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三個字吸引了我,我來這個小鎮少說也快半年了,外地人也不少見,但是能讓小鎮領導班子這麼注重的,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怎麼?你有興趣想要見見?”我開口詢問,對於夏夢這不安分的性子,算是沒轍了。
前段時間若不是她折騰,我也不會跑鶴城一遭,還差點嚇到肚子裡的寶寶,那次回來後夏爸爸好好訓了她一通,這纔剛好兩天,又要蹦躂了,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她是個好戰分子?
她立刻聽出我話中的含義了,衝我吐了吐舌頭:“知道你不願意讓我接觸外人,怕遇到以前的老熟人,我自然不會去見了,我就是擔心這些人,會不會打咱們學校的主意。”
“招商引資跟學校有什麼關係?”她這思維太奇葩,我完全跟不上她的腦回路,索性從她對面的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去拿她最愛的奶茶,想要給自己泡一杯,我惦記它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想我的手才伸出去,就被她一把搶了過去道:“你是不是傻,沒關係我會說嗎?”
我瞪她,更是盯着她手裡的奶茶不放。
她完全不懼我,憤憤的將奶茶收進自己的櫃子裡,還在上面上了把鎖道:“老實點,媽說了不讓你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喝你桌面上的奶粉吧,還有媽給你泡了海蔘,晚上回去吃。”
提到海蔘我就想吐,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健康,夏澤也不知聽了誰的話,託人天天從鶴城往回帶海蔘,吃得我臉都綠了,卻不敢違抗夏家人的命令。
我衝着夏夢呲牙,真心不想在海蔘這個話題上游走:“你還沒說招商引資跟我們學校到底有什麼關係那?”我追問,同時將她的注意力從海蔘上轉回到了招商引資上。
她的眸子就是一凜,有些氣惱道:“對方好像是看中我們學校的地界,想要開一個大型的商場,還有娛樂設施,然後還有民族園他們也想插一手。”
我頭皮有些發麻,別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這塊地皮。
當初我知道學校這塊地皮時,就預料到了會有後患,但夏傑那樣聰明的CEO都說沒事了,我一個外人自然沒權利跟着插嘴,可聽到夏夢的話,我立馬意識到我當初的揣測一定是成真了。
“這話你是聽誰說的,有確切來源嗎?”我微微坐直身體,雖然極不喜歡純牛奶的味道,卻還是拿出一包要喝。
夏夢眼睛一立,搶過去丟在暖氣片上憤憤道:“不讓你喝奶茶,你就喝涼牛奶,喝壞肚子怎麼辦?你是想把我兒媳婦拉出來嗎?”
聽她這話,我就覺得寒磣,忙轉頭看向開着的房門道:“拜託,你好歹也是一校之長,咱有點素質成不成?”
夏夢起身‘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轉頭對我哼哼道:“現在可以沒素質了。”
我在次扶額,想不明白夏傑爲何要給夏夢開學校,而不是開幼兒園。
恩!幼兒園都不該給她開,真是誤人子弟。
她一屁股坐下,將手裡的東西整理好,這才略顯擔憂的說道:“這件事的渠道絕對把握,我現在擔心的是上面的領導層會不會同意,我剛給我弟弟打了電話,他說會盡快將手裡的事處理一下,抽時間回來看下,讓我先確定那些人的態度。”
難怪夏夢想要跟那些人接觸了,看樣子這是十有八九是要動學校了。
我忍不住垂眸,看着桌面上的東西發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行了,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回頭讓我哥找人去探探口風,實在不行就得我弟弟出面找那些人談談了,若是學校真的不保,那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開個花店,不也挺好的嗎?”
“你這話說的容易,這麼大一座學校說沒就沒了?當初政府可是很高興我們建立這所學校的,他們就算是想要這塊地皮,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不是。”
看到夏夢那自暴自棄的模樣,我就忍不住吐槽。
她撇撇嘴,沒在搭理我,看了眼電腦裡的時間道:“你該滾蛋了,媽在家裡燉了老母雞湯,回去喝。”
這丫頭自從生了孩子,越發的沒大沒小了,我瞪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我現在還不到需要人時時刻刻陪護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放心的。
孩子們知道我是個孕婦,嬉笑打罵玩耍時,都故意避開我,很怕會碰到我,卻也都老遠的喊一聲:“喬校長好。”
“好好好,你們玩去吧。”我熱絡的跟大家打着招呼,剛走到校門口,就見嶄新的寶馬停在了我面前。
車窗落下,夏澤帶着墨鏡的臉酷酷的出現在了我面前:“回家喝雞湯吧!上車。”
我聽話的上車,望着車裡的物件道:“怎麼換葉子了?”
他的車速比我上車前緩慢了好多,開口回答道:“那輛磨合的差不多了給薔薇開,好歹也是一校之長,出門總打車不像話。”
“你給她買個普通的QQ捷達都行,這又是寶馬,又是奔馳的,太招風。”
“你放心吧!現在小鎮有錢人多的很,滿大街都是寶馬,奔馳的,沒人會注意到我們。”
他說的沒錯,剛來這裡時,我覺得這就是一座小城,但是日子久了,我才發現什麼是土豪,什麼是大款。
這座小鎮的人注重吃喝玩樂,還有就是享受,幾乎人人都會打麻將,並且有錢人不少,別問我他們爲什麼有錢,我沒時間去研究那個,也不願意去研究,我在也不是林黛了,自然不願意在做林黛愛做的事。
“我剛剛聽薔薇說學校的地出了問題?”有些事夏夢不願意跟我說,也是不想我懷着孕還操心,但夏澤不一樣,只要我想知道的,他都會告訴我,並且毫不保留。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讓我忍不住蹙眉,他這個動作證明這件事應該不簡單。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開發商相中了學校那塊地,你也知道市區中間意味着什麼。”夏澤若無其事的說,我已經確定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又或者是說說了,看樣子已經是板上釘釘改變不了的事了。
夏夢之所以會跟我漏口風,也不過是讓我提前知道一點,以至於將來學校真的不保了,我也會太傷心。
“岔子還是出在地皮上吧?”我的語氣看似詢問,實則就是篤定。
夏澤點頭,凸出的喉結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道:“當初夏傑就是太信任朋友了,纔沒跟對方籤買賣協議,其實那傢伙根本就沒有的地契,他就是仗着家裡人有背景,搶佔了那塊地而已。”
我忍不住嘆息,並不是有文化的人就不會被騙了,就像夏傑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夥子,還是被人的花言巧語給愚弄了。
“那人現在、在哪裡?”
“人他媽早不見了。”許是生氣,夏澤忍不住在我面前爆了粗口,罵出來才意識到自己的粗魯,忍不住在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我沒在意他的眼神,胳膊拄在後車窗上往外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車子川流不息,猛然間一輛拉風的蘭博基尼闖入了我的視線,同時也在吸引着所有人的視線。
自從在鶴城看到法拉利起,我便不太在意這些了,社會發展太快,指不定哪個有錢人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吸引我目光的是開車的女子,看着有些眼熟,讓我忍不住想起了法拉利前站着的女人,不由得感嘆現在的女人,比男人還要有錢。
那輛車轉個彎,便與我們的車同行了,茶色車窗阻隔,我完全看不到後座上的人,也許後座上根本就沒有人。
前方紅燈,夏澤將車子停下等變燈,而我心事有些重低頭擺弄着手機,沒在注意那輛車子。
許是紅燈太長了,美女搖下車窗衝夏澤喊了一句什麼,我沒太聽清楚,只是感覺到夏澤臉色冷了冷,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只是瞪着紅燈看。
那女人似乎有些惱了,下車就要開我們的車門,這時紅燈滅了,夏澤一腳油門駛了出去,將那女人孤零零的丟在了大馬路上。
我轉頭看了一眼,見那女人氣的手舞足蹈不知在罵什麼,後車窗被搖了下來,裡面好像有人在叫那女人。
女人彎腰轉身說了什麼,礙於後面的車不停的按喇叭,女人無奈只好上車。
我也只來得及看到這些,我們的車子便轉彎了,我忍不住詢問道:“你認識剛剛那女的?”
“不認識。”夏澤回答,面色很平常,那樣子真的不認識那女人,讓我有些好奇,那女人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對了,夏媽媽讓我帶瓶醬油回去的,我給忘了。”我突然想起早晨上班前,夏媽媽的交代,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這人的記性越來越差了。
夏澤聞言,將車子停在路邊道:“我去,你在車裡等。”
“你知道夏媽媽要買的牌子嗎?你買不對夏媽媽不吃的。”
“放心吧!這家超市就有,我以前買過。”夏澤指了指不遠的超市,我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