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華姐最爲難,一方面我給了她不少錢,看在錢的面子上,她也得站在我這邊,一方面她又不能得罪樾棟那幫人,畢竟人家是真真的黑道,不是鬧着玩的。
“這樣,回頭我去探探樾棟的口風,你在家等我消息,若是他還不放手,那就只能找人出面調停了。”
我心裡很清楚,華姐說的這個人,非安總莫屬,因爲這畢竟是安靖成的場子,而我又是他十分看好的媽咪。
想利用我賺錢,就得保住我的命。
若說這其中沒安靖成的事,我有點懷疑了。
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華姐親自送我出來,還讓侍應生拿來最好的紅酒,求着我帶她去見了霸哥。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終究還是仰慕這個神話級的黑道大哥。
礙於我在的這段時日,還得仰仗華姐的關照,我只好帶她去了霸哥的房間。
霸哥跟瑤瑤她們玩的正高興,對華姐根本就不太上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搭了兩句話,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隨後攬着瑤瑤衝我說,“林姐,今晚上瑤瑤跟我出去,你看行不?”
我心裡一晃,擡頭去看瑤瑤,只見她點頭。
我這才鬆了口氣說,“這個還用問我?我家瑤瑤都同意了,我還能棒打鴛鴦。”
一聲鬨笑,有人衝我說,“林姐,這你可就誤會了,我們霸哥喜歡瑤瑤不假,卻是哥哥妹妹的感情。”
我驚愕的看向瑤瑤,瑤瑤一張臉畫的沒了樣子,卻是表現的有些侷促道,“姐,霸哥能認我當乾妹妹,那可是我的榮幸。”
這個結局倒是我沒想到的,也不知道瑤瑤跟霸哥是哪兒看對眼了,更不知道這所謂的兄妹感情,是不是真的。
人家還認乾爹不是?
不過,至少我還是替瑤瑤高興的,至少剛纔霸哥的行爲看,也算是個正直的人,這樣最起碼瑤瑤有了個不錯的靠山,至少今天雨朵這樣的事,不會輕易發生在瑤瑤身上了。
說不定以後還真能接我的班,當上媽咪。
我擺手笑道,“好好好,這我當然高興,霸哥能看上我的姐妹,那也是我的榮幸,作爲瑤瑤的好姐妹,我得給瑤瑤好好置辦幾套衣服,別回頭讓霸哥小瞧了我。”
我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是很清楚的,霸哥什麼樣的人,以後給瑤瑤的東西定然是最好的,根本不差我那幾件衣服。
大家又客套了幾句,霸哥領着一羣人潮涌一般離去,留下一片狼藉。
令我意外的是,我還沒來得及上樓,夏夢就跑回來說,“姐,霸哥把帳給結了,還多給了每個作陪小姐一千塊。”
不是說都算我頭上嗎?
我微微蹙眉,追出去時早就沒了霸哥的影子,獨獨留了一個小弟像似在等我。
“林姐,霸哥讓我跟您說一聲,瑤瑤交給他,你就放心吧!過幾天他親自把瑤瑤送回來,還有他在道上混,自然知道你們的辛苦,賬單什麼的,你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嚴哥的恩情可比這大多了。”
他口中的嚴哥是誰,我當然清楚,自然不好在多說什麼。
傳話小弟交代完了老大的話,轉身招手,一輛奧迪A6停在他身邊,他快速上車離去。
一個小弟都能做這樣的車,可見這位霸哥到底有多厲害。
瑤瑤能跟這樣的人,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交代夏夢幾句,我便匆匆上樓了,想着走時也沒給嚴耕倒杯水放在牀頭,他若是渴了還得自己起牀倒,心裡便有些自責。
房間裡黑沉沉的一片,牀上他睡得十分安穩。
怕身上帶着寒氣驚到他,我倒好水放在他牀頭,特意去洗了個澡,沖掉身上的寒氣,才鑽進被窩抱住他。
“他走了?”
他緊了緊手臂,顯然還是被我驚醒了。
我有些自責,有些懊惱的回答道,“走了,還結了所有的帳。”
他一隻手握着我胸口的柔軟捏了捏,不帶任何情慾的說,“他這人從不欠人,自然不會讓你結賬,尤其是對女人特別尊重,他是個十足十的孝子。”
我仰頭,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瞭解他多少?”
他與之前一樣有意避開我的話題。
“他不會常來這邊,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今天過後我是該經常看着你了。”
他的話說的我心中一疼,伸手環住他的腰說,“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沒說話,手上懲罰似的用力捏了兩下,疼得我就是一抽,卻不敢哼出聲來。
“快,很快的。”我像似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着我自己,嘴裡說着很快,心裡卻是越發的沒譜了。
他似有若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真弄不明白,你到底在執拗什麼。”
是啊!我在執拗什麼?恐怕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吧。
我不想欠他的,卻越欠越多,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做點什麼,緩解他的壓力,反而給他添了更多的麻煩,今日過後我想這邊的事是該儘快瞭解了,只盼着錢哥能夠不負我的希望,帶給我想要的東西。
到那時我不會在與他執拗,恐怕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腦海中閃過嚴母那張嚴肅的臉,我突然一抖,他母親怎麼辦?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應付得了。
我連沈文昊的母親都沒辦法討好,最終導致她公然站出來支持沈文昊找別的女人。
那麼嚴母樣的婆婆,又豈是輕易能討好的了得。
他的手輕柔的給我掖了掖被子,許是我那一抖讓他以爲我冷了。
殊不知,他炙熱的胸膛燙的我大汗淋漓。
一如往常,我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他的蹤影,掀開被子下地,才發覺自己的睡衣又不知去了哪裡。
恐怕又是他半夜給扒掉的,這人總喜歡抱着光溜溜的我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我轉身找了半天,纔在角落中找到了孤零零的睡衣,沾染了一些灰塵,索性光着身子去開衣櫃。
被衣櫃裡突然多出的一個人嚇了一跳。
我‘啊’的一聲還未叫出口,就被她猛然捂住嘴巴,求救似的看着我。
耳邊響起敲門聲,還有司徒那傢伙的大嗓門,“嫂子,嫂子開開門,有事找你。”
我莫名,美蓮這是怎麼了?跑到我房間也就罷了,竟然還躲在衣櫃裡,得虧她是個女的,否則今天我非得剁了她不可。
我利落的拿了件外套把自己裹好,隨手將沾了灰的那件睡衣丟在美蓮頭上,算是發泄了我的不滿,隨後將衣櫃關嚴,去給司徒開了門。
房門打開,司徒伸手將我扒了到一旁,便開始四處尋找,連辦公桌下面的空地都沒落下。
沒有找到要找的人,轉身就往我臥房走。
我急了,攔住他呵斥道,“你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隨意亂闖別人臥室?”
我從未對司徒如此疾言厲色過,他被我呵斥的腳步就是一頓,看着我滿臉祈求道,“我今天跟我爸約好了,要帶美蓮過去給他看看,可美蓮死活不同意。”
“嫂子,你應該能體會我的心,我這都等了她多少年了,我是實在等不下去了,今天就算是綁,我也得把她綁我爸媽哪兒去。”
司徒這急切的樣子,不像是假裝。
只是,我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事情並不像司徒說的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他都等了,又豈會在乎多等個一天兩天?估計遇到硬茬了。
也難怪,美蓮無論是樣貌,還是性格,以及那不可多得的才情,怎麼看都是一顆閃光耀眼的明珠,會有人慧眼識珠並不是巧合。
但美蓮那樣子着實是不願意的,司徒現在又在氣頭上,我怕他做出將來會令他後悔的事,只好先幫美蓮在說。
我轉身打開臥室的門,大大方方的走進去,“你還真找錯地方了,美蓮沒來我這裡。”
顯然司徒不太相信,左顧右盼恨不得把牀墊子都掀開看看。
我當着他的面將衣櫃打開一角,伸手掏出套衣服說,“你慢慢找,我洗個澡,你也知道他纔剛走,我這折騰了一夜,着實是……”
夜場出來的人表示什麼都敢說,之前不跟他說,是因爲礙於他是嚴耕的朋友,在則他還是個醫生。
對待文明人,我自會用文明人的方式。
可如今我要幫美蓮,自然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司徒面色一紅,卻挺着腰桿裝成熟道,“行了行了,秀恩愛也得分個時候,我家丫頭不見了,我得去找她。”
話音落,幾乎是落荒而逃。
確認司徒走掉了,我這纔將美蓮從衣櫃裡解放出來,有些不悅地詢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她一點都不害怕我冷着臉的樣子,嬉笑着回答,“嚴總買早餐回來,正好被我趕上,我就跟進來了。”
“早餐?”我蹙眉看着她。
她摸摸肚子,一點都不覺得慚愧的說,“餓了,所以進我肚子了。”
我真恨不得從她肚子裡掏出來,氣惱的說道,“姑奶奶,現在你也吃飽了,該去跑路了吧?”
她這才反應過來,司徒那聰明的性格,鬧不好不出五分鐘就會回來。
忙伸手抱我道,“謝謝林姐,回頭請你吃大餐。”
話音落,人跟燕子似的飛了出去。
我這還沒緩過一口氣,司徒腳前腳後的跑了回來,狗鼻子在屋裡到處聞,最後衝着我瞪眼道,“虧我叫你一聲嫂子,真不夠意思。”
隨後快步的往出追,被她們兩個這麼一鬧騰,我大早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想起雨朵,也不知那丫頭昨天怎麼樣了,夏夢那妮子不會照顧人,搞不好在被她給照顧壞了。
我拍了拍腦子,嚴耕一來我的重心全都在他身上了,竟然忘記了那麼重要的兩個人。
我邁步下樓,直奔雨朵的宿舍,心中祈禱着雨朵可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離着老遠,就能聞到一股酒味,雖然不是太濃,卻也有些刺鼻。
房間裡的幾個姐妹都在睡覺,顯然是被雨朵折騰的不輕,一個個黑黑的眼圈跟鬼似的,嚇的我不輕。
好在雨朵安穩的睡着,全身上下也被人洗過了似的,看着極其的乾爽。