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木蓮乃本宮喜愛女子,她若受損,本宮必要他人付出同等代價。”
輕柔的語調,無法忽視的權威,誰也不敢懷疑這話中所存在的真實性。
“什麼?!”北之瑤震驚不已,緊繃的身體輕輕顫抖,絕美的容顏瞬間變得蒼白無力。爲何這和她所預料的完全不一樣,楚凌竟爲一個奴才如此待她。那不過是一個奴才,爲何?楚凌瘋了嗎?
北之瑤不敢自信,亦不敢真信。倘若剛纔那一巴掌她打了下去,此刻楚凌會有何舉動?打回來嗎?從此與南鳳國爲敵,兩國再無交好——
北之瑤久久也無法從這震撼之中回過神來,直至婢女婉兒不捨自家主子如此遭受欺辱,婉言開口,“公主,皇上說過這個時辰您要回宮參加今晚的晚宴。”說罷,便扶着失魂落魄的北之瑤離開,這夏啓國太子府倘若無法靠近,那就不進也罷!
離開之時,北之瑤終是回神看了一眼楚凌。今日這等屈辱,終有一日,她會要回來的。太子哥哥……
太子府,蓮花閣。
半池蓮花清幽待開,偶有涼風略過,婉約清爽,好一處人間雅靜。
歌木蓮坐在池塘邊默默出神,回想穿越至今,她都不曾對人過分體現自我,可今日卻一失常態,對那南鳳國公主公然挑釁,她果真還是十分在意這“狐媚”二字。
倘若今日楚凌並未出現,不難想象,此事定然是她吃虧在後。
人在上,她在下,北之瑤想要奪回顏面,便必然要對她嚴之以懲。
楚凌,你可知,你此行爲,讓我又欠了你一次。
我該如何是好?
迎風動,伴輕舞,魚兒戲耍,靜待花開。偶然間一抹身影入眼,楚凌一身黑色錦衣華服悄然現身,俊顏清貴,身形修長,宛若神祗。試問這世間有誰能將這黑色穿的如此出塵?歌木蓮起身,垂首站立。
“妾見過太子。”她對着楚凌盈盈一禮。
他踏步而來,修長的身形將她籠罩的越發渺小,也越發顯得卑微弱小,楚凌的高高在上和無與倫比的尊貴。
他看着她,黑眸閃爍,輕聲道:“歌木蓮,本宮並未允你來此。”
歌木蓮心頭一震,不答反道:“妾以爲,妾可以留在太子身邊。”
楚凌黑眸一簇,似有煙雲翻騰,驀地冷言道:“歌木蓮,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你可知本宮給不了你要的?你可知你留下來的下場是什麼?權利、黑暗、鬥爭、鮮血、死亡,這些都是你要面對的,你不怕?!不厭?!”
一聲聲奪人心魄的逼問,歌木蓮心頭緊蹙,驀地揚聲打斷楚凌,“太子!——妾欠了太子,一切後果皆無悔。”她看着他,清秀的小臉異常認真。
當日,歌木蓮生命垂危而誤服了楚凌用來救命的良藥,以至於歌木蓮活了,而楚凌直至如今也無法解去身上奇毒。
可即便如此楚凌也並未傷歌木蓮分毫,只是將歌木蓮攜帶在身邊,每隔一月,用歌木蓮的一滴血來解他身上的奇痛。
既是歌木蓮欠了他,如今歌木蓮即是她。她又豈可推卸這一擔責任?
楚凌神色冷峻,緊抿的薄脣微微泛白,倏地轉身,“歌木蓮,別讓本宮厭你!這一切既是你要,本宮便成全你,今晚隨本宮進宮見駕!”
歌木蓮心神懼顫。進宮?眼見着楚凌進屋,她什麼都來不及說。
她要的是一份安寧,可楚凌是否早已將她納入這黑暗之中?成爲這黑暗裡的一份子。
——
皇宮,麗格苑。
梳妝檯前,北之瑤心傷神落,久久無法從楚凌的悲傷中回過神來。
他豈可如此待她?
“公主莫要傷心,這夏啓國太子今日如此待公主,他日必然要後悔莫及。”婢女婉兒意有所指的在北之瑤耳邊輕聲說道。
北之瑤聞言擡頭看向婉兒,神色一斂。“你的意思是……”
婢女婉兒即刻點頭,“正是。”
——
城南北郊,木屋邊。
夕陽落下,晚風徐徐,天邊紅霞侵染似血紅透半邊天——
赫連清嶽站在木屋裡,神色蒼白。
一絲冷
風掠過,木屋裡瞬間同時出現幾個身影。
“主上!屬下來遲,請主上降罪!”來人一口同聲,個個神色冷峻嚴肅。
赫連清嶽轉身,面向幾人,右手一揚,一張畫像從掌心飛出,快速旋轉落地。“即刻下達紫玄令,尋找此女子。”
“是!”領頭首領重重一聲,一手抓起畫像,一閃身黑衣人全數消失離去。猶如一縷煙塵。
“主上,此人是?”不過一刻,便從後頭走出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神色詫異的看着赫連清嶽問道。
赫連清嶽擡頭,冷眼掃向來人,銀色面具下俊容一沉。冷然道:“此人偷走了無上心法。”——
天色漸沉,似有煙雲籠罩。
太子府的西廂房裡歌木蓮站在銅鏡前細細審視着鏡中的女子,這容貌倘若不裝扮確實普通的再普通不過,可若是依借她的手來稍加修飾一番,應該是可以讓人感覺眼前一亮的。
這個時代的人大多不會修飾自己的容貌,除了一些皇室貴族的女人,其他平民家的女子幾乎都是素顏對人,就連女子最喜愛的長髮都是隨意挽起,毫無一絲新意。
而這歌木蓮生前都是被楚凌當做丫鬟來使喚,更是不會有機會去裝扮自己。
歌木蓮輕撫顏,輕軟細滑,驀地的勾脣一笑,清亮的眸子光芒四射。或許某一天,這張臉可以幫她一把。
思緒輾轉之間,房門倏地被敲響。
歌木蓮回神,斂去一切神色。冷然喚道:“進來。”
曾經的她冷酷的令人害怕,如今的歌木蓮亦不可再是柔弱無能。
隨着房門被打開,西月一身破舊進入屋中。咋一見到歌木蓮時就是一驚,低着頭小碎步走至屋中央,在歌木蓮的詫異之中,雙膝一彎便跪了下來。
“奴婢懇請姑娘收下西月,西月定當全力追隨左右。”西月萬分恭敬,一身的破舊掩不去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光華。
是個聰慧的,還是個可造之材。歌木蓮淡漠的容顏不着痕跡的浮現一抹笑容,“西月,你可知爲何當日我不殺你?”她笑着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