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他微微擡起眉頭看向我,一幅膽肥了,敢不回答我的話的樣子。
這纔是我記憶中熟悉的那個人……
我忍着笑意,對着他搖了搖頭,“也不算太熟。”
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伸手便捏了捏我的鼻頭,不算用力,但臉上卻是一幅‘兇狠’的表情看着我,“跟他保持些距離,成天沒個正形,小心給你也帶歪了……”
“……”
我無語的擡頭看他,若說帶歪,他恐怕該是擔司徒被我給帶歪了吧,畢竟我是那樣的身份……
“不準亂想。”
念頭才起,卻已經被他發現。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的忌諱……”
語氣軟了許多,臉上兇巴巴的表情也收了起來,他試圖和我解釋,卻又擔憂話說得太直白將我傷着,隱晦躊躇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但我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心被他的一句話給說軟了,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何曾對人低過頭,可對我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原則。
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倚在他肩上,主動討好道,“我知道,以後司徒再來,我就躲起來,讓他看不見我。”
我和司徒不過多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就計較成這個樣子,不難想象他要多大的決心才能夠接受我在場子裡面工作。
他的心裡,一定也是強烈的鬥爭之後,才下了這樣的決定吧。
雖明知我的話不過是揶揄敷衍,他卻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微的上揚,“真乖。”
真乖……
這結論讓我心尖猛的顫了顫,拽着他衣服的手也不禁微微的用力,臉上的溫度更是不由自主的往上升。
我不禁在心中鄙視自己,男人堆裡混跡了幾年,所有的遊刃有餘到了他的面前都那麼的拙劣。
好像,從最初遇見他開始,他之於我便同別人不太一樣。因爲,之前那些對付男人的手段,好像我從未對他用過,大概,那些用在他的身上,要沒什麼用處吧。
見我看着他發愣,他原本緩和一些的臉又板了起來,“在想什麼?”
“先生,小姐,司徒醫生來了。”
敲門聲伴隨張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纔不過敷衍他以後司徒來了我都躲着,這話才說完,司徒就真的來了。
我忙收回掛在他脖子上的手,一本正經的坐了回去,一點都不想影響他的威嚴,卻不想他反手將我攬入懷中,一幅宣誓主權的樣子,“讓他進來吧。”
司徒拎着藥箱子走進來,看到我時眨了眨眼笑道,“悅兒,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肩上一疼,我苦着一張臉道,“原本是沒什麼不舒服的,但是你來了以後就不舒服了。”
司徒臉上的表情愣了愣,看着嚴耕握着我肩膀的手便明白了,衝着我奸詐的笑道,“那我給你多開些藥好了。”
“醫生開藥都憑感覺?”
嚴耕冰冷冷的聲音響起,瞪着司徒的眼神讓我有種想笑的衝動。
就算是我也看出司徒是故意的玩笑話,他卻硬是當真的給頂了回去,最關鍵還冷着一張臉,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難怪司徒以前說他不解風情。
司徒被他堵的直咧嘴,衝着我瞪眼道,“想笑就笑,小心忍出內傷來。”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話,我立馬將笑容藏到了心底,學着嚴耕很嚴肅的看着他,司徒眉頭一皺,轉身就提了藥箱,“我算是看出來了,有異性沒人性!你們兩都是這樣,這麼不待見我,我走了。”
“先生,小姐,昨天吊針打的是左手,今天打右手吧。”
張媽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口冒了出來,張媽一出現,司徒就一幅我很委屈的樣子看着張媽,張媽卻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朝我走過來,全然沒有將司徒的委屈看在眼中。
司徒被冷落,噘着嘴不情不願的樣子替我檢查起來,半響後才收起聽診器,“恢復得不錯,燒也退了,再打一次點滴鞏固一下,以後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能再這麼繃着了。”
他的話到最後,還不忘側頭看一眼嚴耕,意有所指。
有時候我有些看不懂他們兩個人的情歌,司徒在嚴耕心裡的位置顯然是不同一般的,但他卻偏偏隨時都繃着一張臉,每次司徒一出現都是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
而司徒呢,每一次都表現出一幅懼怕嚴耕的樣子,但就他剛纔那一眼,顯然是沒有半分懼意的,儘管嚴耕還繃着臉。
我瞪了司徒一眼,轉移話題道,“這個點滴過後,我是不是就沒事了?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沒等我把話說完,兩個竟然異口同聲否決了我的提議,我還沒說完好嗎?這兩個人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不等我說話就反對,還真是人以羣分,一樣的霸道獨斷!
我轉頭看向嚴耕,一臉委屈的神色,他的表情微微有些鬆動,卻是轉瞬即逝。
沒辦法我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司徒身上,畢竟這個人要比嚴耕好說話多了。
不想這次他比嚴耕還要嚴肅,“什麼都可以依着你,唯獨身爲病人,你必須得遵醫囑。”
這事兒,顯然沒得商量了,一句遵醫囑,恐怕我不管怎麼說嚴耕也不會同意了。索性往後一靠,誰都不想搭理。
我離開耀星好幾天了,若是再不回去鐵定說不過去,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回去纔是。
更何況,肖力那件事情我還要回去探探情況纔是,夜玫這麼輕易的就攻下肖力太過反常,這件事情始終掛在我的心中,讓我總是有些忐忑。
司徒見我生氣了,衝着嚴耕擠擠眼睛,沒有得到迴應他有些尷尬的拎着藥箱子下樓了,我想他應該沒那麼快走纔是。
我轉頭看向嚴耕,想着怎麼開口求他,或者跟他撒嬌,總之我將能想到的所有辦法都想了一遍,想着讓他無論如何也得答應我才行。
結果我還未等開口,就聽他有些鬆軟的口氣說道,“回去可以,但今天不行,你還沒有完全恢復,等你恢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沒想到他會鬆口,我震驚的看着他,畢竟他也清楚我要回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他連司徒都讓我保持距離,更何況是回去耀星……
他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一直繃着的臉稍稍有些緩和,責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不通情理?”
我忍不住斂下目光不看他。
要讓我回答,真是如此,似乎我也從未覺得他通情達理過,但被他這麼一問,話語裡更是帶着幾分親暱,好像覺得理虧的真是我自己了,窘迫之餘,也多了幾分尷尬。
這好似小夫妻之間的嗔怪,實在讓我有些不習慣,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更是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張媽不知合適已經退了出去,司徒更是一幅嫌棄的樣子,嘀咕着出了房間。
“你在耀星的事,是該提上日程處理了。
他忽然開口打破沉默,我心裡微微一怔,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和他在一起,不管從什麼角度說都不再適合在耀星那樣的地方待下去了。
不僅如此,我之前的過往恐怕也需要洗白才行,否則,以我那樣的一頓經歷,怎麼配和他在一起?
只是,從江城到融城,再到他的那個圈子裡,認識我的人那麼多,而他之前更是公然的護過我,那些過往如何能夠洗白?
如果不能,這樣的我怎麼能夠和他在一起?
心裡的傷感油然而生,他,真的想過和我在一起嗎?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一起?一個消遣的女人,亦或是相伴一生的伴侶?
喬悅,能夠被他放在心上已經是難得了,相伴一生,是否太過癡心妄想?
穆然間冰冷的手指停在我的下顎,那一抹涼意就像是一道閃電滑入我的心房,我擡頭對上他的眼眸,深沉如同繁星讓我看不懂那眸低的深意。
“我說過,不許胡思亂想!”
有些霸道的話語,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伸手將我的腦袋摁在他的胸前,“我的女人,不容許受半點委屈。”
後一句,算是解釋了。
事實上,我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他可以不在意我之前的種種經歷,但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又怎麼可能容忍在一起之後我還在那樣的地方對着其他的男人……
只是,他完全沒有必要跟我解釋,卻爲了顧及我的顏面而跟我輕聲細語,若是以前我定然不削,可今日我卻是被他再一次征服了,這個男人一項是驕傲的,不可一世的,我還能要求什麼那?
我伸手回抱住他,如同貓兒一般半倚在他身旁道,“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認識我之後,好像他的麻煩就沒斷過吧……
“相信我,很快就可以了。”
他說很快,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我清楚他的意思,我們彼此沉默着,互相相擁着,慵懶的時光就像是被我偷來的,讓我倍覺珍惜。
很快晚餐的時間又到了,他攬着我往樓下走,我一眼便看到了司徒半倚在餐桌上,一雙眸子緊盯着張媽的身影,似乎在先聊着什麼。
我不免有些疑惑道,“他怎麼還在這裡?”
淡然一笑,嚴耕衝着張媽使了個眼神道,“張媽的女兒快要回國了。”
我不禁有些愕然,女兒?我怎麼沒有聽張媽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