽言,心中更爲氣惱,一張小臉黑的不成樣,上前便是破開了山莊大門。
“辰墨!不可無禮。”老者見此,迅速上前制止,卻是在下一刻,連同自己一起被關進了山莊之中。
大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鳳塵見此情景,看了一眼懷中的永兒,剛想上前卻是被女弟子擋住了去路。
“公子,擅自闖入山莊只會對你懷中女子更爲不利。”
女弟子見面前男子俊美的仿若天人,心中自是好感大增,小聲提醒道。
“塵哥哥,莫要衝動,讓師父先去也好。”軒墨此時也開口道,平和的眸子裡閃爍着淡淡的冷芒。
可誰又能想到,兩人這一去,便是一整夜未歸,鳳塵本是抱着永兒駐守在外,但是時間一久,便是不能承受這夜間的寒意,永兒又是身着單薄,最終便是帶着軒墨一起回到了客棧。
而此時的永兒氣息已經十分微弱,根本經不起來回的折騰,在一番檢查之後,鳳塵唯有憑着本能爲永兒輸送真氣,來確保她的心脈不會突然間失去平衡,而死亡。
但是很快他便是知道這樣的做法,無異於在加速永兒的死亡。
翌日,一早,當青白色的血水,從永兒下身緩緩流出,鳳塵近乎絕望的看着那駭人的一幕發生,而無能爲力。
軒墨在此時大哭出聲,他終是個孩子,又豈能在見到這樣的情景時不爲之害怕。
如果當真要死,何爲偏偏又是她?!
鳳塵雙眸大睜,虛張的雙手停滯在半空中,再也不知該如何去觸碰這個猶如瓷娃娃一般的女子。
這一刻,這個極盡完美的男子眼中的悲傷,足以染透萬世蒼穹。
他恨!恨那個讓她懷了孕的男人。
卻又是怎麼也不能想到,那個人便是他自己。
“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活?!”
他嘶吼出聲,猛地上前將人抱起,動作之間卻是異常輕柔。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傾注誓
言的話語,用盡了全部力氣。
黑暗中,他赤紅的雙眸悲傷之中,漸顯黑沉,猶如這萬惡的妖魔,即將隕滅整個世界。
不惜一切!
以至於當他帶着她,破開鳳凰山莊的大門,一路來到賀清妃面前時,已是全身染透鮮血。
而這,並非是他們的。
“救她,或死。”
他冷色的眸子殷紅如血,看着賀清妃時更是一層殺氣。
主位上,盛氣凜然的女子見此情景,渾身一震,面容之上瞬間落了一層灰敗。
……
錦國,京都城。
福香樓內一片陰沉,王年的死,幾乎瞬間傳遍了整個京都。
大廳之中,歌木蓮站在其後,冷目看着四周所有的虛假哭泣聲。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此時的王年已是被人蒙上了白色的布,歌木蓮一個眼神過去,西月已是將白布從王年身上掀開。
而這番舉動亦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黑暗之中,哭泣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冷漠的看着面前太過清美的女子,那一身的裝扮,火紅的妖嬈,瞬間便是讓人心中妒意肆增。
人已死,本該是十分忌諱,卻是沒想到她們的皇后娘娘,竟是這般心中生膽,硬生生看着那具死法悽慘的屍體而不爲之動容。
自然,這本無關她們心中所想,卻是對於死者着實不敬,而王年往日又並未虧待她們,此時有心中生怨者,便是想要一解心中之氣。
在衆人皆爲之噤聲之時,一人卻是幽冷的開口,“皇后娘娘當真是膽比天大,如今王管事死的如此悽慘,卻還要遭娘娘一番踩踏,怕是要冤魂不散了。”
如此不恭不敬之語,已然道出,瞬間讓所有人在心中笑出聲,一笑此人着實大膽,二笑這皇后娘娘面對這言中有意之語,又該如何作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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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干人心中皆是看好戲的心情,對於這王年死不死的,又是無太多幹繫了。
本就猜測今天是個不平夜,如今看來着實不假。
歌木蓮低垂的雙眸暗暗閃過一道寒芒,赫然擡頭之間便是對視上那人的雙眼,開口之音亦是冷寒無比。
“西月,縱觀錦國刑法,對皇后無禮者該當何罪論處?”說話間,她已是拉過一旁的白布爲王年蓋上。
此時,西月聽言,立即回道:“回娘娘,當該實施絞刑。”
西月一字一字咬到,寒冷的眸亦是掃向那女子,看得那女子心中便是一驚。
咬了咬牙,那女子心知事情已經無轉還餘地,思慮之間便是破釜沉舟道:“姐妹們,難道你們還要繼續忍耐下去嗎?這個女人今天要殺我,明天便是會殺你們,難道我們的命如此低賤!?”
一聲沉重的質問,瞬間讓等待看戲的人心中一驚,面上紛紛有了警惕之色,而就在此時,福香樓的大門突然被人關上。
氣氛瞬間變得壓抑無比,黑壓壓的一羣人,轉眼之間便是將那身着火紅色狐裘的女子圍攏在了中央,順帶着那死去的王年,一瞬間歌木蓮竟是成了那被圍困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