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着眉頭看司徒,這可不太像他的風格。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來找我鐵定就不會這麼簡單。
“給交代,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怕她不依不饒的傷了美蓮,酒店那邊我是住不了了,目標暴露,我必須把美蓮轉移走。”
他說完話,不好意思的撓着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看着我,眨啊眨的就沒安什麼好心。
“所以你就打我房子的主意?”我瞪着他,纔不信事情會這麼簡單,搞得跟大片似的,我也是服了。
果然他賊兮兮的笑道,“最主要是無論我搬去哪兒,我家老爺子都會查到,只有你那邊,就算是我家老爺子查到了,他也不會動的。”
我又忍不住伸手打他,“你什麼意思?你打算讓美蓮一輩子見不得人?”
“嫂子,別打,我怎麼可能不讓美蓮見人,只不過是暫時的嘛!我保證過了這段時間,等我把那朵爛桃花掐掉,我一定讓美蓮風風光光進我司徒
家的大門。”
他抓着我的手,疼的臉都抽抽了,卻還得對我笑臉相迎。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意美蓮,我不禁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還真是諸事不順。
我對司徒氣歸氣,他跟美蓮終歸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再則他說的沒錯,我雖不知嚴家跟司徒家,到底怎樣的關係,但看得出來兩家的關係匪淺。
礙於我和嚴耕的關係加上我的身份特殊,應該對我的存在避之不及吧。
這樣一來,司徒拿我這兒當避難場所倒還真是個辦法。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嚴母那麼恨我,又發生那麼多事情,應該想不到我會收留司徒他們纔對。
當然司徒也可以去嚴耕那邊避難,可嚴母恐怕不會像我一樣袒護他們,搞不好還會站在司徒家那邊,親自將美蓮給交出去平事。
思前想後,不得不說司徒這小子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候腦子還是好使。
我嘆了口氣,衝着他恨鐵不成鋼的揮了揮手說,“等着。”
聽我這話,司徒頓時就笑開了花,樂的跟什麼似的,就差原地跳腳了,點頭說了聲,“唉!”
真就乖乖的站到門口去等了。
我進入病房,夏夢半睡半醒,眼睛還微微睜着,似乎強忍着不讓自己睡着了。
我很清楚她是怕自己半夜疼醒了,再睡就費勁了,所以非要把自己逼得困到不行才睡。
我並沒有馬上出去,先幫夏夢把牀搖了下去,她忽的一下驚醒了,望着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走過去給她把被子蓋好,安慰道,“沒事,你睡吧。若是半夜不舒服了,我有辦法幫你的。”
她對我的話,從未懷疑過,果真閉上眼睛睡了,她這樣讓我難受的不知該如何形容。
仔細的給她掖了掖被子,我這才翻出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鑰匙出了病房門。
出門的時候司徒正凝着一張臉面對牆壁不知在想什麼,整個人陰沉沉的,倒是難得看到他這樣正經的樣子。
聽到我的腳步聲,司徒立馬便來了精神。
“喏,鑰匙,你小子給我帶美蓮好點,若是被我知道……”
“你放心吧,嫂子,我可不敢惹你,就嚴老二那脾性,還不把我手撕了。”
他樂呵呵的接過鑰匙,小心翼翼的揣進褲子口袋,就好像怕鑰匙跑了似的。
“跟你說過多少遍,我跟他沒關係了,你若是在跟我提他,信不信我打你。”我佯裝又要打,他急忙跳出危險範圍,衝着我撇嘴道,“行,你跟
他沒關係,他跟你有關係不就行了。”
我氣得直跺腳,“你丫的翻臉就不認人是吧?真看出鑰匙到手了唄。”
話音落,我作勢就要往回搶鑰匙,他比兔子跑的還快,轉身對我說,“謝了,嫂子這情我記下了,一定會把房子給嫂子裝修的漂漂亮亮的。”
我衝着他的背景叫道,“免了,你別把房子拆了就好。”
他沒在回答,落跑的背影還不忘揮手示意他的離去。
別看我嘴上處處護着美蓮,可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兩,我哪個都捨不得。
夏夢半夜真就疼的無法入睡,動來動去的卻又硬是沒有叫我,明顯是害怕打擾我休息。
傻丫頭,到了這個時候,經歷了那麼多,卻還是凡事都在爲我考慮,他就半點不考慮他自己嗎?
我裝作起身喝水,順便也給她倒了一杯加了藥的水,騙她喝下去,她才安靜的睡了。
夏夢睡下了,我卻沒有睡意。
一來擔心她的情況,她現在是觀察期間,但凡一點小發燒都會要了她的命,所以我必須各位注意她的動靜。
二來,心裡也惦記着我的計劃。
這件事我絕不輕易罷休,雖然有些事情還有待落實,我的計劃或許也還不夠周全,但我的目標卻很清楚。
夏夢的罪,不能白受。
不知是不是喝了藥的緣故,小丫頭睡得安靜了不少,只是那張依舊浮腫的臉卻宣告着那一夜的殘忍。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心裡那股恨意越發的濃烈了。
門口忽然晃過一個腦袋,我猛的看了過去,這麼早還不到查房的時間,誰跑這裡來了?
邁步往出走,與冒冒失失進來的人差點撞上,對方剛要叫,給我捂住了嘴,擡手指着夏夢的方向,示意她睡着了。
來人歉然的將懷裡抱着的保溫杯遞過來,壓低聲音說,“姐,我是來換你班的,昨天姐幾個商量了一下,不能總讓你一個人在這邊看着,你身體
也受不了,我們輪流過來幫你照顧夏夢,這樣你就可以分身回場子裡看看了。”
豔秋忽然的出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幾個小姑娘的心意也讓我有些感動。
我正愁着夏夢這邊該怎麼辦,我若是天天守着她,我的計劃不知要如何實施下去,這件事情我必須自己去辦,絕不假手他人。
我並沒有馬上答覆豔秋,將保溫杯放在桌子上,拉她出房間說,“那你們怎麼辦?晚上還得上班,白天還要照顧夏夢。”
“又不是天天這樣,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天輪下來,夏夢就已經出院了,再說了,夏夢天天對着姐一個面孔,她不膩啊?更何況……看着姐,
夏夢心裡肯定也會有負擔。”
豔秋欲言又止的話我倒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守着夏夢,夏夢會有壓力。
“那以後就麻煩大家了,我每天還會抽空過來替替大家,這樣一起照顧着夏夢的病,也能好的快點。”
聽我答應了,豔秋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姐,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話音落,她轉身就往往裡面走,被我一把拉住說,“夜玫的事,你不要告訴夏夢。”
她微微有些愣怔,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很堅定的點頭道,“姐放心吧。對於那個人我們誰都不會提的。”
微微蹙眉,覺得我這個媽咪當的實在是太差了,下面的人勾心鬥角,我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或者說,我並不是沒有吃察覺,事實上我早看出了夜玫的不滿,但我卻沒有放在心上,沒有重視。
終歸,是我的不重視,我的疏忽,讓夏夢糟了這麼大的罪。
若不是夏夢出事,若不是我第一時間決定,要將夜玫踢出去,恐怕這些人還不會表現出來。
如今就連豔秋的態度都這麼明顯了,可想而知夜玫平時在姐妹裡,到底人員怎樣。
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沉,夜玫最好什麼事都沒有,否則要動她,我還真有些不忍,畢竟都是我們一手帶出來的,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無間道的
戲碼。
我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我的憑空猜測,所以做不得數的。
深呼吸好幾次,我才擠出一絲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笑意,轉身進了病房。
夏夢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看到豔秋來了精神,那雙腫脹的眸子,比昨天更嚇人了。
可我們權當沒看見一般,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
當然房間裡跟鏡子有關的東西,全都被收走了,就連餵食的餐勺都是跟醫生要的無菌木質餐勺。
甚是平時跟她對話時,我們的眼睛都不敢多看她,就怕會被她看到我們眼中的倒影,從而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到底有多嚇人。
豔秋小心翼翼的將熬好的粥吹涼,確認不會燙到嗓子,才找來吸管餵給夏夢喝。
還別說小妮子的細心勁,真比我熟稔。
夏夢看見我進來往後縮了縮,遠離吸管說,“姐,豔秋在這照顧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估計這傻丫頭知道我昨天沒睡好,所以豔秋一來,便迫不及待的往回趕我了。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那行,豔秋在這裡照顧你,我也放心,我回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記得不錯的話,今天安靖成會回來,有些事我是得跟他談談了。
“不急的,豔秋不在,我一個人也可以。”
夏夢很怕我會累着,在三表示自己可以,但我怎麼會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我已經做好了她住院期間,這裡就是我家的準備了。
我沒有跟她多做爭執,因爲那並沒有什麼用,腿長在我身上,她阻攔不了什麼。
伸手拿過包包,我跟豔秋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尤其是她有事需要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姓蕭的小護士過來看着,只要跟小護士提司
徒的名字就可以了,豔秋小心謹慎的記下了,我這才放心離開。
離開前,我又惦記着夏夢的醫療費用該交了。
她爲了受了這麼大的罪,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場子裡都會負責,但我已沒力氣去計較這點錢,有些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回來的。
轉到繳費處,卻被告知夏夢的費用早已完清並預支了十萬,基本用到出院都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