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諸葛亮七擒七縱孟獲,今天我也效仿了一下。還別說這感覺真他媽的爽,你小子現在跑了六次,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在跑不掉,就先把你老母跟你那個乖兒子丟水裡,然後把你女人賣去非洲,在然後……”
霸哥說着說着停了,因爲他的目光轉向了我,那意味讓我越發的費解了。
若說這個人是想要槍殺我的人,霸哥完全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
可若不是,他又爲何屢屢看向我,那意味很明顯,這個人跟我還是有關係的。
我明白的同時,躺在地上的人也明白過來了,幾步往我這邊爬來,我就是一側身子想要躲開他。
結果沒等他爬到我這邊,就被人一腳踹回到原地,這一腳踹下去,他腿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林姐,我錯了,我不是人,我他媽是畜生,你把我當成屁放了吧,我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那人不顧自己的腿還在流血,掙扎着跪在我面前,一下下的磕頭,恨不能將腦袋鑽進地裡去,那本就被血糊住的臉,越發的讓人看不清楚樣貌了。
與此同時,他面前的地板上,也殷紅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讓人驚恐。
不等我說話,阿偉擺了擺手說:“這血腥的場面,在嚇到林姐,還不趕緊把他弄弄乾淨。”
阿偉這話音一落,一盆冷水潑下來,整個地面更加溼潤了。
我的嘴角抖了抖,霸哥真沒拿西河當回事,在這麼好的辦公室裡開堂口,還弄得血粼粼的,回頭人家老闆得費多大事,才能收拾乾淨啊!
但我這想法不過片刻而已,當我看清楚那個被水洗乾淨的人臉時,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手從旁邊人手中搶過那把爲我遮擋了血氣的雨傘,罩着那人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狠打。
我的舉動雖然突兀,卻沒一個人起來阻攔的,彷彿他們早就知道我會這樣似的。
那人無力招架,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還不忘祈求道:“林姐,你怎麼打都行,只要你能消氣,你就是凌遲了我,我也不在意,我只求你能放過我的家人,放過、放過她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似乎沒了氣息似的。
見我打的差不多了,阿偉才起身抱住我說道:“林姐,夠了,給他留口氣,問正事要緊。”
我是真急了,也是真惱了,我發動了所有的力量找他,沒想到還是被霸哥給搶先了。
當然我不在意到底誰抓到的他,我在意的是他動了夏夢,就算是殺了他,這口惡氣我也出不來。
阿偉拉了我好一會,纔將我拉回到椅子上坐下,地上的人早就沒了爬起來的力氣,卻還是不停的求我放過他的家人。
我憤恨的怒吼道:“放過你的家人?憑什麼?當初夏夢求你放過她的時候,你可曾放過她?”
我不是個心狠的人,也做不出傷及無辜的事,可我就是氣不過,自然嘴上也就不依不饒起來。
霸哥以及他的手下,從始至終都沒說話,就好像無關的看客,但那份防備地上人暴起的心思,卻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當初我真沒想過牽扯無辜,是她自己進來的,而且那時我們都被下了藥,我們控制不了的,真的……”
“你是霸哥的人,就算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把人往死里弄,當初蘇蓉收買我們的時候說了,只要我們睡了你,之後的事會有肖哥擔着。”
“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可肖哥是誰?那可是白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就連刁爺都得給他三分顏面,我又怎麼敢拒絕。”
“在說,我也的確是對你懷恨在心,想着不過是睡你而已,背後還有人護着,橫豎不鬧出人命,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可我沒想到會鬧出人命啊!”
“我醒過神時,那女的奄奄一息,把我也嚇了半死,我拎着兄弟們就跑,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時到底是誰給我下的藥,我也沒時間查,就被你們追的滿世界跑,林姐,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我這條命賠給你,我只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樾棟巴拉巴拉說個沒完,如同決堤的洪水,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
我不知道我來之前,霸哥都對他做了什麼,纔會讓他不過在我面前跑了兩三回,便全都和盤托出了,可我能想象得到,霸哥的手段應該很恐怖。
否則他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往出倒豆子,連肖力都給抖落出來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一雙手泛着陣陣冰冷,指甲戳進了手心裡尚不自知,若不是阿偉眼尖過來將我的雙拳用力扒開,我恐怕會就此抽過去。
阿偉已經不止一次抱我了,唯有這次是用力的擁緊我,彷彿要將他全身的力氣傳給我似的,讓我突然有了一絲絲的安慰。
我咬的牙齒咯咯作響,憤恨的看向樾棟說:“你說的都是真的?是肖力讓你這麼做的?你有什麼證據?”
樾棟趴在地上,有出氣,沒進氣的說:“林姐,我,我哪兒有什麼證據,我,我都這樣了,我的家人,我的老婆孩子,都還攥在霸哥手裡,我哪兒還能撒謊……”
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被淹沒在了寂靜的空氣裡,房間裡所有人都在看他,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聲,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這些人在盯什麼,可我清楚樾棟沒有撒謊,肖力那樣的人,怎麼會輕易給別人留下把柄,我跟他交手這麼多回了,哪次不是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若不是嚴耕在背後支撐着我,恐怕我這條小命早就掛了。
我咬着嘴角,一絲腥甜在口中瀰漫,這個肖力屢屢對我痛下殺手,我若是在這麼被動下去,遲早會被他弄得死無全屍,我不能在等證據了,就算是買兇殺人、促犯法律,我也決不能讓他在這麼繼續逍遙下去了。
“霸哥,這個人我交給你了,怎麼處置你看着辦吧!”說話間我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桌子上:“這裡有二十萬備着,回頭我有事求霸哥幫忙,等我這邊確定消息後,我在來找你。”
我這性子也是急了點,說着話就要往外走,卻被阿偉一把拉住,將銀行卡撿起來塞回到我包裡說:“林姐,彆着急,事情要一點點辦,路也要一點點走,沒誰一生下來就能一路暢通活到老的。”
還別說,也就嚴耕跟他能在氣頭上將我拉回來。
我看着他不說話,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便也沒在往出走了。
阿偉走到樾棟身邊,伸手提了提褲腳,半蹲下對他說:“你這麼精明一個人,會一點證據都沒有?你就不怕他殺你滅口?要知道他連林姐這樣有靠山的都敢殺,更何況你區區一混混,你騙得了林姐,可騙不過我。”
他的語氣很篤定,篤定到我的心就是一顫,若不是他,我還真被樾棟這傢伙給騙過去了。
樾棟的眸色閃了閃,卻沒有開口,嘴角滴滴答答的血液渾着口水,別提多讓人噁心了。
阿偉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嚇得他就是一躲,他這樣子讓阿偉有些無奈,起身接過眼尖的馬仔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手說:“行啊!看樣子,你連家人都不要了,也要維護的東西一定是有人接手了,你是在保護這個人,所以才把東西放他哪兒了,你以爲霸哥能找到你的家人,就找不到那個人嗎?”
他的語氣越說越冷,到了最後那雙狹長的眸子,閃耀着滾滾的火光,像似能將人生生燒化了似的,燙的樾棟整個人跳了起來。
然而也只是一躍而已,就馬上被周圍的人給鎮壓了,他甚至連阿偉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你敢,你敢動她,你若是動她,老子就算是下地獄,也會變成厲鬼纏着你,纏的你不得好死。”
他這反應實在是太過激烈,激烈的鮮血四濺。
還是那把傘,還是那個人擋在我面前,爲我擋住了樾棟身上的血腥,一腳將剛剛爬起來的樾棟踹飛出去。
如今的樾棟在不是耀星時耀武揚威的樣子了,恐怕一個小孩揮揮手指都能將他打趴在地,更何況是成年人使盡全力的一腳。
他悶哼一聲,登時沒了動靜。
有人上前試了試鼻息,擡頭看着霸哥說道:“大哥,沒死,暈過去了。”
“沒勁,還以爲是塊硬骨頭,敢跟老子叫板,結果真他媽讓老子失望。”
霸哥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一臉不太滿意的樣子。
見他這個表情,立馬有人會意,拎着不大的水桶過來,帶着冰塊的水劈頭蓋臉砸下來,整個會議室頓時血腥味沖天。
萬幸的是西河新老闆不在,他若是在的話,看到這場景,恐怕哭的心都有了。
有水順着門縫往出流,也不知流沒流到樓下去,我想外面應該有人在打掃,否則不會到現在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