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聊天我並不感興趣,想着出去透口氣,在加上之前空腹喝酒,胃裡有點不太舒服,反正他們還得聊一會,我出去待會也不會有什麼的。
肖力點頭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反而有說有笑的跟嚴耕等人繼續聊,也許是篤定了我會跟他出去,所以也不急於這一時片刻了吧。
原本房間裡就有衛生間,可我跟服務員說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外面的衛生間。
許是見多了我這種人,服務員毫不猶豫的便把我帶出了包房。
出了房間一股新鮮的空氣迎面而來,使我暫時得到了鬆緩。
簡單的交代了兩句,服務員便留下我回去了。
我在走廊盡頭找到一扇窗子打開,夜風襲來透着一股清新的青草的香味,我想外面的景色應該是很好的,只不過我來的太晚,幾乎就沒看到什麼東西。
我並沒有離開太遠,因爲我怕有人出來找我,所以站在了一出門就能看到我的窗子旁。
進西河的時候,爲了能夠融入環境,我也學了抽菸,只是平時不抽,此時不知爲何,我特別想抽一根,哪怕是抽一口也好。
房間裡應該是禁菸的,因爲這一頓飯吃下來,我根本就沒看到有人吸菸,即便是孟哥那樣煙不離手的老菸民。
別問我是怎麼看出他是菸民的,其實很簡單,一個人吸不吸菸,只要看看他的手指便知道了。
這時一個侍應生走過來,我伸手拉住他道,,“你好,親問,有香菸嗎?”
侍應生微微一愣,想了一下才說,,“對不起女士,這裡不允許吸菸的。”
“沒關係的,我就抽一根,帳算在前面那間包房就好。”
果然如我所料,這裡是不允許吸菸的,可我不知爲何就是想吸。
“抱歉,這裡禁止吸菸。”
侍應生一邊說着,一邊恭敬的離開。
禁止吸菸,更大的陰謀不去禁止,禁止吸菸算什麼!
我心裡煩悶的生起一股不悅,正想着,一盒男士香菸赫然穿在我眼前,嚴耕那張清俊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冰寒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來。
我的手停滯在半空,猶豫着是接還是不接。
他卻是親手給我點了一根道,,“今天的表現很好。”
表現很好?這算是誇獎嗎?那麼這煙算什麼?獎勵嗎?一根菸就能解決的獎勵,是不是太過廉價了?
像似看出我在想什麼,他將煙直接塞進我手中道,,“一根菸而已。”
也是,我都覺得一根菸的獎勵太廉價,在他看來應該完全不算是個事吧。
我將煙放進嘴裡吸了一口,卻也只是吸而已,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真的吸到肺裡,之前也試過一次,比嗆酒還嚴重。我不過爲了融入環境,沒必要如此折騰自己,所以每次抽,也都是做做樣子。
他看着我,清明的眸子閃爍不明,讓人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剛剛,謝謝你。”他突然開口,讓我有些愕然。
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我幫他擋酒的事,我心裡不免劃過一抹冷然,知道他這聲謝並不代表着什麼。
連想都沒想便開口詢問道,,“謝謝?有用嗎?你會因爲感謝而放棄你的計劃嗎?”
我冷聲問道,不抱任何希望,所謂計劃,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不會。”
他的眸色突然冷硬下來,幾乎是我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開口婉拒了。
我將吸了一口的煙丟在地上用力踩滅,雍容華貴的地毯上立馬被燒出一塊黑色的斑點。
他依舊平靜無波,就好像我什麼都沒做似的。
“燒壞了,好像得賠錢,麻煩嚴總處理一下吧,就算是你對我的謝意了。”
我們之間從沒有誰欠誰的,有的只是利益關係而已。
他的一個謝字,我實在是擔當不起,並且我也不想把這份人情留在我與肖力回來以後讓他還,我想這個謝字留在他心裡應該也是很不舒服的吧。
這樣我們依舊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
我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將他的表情拋之於身後。既然一開始兩個人的關係和角色就註定好了,那就不要生出其他複雜的東西來。
可後來我沒當想起這個時刻我都懊惱不已,但凡我回個頭,也許事情便也不會是接下來的結果了。
我回了房間裡,孟哥附在肖力耳邊不知在說些什麼,兩個人忽而大笑開來,似乎十分開心。
見我進來孟哥急忙給我拉座椅道,,“林大美女這是出去散步去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我笑笑,言不由衷的回答,,“一根菸的時間,這不是怕礙着孟哥的事兒嗎?”
孟哥就是一愣,隨後尷尬一笑道,,“瞧瞧,我們林大小姐挑我理了。”
肖力忙給我解圍道,,“小女人家的事兒,你什麼時候也感興趣了?”
見肖力發話,孟哥不敢在調侃我,簇擁着我坐下,這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詢問道,,“呦呵,怎麼一會功夫沒說話就少了個人啊?
他這不說大家還沒留心,他這一說話,立馬有人發現嚴耕也不見了。
我明顯感覺到肖力坐直了身子,一雙精明的眸子看向了我,似詢問又似探究一般。
的確我們兩個前後腳出了房間,確實容易引人懷疑,尤其是我本就是嚴耕引薦的,加之之前江城也有關於我和他的傳言。
我,有些歉意的看向肖力,“我剛剛出去吹風,恰好嚴總出去找侍應生,我就跟他要了根菸,至於嚴總,我以爲他已經回來了。”
我的解釋很清晰,並且將我跟嚴耕的關係撇得一清二楚,既是解釋又不是解釋,在坐之人心裡畫了不小的圈,我相信他們應該是不會在追問嚴耕去哪裡了。
果然,聽到我的解釋,肖力威嚴的擺擺手,,“嚴總是做大生意的人,業務繁忙,我們聊。”
“這是在說我嗎?”
肖力的話音剛落,嚴耕已經邁步走了進來。清冷的俊顏上帶着一絲絲笑意。
那抹笑意讓我有點毛骨悚然,跟他這麼久了,別人不瞭解他,我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一點的,他越是這樣笑,就越代表着他心裡的那股惱意,可我不明白他剛剛在外面時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變了個人似的?
當然其他人並未看出他的不妥來,孟哥甚至招手道,“嚴總還真是大忙人,我和肖哥剛還在說換個地方放鬆放鬆呢。”
我心中一愣,放鬆?
肖力突然轉頭看向我,而孟哥也像是會意了什麼一般,眸中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劃過,,“林小姐啊,你剛進來時,我就在跟肖哥商量着去唱歌,我覺得這方面你應該最擅長,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
他雖然是在疑問,可語氣卻很堅定,就好像我不跟他去就是不給肖力面子一樣。
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去,這麼多年在西河陪着那些男人唱歌,喝酒,跳舞,我早已厭倦了那樣的生活,可我又拒絕的餘地嗎?
我轉頭去看嚴耕,只見他面色很平靜,就好像朋友聚會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察覺到肖力面色一沉,對於我看向嚴耕徵詢意見的舉動很不滿。
不等他表現出來,我便急忙開口道,,“既然肖哥這麼有興致,我當然是榮幸之至。”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去西河吧,那邊場子清靜。”
孟哥一高興,整個人猛的站了起來,卻還不忘看向肖力的方向。
肖力這纔不緊不慢端着架子起身,對於我的表現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他一起身,其餘人也紛紛跟着起身,我卻是心裡咯噔一下。
西河!
我有些發怔,西河確實是江城比較‘清靜’的地方。
然而,西河卻始終是我心頭的揭不掉的疤。
孟哥邁步要走,肖力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對我說,“林小姐是從西河裡出來的,你孟哥忘記了這個茬,你要覺得不妥,我們就換個地方。”
他其實完全沒必要詢問我的,但他就是這麼做了,無疑是在大家面前給了我十足的面子,那麼我接下來的表現,就不能在讓他失望了。
我應該慶幸,不管什麼衝擊,都沒讓我失去理智。
“沒什麼不妥?選擇西河孟哥是給了我面子,也是給了西河十足十的面子,肖哥這樣的大人物,可是西河求之不得的。”
肖力有些緊繃的臉頓時笑容滿面,似乎十分滿意我的表現,拉過嚴耕有說有笑的往外走。
自從我見到肖力那時起,這還是第一次他跟嚴耕走的這麼近,就好像是親兄弟一樣羨煞旁人。
孟哥落後一步走在我身邊,看似不經意實則很有心的對我說,,“林小姐,這以後我們可都得向你看齊了,你應該知道我們肖哥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吧。”
很顯然孟哥這是讓我伺候好了肖力,那麼以後即便是他們也會給我三分顏面。
雖然我用到他的機會不一定有,但我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
我和緩的笑笑道,,“孟哥這話說得,可不還得仰仗你?”
我將話給他推了回去,他的意圖太過明顯,然而,我卻根本無心肖力。
即便他身份顯赫,對我來說,終究不過一個尋歡的男人而已!
或許,再過幾天,會有一些變化,但這個人,頂多也只是在我心裡留下一道疤。
一道,用來填補我所有的怨,所有的恨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